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跪在李婕身前。
李婕一改往日的温柔,训斥道:“芜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可知错?”
沈芜偷瞄她的神情,乖巧地应道:“女儿知错了,阿娘莫要动怒。”
“这些年,我处处教导你隐忍不发,遇事思虑再三,少言多看,莫要强出头,当心惹得祸事缠身,而今你越发地忘记了。”
话音刚落,李婕猛然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啐在地上。
“阿娘!”沈芜起身扶着她,急声道:“来人呐,快把夫人扶到榻上!”
沈芜为她号脉施针,李婕仍昏睡不醒。
沈芜盘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碎玉顾着药灶上的火,应道:“昨夜城中贼人作乱,打家劫舍,夫人唯恐府上遭殃,持剑坐在庭中,守了一夜。天亮之时仍不肯歇息,坚持等您回府。”
沈芜打开陶罐添加几味药材,“阿娘寒气侵体,加重了肺寒之症,忧思过重,肝气郁结,身子较从前虚弱了许多,需进补一些上等昂贵的药材。”
“小姐,待老爷回府,为了夫人的身体,您跟老爷说说,从账房支取些银子。”
“唯有此法了。”
“夫人!夫人在何处?”沈谨贤入了府,满脸喜色地逮着人询问李婕现下何处。
“夫人在院子里。”
沈谨贤一路小跑,入了院,欣悦地喊道:“夫人呐!天大的好事!我们沈府可算是熬出头啦!”
“爹?”沈芜端着药走来,惊讶道,“您怎会来了?”
沈谨贤鲜少踏足李婕的院子,心虚地忽略了她的话,乐呵呵地打量着她,自缪道:“不愧是我沈某之女,当真是与众不同啊。”
沈芜腹诽道:“莫非爹中邪了?可从未对我显露过这般好脸色。”
“爹,您这是?”
“芜儿!你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们沈家也要跟着一起享受荣华富贵了!”
沈芜顿时察觉不妙,问道:“爹,您这是?”
沈谨贤神秘地笑道:“不及一个时辰,你便会知道了。”随后哼着小曲离开了院子。
碎玉从廊下的拐角走出来,疑惑道:“小姐,老爷言下之意是?”
沈芜走进房中,失望道:“无非是允诺了婚事罢了。”
碎玉慌了,“老爷怎能不与夫人商议,便定下小姐的婚事!”
沈芜望着李婕,失望道:“已至门前,也未瞧上一眼,我与阿娘在这沈府从未说得上话,婚姻大事也不过爹的一言堂罢了。”
“老爷!”柳梦娴上前迎他,问道:“听闻您一回府开怀大笑,可是有何喜事?”
“娴儿,大喜事!”沈谨贤握着她的手往回走。
“什么?”柳梦娴放下茶盏,惊讶不已,“老爷,此事可真?”
“真真切切!”沈谨贤肯定地应道:“首辅大人特意与我饮茶对谈,先帝亲自赐婚,待景王登基,芜儿便是大庆的中宫皇后!”
“沈芜怎就摊上这等天大的好事了?”柳梦娴不解,不满道:“我的遥儿差在哪儿啊?”
“瞧你这话说得见外。”沈谨贤捋着胡髯,低声道:“芜儿她日为后,我一朝成为国丈,我们沈家便有了坚实的依仗,我必为遥儿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柳梦娴嘟囔道:“哪能一样吗?皇后的身份何等尊贵,勋贵人家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沈谨贤沉浸在喜悦中。
宣旨的太监前来沈府宣旨,沈芜双手捧着庆熙帝的遗诏,愣跪在地上。
沈谨贤谄媚地恭请道:“公公,移步至正厅去喝一杯热茶。”袖下的手塞给他白银。
“沈大人客气了,宫里诸事繁忙,老奴先行回宫了。”
“我送公公出府。”
“沈大人留步。”
碎玉目瞪口呆地扶起沈芜,摇晃她的手臂,问道:“小姐,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沈谨贤挺直了腰板,柳梦娴站在他身边,说道:“你看看她,傻了不是?”
沈芜的脑海中浮现庆熙帝的话语,竟是赐婚的意思。
沈芜木讷地坐在榻上,思绪飘离,碎玉说道:“小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多令人心慌啊。”
“啊!怎会如此草率?”沈芜忽然吼道:“不过一面之缘,先帝为何如此鲁莽下旨?”
碎玉欲捂住她的嘴巴,劝道:“小姐,您小点声,当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碎玉,我想不通啊!”沈芜转而趴在榻上,捶着枕头:“我不要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
碎玉回过神来,些许不愿道:“进了宫,如同被禁锢了,奴婢也不愿入宫,心中害怕。”
沈芜忽然被她逗笑了,问道:“傻碎玉,你害怕什么?”
碎玉坐在榻前低声道:“府中柳姨娘势大,夫人势微,老爷不理不问,下人们也吊着眼色给我们看,偌大的皇宫,听闻皆是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人,日子如何能安生?”
沈芜撇嘴道:“那你也不能丢下我,你得陪我进宫。”
碎玉望着她,恳切道:“小姐,您去哪,奴婢便去哪。”
沈芜一夜辗转反侧。
丧乐绵延,百官跪地哀悼,宗亲王爷入内吊唁,陆理坐在殿后的墙角处,眼下乌青,下颌胡茬浓密,颓然地掉眼泪。
昔日爱他护他的皇兄已与母后相见,人世间,他再无至亲。
婢女们轮番端送茶食,沈芜受宠若惊,待在府中浑身不自在,带着碎玉一起去了伶月阁,却不料,伶月阁一夜之间化作了灰烬。
沈芜在一片废墟中,试图寻找一些什么。
碎玉气喘吁吁地回来通晓道:“小姐,奴婢打探清楚了,昨夜一群未明的贼人闯入了伶月阁,洗劫财物,而后一把火烧了伶月阁,周遭的人来不及救火,火势借着风越烧越旺,便造成了这般景象。”
沈芜拿着棍子翻找了半日,素色的衣衫沾染了黑色的草木脏污,失落地坐在地上,说道:“若是没有这场大火,或许他们亦存一线生机。”
碎玉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抚慰道:“或许刺血亦不能救他们的性命。”
“刺血?”沈芜说道,她撑着地站起来,恍然大悟道:“先帝之症与他们相似,走,我们快回府中。”
一张张医案摊在地上,沈芜仔细对比其中的相同之处,嘴里念念有词道:“果然是同一病症,但先帝之症似乎病发突然,且来势凶猛,夺命之快。”
碎玉端详其中一张医案,说道:“小姐,您看,伶月阁第一个逝去的女子病患,发病一月有余,其他众人皆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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