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外,狂风裹挟着雨点,疯狂地抽打着玻璃窗,发出连续不断的、令人心悸的噼啪声。漆黑的夜空不时被闪电撕裂,短暂的惨白瞬间照亮室内,紧接着便是滚雷碾过天际的沉闷巨响。
与窗外的狂躁截然相反,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却弥漫着一股被炉火烘烤出的暖意。夜深人静,大部分学生早已回到宿舍,只剩下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充当主要光源,将四张年轻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詹姆四仰八叉地瘫在最大的一张天鹅绒扶手椅里,一双长腿不耐烦地架在脚凳上,眉头紧锁,他那头永远不服帖的黑发此刻更像是一丛被狂风蹂躏过的灌木。
“完了,”他哀叹一声,声音在雷声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完了,我的新扫帚保养计划——全被这鬼天气毁了。”
在他旁边,西里斯以一种浑优雅地斜靠着,即使是在如此放松的时刻,他的脊背也挺得很直。
他正用魔杖尖对准炉火,让它变幻出各种野兽的形状,一条由火焰构成的雄狮刚刚无声地嘶吼着消散。
“省省吧,詹姆。”西里斯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漫不经心的磁性,“就算不下雨,就凭你上次夜游那动静,想再次溜出去……难。”
角落里,彼得盘腿坐在地毯上,闻言缩了缩脖子。他小声附和:“是啊,詹姆,今晚外面太可怕了……”
而四人中最为安静的,是莱姆斯。他蜷在离壁炉稍远的一张靠背椅里,膝上摊开着一本《中级变形术指南》,但目光却长时间地停留在跳跃的火焰上,没有焦点。
他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整个人透着一股与这温暖环境格格不入的、源自骨髓的疲惫。
当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时,他几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沉默再次降临,只剩下窗外风雨的咆哮和炉火的噼啪。
突然,詹姆猛地坐直了身体,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抗议,他不再看窗外,而是将目光锐利地投向了莱姆斯。
“我说,兄弟们,”詹姆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酝酿已久的探究,“你们不觉得……莱姆斯每个月请病假的时间,准得有点邪门吗?”
莱姆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书页下的手指猛地收紧。
西里斯玩弄魔杖的动作停了下来,火焰在他杖尖凝固成一团静止的光。他灰色的眼眸抬起,先是瞥了一眼詹姆,然后也若有所思地看向莱姆斯,眼神像逐渐收紧的网。
“继续说。”
得到了支持,詹姆更加来劲,他扳着手指头数:“你看,上个月是十六号,再上个月是十八号,几乎都是月中最圆的那几天。而且每次回来,都像是跟巨怪打了一架,虚弱得风一吹就倒。”他向前倾身,目光牢牢锁住莱姆斯试图回避的脸,“还有,记得吗?上次弗立维教授在课上提到‘满月潮汐对魔法生物的影响’,莱姆斯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西里斯接过了话头,他的观察更为冷静,也更为致命:“不止,他每次‘病愈’回来,手腕或者脖子上总会多几道新的划痕,借口总是‘被树枝刮的’或者‘不小心摔的’。而且……”他微微眯起眼睛,像在回忆某个关键细节,“我注意到,他非常、非常讨厌别人从背后突然拍他肩膀。”
彼得听着听着,连巧克力蛙盒子都忘了修,嘴巴微微张着,看看詹姆,又看看西里斯,最后也望向莱姆斯,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在詹姆和西里斯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下,渐渐指向了一个他们只在《黑暗生物:识别与防御》课上听说过的、令人恐惧的名词。
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暖的炉火似乎也驱不散那悄然弥漫开的寒意。
莱姆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窗外的风雨声、炉火的噼啪声,仿佛瞬间被拉远,隔着一层厚厚的、令人窒息的玻璃。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像一面绝望的警钟。
他最深的恐惧,那个他小心翼翼隐藏、用无数谎言和借口包裹的秘密,终于还是被撕开了。
莱姆斯垂下头,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不敢去看任何一位朋友的眼睛。那本《中级变形术指南》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毯上。
长时间的沉默在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莱姆斯抬起头,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涸,眼睛里盛满了巨大的痛苦、羞愧,以及一种认命般的绝望。
“……是的。”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被风雨声淹没,“你们……猜得没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残酷的真相说出口:
“我是……狼人。”
这个词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在了休息室的地板上。彼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恐惧,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莱姆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预想中的结局——尖叫、后退、厌恶的眼神,以及友谊的彻底粉碎,他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这些。
“就因为这?!”
詹姆的声音响亮地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几乎是恼怒的语气。
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是后退,反而是一个大步跨到了莱姆斯面前,蹲下身,双手用力抓住椅子的扶手,迫使莱姆斯看向他。
詹姆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恐惧,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豁然开朗,以及更加炽烈的、近乎燃烧的保护欲。
“就因为这破事,你每个月都要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受苦?梅林的胡子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莱姆斯!真的,这没什么!”他的语气急切而真诚,仿佛狼人身份就像是不小心打碎了教室的窗户一样,是件可以轻松解决的“小事”。
紧接着,西里斯的声音传来,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所以?”他依旧靠在椅背上,但灰色的眼眸中所有戏谑和慵懒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还是你,是那个会帮我修改魔药论文、会在詹姆犯蠢时翻白眼的莱姆斯·卢平,这改变不了什么。”
他甚至还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叛逆和“这很酷”的淡淡笑容,尽管他眼底深处同样为朋友的痛苦而涌动着愤怒。
莱姆斯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詹姆近在咫尺的、充满关切的脸,又看向西里斯那副“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的镇定模样。
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般的解脱感冲击着他,让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视线变得模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彼得,在最初的惊吓过后,看到詹姆和西里斯的态度,他脸上的恐惧也慢慢褪去,转而变成了一种坚定。他咽了口唾沫,用力地点着头,结结巴巴地附和:“对、对!莱姆斯,我们……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发誓!”
那一刻,横亘在莱姆斯心中多年的、用孤独和恐惧筑起的高墙,在这片由友谊组成的温暖而坚定的力量面前,轰然倒塌。
莱姆斯呆坐在椅子上,仿佛灵魂出窍,詹姆和西里斯的话语像温暖的潮水,冲刷着他冰封的心防,带来一阵阵近乎疼痛的酸楚与慰藉。他不敢相信,他最深的恐惧,竟被朋友们以这样一种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的方式接纳了。
打破这感人沉默的,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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