沈砚将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拿着帕子把每一根手指都擦干抹净,最后方才悠闲抬首,对上陶应衡震惊中夹杂着怨念的视线。

他动作一顿,无辜道:“……刚刚我问过你的,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不仅如此,他还期待地望向剩下那碗汤:“这汤你也不爱喝吧?”

陶应衡刚想说不吃,看着沈砚的表情又改口了,嘟嘟嚷嚷道:“谁说我不喝的?我倒要看看她有甚本事……”

陶应衡说着,便抬手端起碗来,先仔细打量,而后再嗅了嗅味道。

他正迟疑着,可对上沈砚的视线,又想起陶应策的话,赶忙便喝上一口。

刹那间,陶应衡双眼放光。

他正要发出一声喟叹,眼角余光又瞥到自家兄长与沈砚两人,赞叹的话语卡在喉中。

陶应衡绷着脸,面无表情地一口、两口,三四口。直到他将一碗酱鸭汤尽数喝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还成,没你们说的那么好。”

沈砚瞧着像是被舔过一般,蹭光明亮的碗,半响才哦了一声。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陶应衡脸红了。

没等沈砚再仔细观察一下,陶应衡先气得跳脚:“我说,就很普通。”

沈砚反应平淡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毕竟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许是衡哥儿不爱喝酱鸭汤,不喜欢吃腌鱼鸡肉丁馒头,就喜欢啃干巴胡饼。

虽然喜好的确有点奇怪,但也不是不可能,身为年长者,他也该体谅一二。

没曾想陶应衡见他的反应这般平淡,愈发气急败坏,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紫的,僵在原地半响,便将瓷碗丢在案上,气哄哄地转身离开。

沈砚看着人远去:“你不管他?”

陶应策摆摆手,头也不抬:“管他做什么?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臭毛病,在书院里读书时看不起同窗,到外头来又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就是沈砚最初,也被他嘴过几句,后头是读书武学皆被沈砚压过,方才渐渐老实。

“就连出门在外,不能得罪厨子的事都不懂。”

陶应策满脸不虞,对着沈砚便是一通吐槽:“难怪爹不许他去考场试上一试,就他这性子到官场上?别说给咱们家添点光,怕不得先给家里多添些政敌。”

陶应策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瞥到沈砚沉静的面容。他咽下尚未说完的话语,改口说起手里的卷宗来:“衙门已收到咱们送回去的证据和消息,这回的证据足够将耿家老三拉下马。”

“只要没了耿家老三……呵。”陶应策嗤笑一声,“即便耿家其余人想蹦跶,怕也蹦不起来了。”

“是啊。”沈砚轻叹一声。

“砚哥儿。”陶应策拍拍沈砚的肩膀,沉声道:“不要急,一切都快了。”

沈砚哑然失笑:“我都等了这些年,又哪里会等不住这最后几年,我啊想想就很期待。”

陶应策见他神色平静,方才将心放下。他眉眼舒展,笑道:“我也就说一句。”

沈砚视线一转,目光扫向面前的空盘子空碗,忽地提起一事:“你说,我们要不要聘请林小娘子为厨娘?”

陶应策挑了挑眉,立马跟上他的思路:“你是想借此免了他家的车马费?”

“是。”沈砚笑了笑,上回林森提起支付费用的事,当时他虽已同意,事后却觉得不妥,只是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反驳:“恰好我们队伍里也正缺这么一个人。”

陶应策欣然应允,但他有别的看法:“不过林小娘子方才做了一日,我们贸然提出恐怕她不一定会愿意。”

沈砚与他对视一眼,笑道:“今日吃得好的,明日再让诸人吃一回饼子,待有人抱怨的时候,咱们再提出这事。”

“阿嚏,阿嚏,阿嚏!”

林芝连打了三个喷嚏,揉着鼻子犯嘀咕:自己头也不痛,喉咙也不难受,好端端地怎忽然开始打喷嚏?

宋娇娘听得动静,赶紧凑过来,用额头抵住女儿的额头试了试,确定女儿没发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老话说‘一想二骂三记挂’,许是有人在惦记你呢。”

“惦记我?总不能是——”上辈子的人吧?林芝把未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神色古怪。

宋娇娘只当林芝说的是席家人,便没有接话,反正一家人都远离了席家,那边人想什么都和自家无关。

实际上,那边还真有人在惦记他们。黄管事的女儿槿姐跟随大姑娘出嫁数年,还是头回回到席家,饶是蒋妈妈关照叮嘱再多,她也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回屋便是给爹娘磕了头:“女儿不孝——”

“傻孩子!”黄管事夫妇扑上前,搂着女儿哭作一团。

哭了一盏茶功夫,一家人方才擦干泪坐下说话。槿姐先说了说自己这些年的日子,而后才说起伯府的事儿来:“家里出了这般的事儿,让伯爷很是恼火,为此发了好大的火,虽未当着姑娘的面说,但姑娘还是得了消息,夜夜哭泣。”

“二郎君瞧着不忍,才让奴婢几个回来看看,顺便打听打听情况。”

“不过。”槿姐想着蒋妈妈的叮嘱,迟疑一瞬还是说出来:“蒋妈妈是得了老夫人的令,前来瞧瞧四姑娘的。”

黄管事心一沉:“大姑娘……真熬不过新年了?”

槿姐点头,眼圈发红。

黄管事只觉得闷得慌——当年他将女儿送到大姑娘身边,一路进了伯府伺候,原以为能靠上大树,万事无忧,哪料到大姑娘竟是这般命薄。

即便主家有意将四姑娘送去伯府当继室,也好照顾大姑娘留下的孩子,可是四姑娘有自个儿的亲信心腹,到时自家女儿在伯府如何立足?

黄管事心头烦闷,偏生寻不出一个好主意。正待此刻,槿姐忽地问道:“对了,林芝如今去哪里了?可是被郎主送到乡下疗养了?”

黄管事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老太太给了一点钱,打发她嫁给三姑娘指的那名闲汉了。”

槿姐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认错人了。她眉眼舒展,嘴上叹道:“好歹有了个归宿。”

顿了顿,槿姐又问:“爹可知道她住在哪里?咱们过往也有些来往,于情于理我也应当去看看她。”

“那倒是不必,那闲汉是从汴京来的押运人,时下林芝一家跟着他一道去汴京了。”

槿姐猛地抬头:“去汴京?对方莫非是官府的押运人?”

“不是不是,就是一小商户的。”

“……”槿姐脸色骤变,“爹没记错?”

“怎么了?”

“爹,我在和州码头好像看见林芝和她娘了,他们坐的是官船。”

“什么!?”黄管事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赶忙细细问了问具体时间和位置。

随着槿姐的描述,黄管事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糟糕。要知道负责调查沈砚的正是他,若是出了岔子,倒霉的便是他自己。

黄管事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交代儿女:“别声张,反正人都已经去汴京了。再说一个痴傻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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