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将军，你动作怎的这般快！”
邢天云哀嚎一声，她还想着与程芫并肩作战，好好欣赏那些匈人在面对程芫这个大杀器时是何种绝望。
洛将军将人领走，必定是要让人带小队单独行动。
那样功劳到手快，可一点也不符合她们武将浴血奋战的性子。
邢天云劝程芫：“阿芫，跟着大将军可没有统率千军万马那般畅快，你可要好好考虑。”
程芫笑道：“多谢邢副将，我已经考虑好了。”
程芫的目的很明确，她并非是来做什么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保卫大雍的国土臣民。
她要保护的人，始终只有那一个。
邢天云见状也不再劝，只与程芫说起行军中的趣事。
众人说说笑笑，待到午时队伍休整，程芫又与洛将军等人坐在一处用饭。
那日并未参加寿宴的将官与兵卒们十分纳罕。
要知道到了洛将军这个位置，哪怕是皇女亲临，她也无需曲意逢迎，却对一个陌生的面孔如此亲近。
还有其他几个副将，对这年轻女子这般热情。
这人是谁？
那些惊疑的打量视线并未影响程芫。
洛将军等人与她交谈，她便耐心回应，若无人同她说话，她便沉默下来，一遍遍看着前些时日收到的信件。
连木将徐言君在路上的一举一动都详细记下来，里面夹着徐言君亲笔写的书信。
程芫指腹摩挲着纸上清隽工整的字迹。
徐言君的字倒不像是他的长相，与他爱撒娇的性子有些相似，笔锋间都带着软意。
程芫前世今生从未体会过如此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前世能让她念念不忘的，只有最终被她手刃的仇敌。
徐言君已经成为她暴露于人前的软肋，让她受制于人。
程芫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斩断这道软肋，想杀了徐言君。
可每当升起这个念头，徐言君满身伤痕仍旧笑着贴上来，厚着脸皮求她疼他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程芫的唇角便忍不住勾起。
徐言君。
程芫无数次念着这个名字。
她想，或许前世她亏待了徐言君，今生便要向他还债。
不然她为什么会被这个人牵绊住脚步。
“妻主。”
徐言君又做梦了。
他梦到程芫满身是血，被敌人团团包围。
那些人看不清相貌，却动作僵硬，仿若鬼魅。
程芫毫不留情的将敌人的头颅一批批斩下，可那些人却好似看不到同伴的惨状，挥舞着双手往程芫身前冲。
敌人无穷无尽，程芫斩杀了一批又一批，渐渐有些力竭。
徐言君拼命叫她，想要冲过去保护她，然而双腿却好似生了根，一动不动。
徐言君眼睁睁看着程芫挥舞长鞭的手慢下来，直到被鬼魅似的敌人吞没。
“妻主！”
徐言君绝望哭喊，一时喘不过气，猛地从梦中惊醒。
当意识到那副绝望的场景只是一场梦时，徐言君庆幸的擦掉眼泪。
是他胡思乱想了，妻主那般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
这世上更没有那种不知畏惧，不怕疼痛，哪怕断手断脚也要往前冲的怪物。
“君儿，你醒了。”
天刚蒙蒙亮，吴氏醒的早，去河边洗漱一番，回来便看到徐言君坐起身怔怔发呆。
连木早早起身点起火堆，烧了罐热水。
看到这边的动静，他端着碗热水轻手轻脚走过来。
值守官差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连木端着热水凑到徐言君身边：“公子，来喝口热水。”
水温正好，徐言君见吴氏也有热水，便接过连木递来的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缓过神，他起身去河边洗漱，回来后闻到一股米粥的清香。
能有闲工夫做粥的，也就只有连木几个不在流放队伍中的自由人。
连木给官差送去半罐热粥，回来从怀里掏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公子，快来吃包子。”
徐言君想将包子给徐母徐父，二人摆手拒绝，只让徐言君自己吃。
徐言君腹中饥饿，没有多推辞。
只是他刚吃了两口，闻到包子里的肉味，忽觉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
徐言君忍了忍，没忍住，捂着嘴踉跄的跑到树下吐了一阵。
“公子，你怎么了？”
“君儿。”
连木和吴氏等人忙跟上前关切询问。
徐言君擦擦嘴，接过连木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我没事，爹爹连木你们别担心。”
连木迟疑的看着自家公子，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吴氏拧眉，心下担忧。
徐言君这种状况已经出现不止一次。
一开始他还当是害了暑热，担心了好一阵。
后来见徐言君并无其他异常，便放下心来。
可这吐的频率太过频繁，就好似……
想到心中那个隐约猜测，吴氏心下发沉。
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等到午时众人停下用饭，徐言君又吐了一次。
吴氏到底没忍住，将人拽到角落。
“君儿，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怀了？”
徐言君垂眸：“没有爹爹，就是近来有些累。”
吴氏神情严肃：“这种事情你瞒不住的，过些时日肚子大起来，那就众人皆知了。”
徐言君鼻头一酸：“不会的爹爹，我真的没有。”
吴氏看着徐言君，叹息一声：“君儿，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了解你，你骗不了我。”
见徐言君仍旧不说话，吴氏恨声道：“你非得让我去问连木？”
徐言君眼眶一红，扑进吴氏怀里：“爹爹，不要。”
吴氏闭了闭眼：“几个月了。”
徐言君带着哭腔：“快两个月了。”
吴氏咬了咬牙：“程芫知不知道。”
徐言君从他怀里抬起头：“爹爹，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妻主知道。”
吴氏皱眉：“为什么，她知道你受的苦，才会更加体谅你。”
徐言君心下苦涩，只摇头道：“妻主眼下在京中步步维艰，就算知道也做不了什么，反而让她为我忧心。”
实际上，徐言君怕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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