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越喜欢男的。
原来,周明越喜欢的是男人。
沈念两只手摊开放在膝盖,低着头,耳边是周明越进进出出的声音。
有在院子里接水的,也有堂屋里烧水的,还有在房间里整理衣服的。
进入了耳朵,又好像没有。
脑子乱哄哄的,像一团没有头绪的毛线球,找不到线头,就理不出思路。
可周明越的好,不会因为这件事有所改变。
沈念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去看周明越。然而才抬头,正好他进来,四目相对,心里又升起后悔。
“那个……”沈念张了张嘴,没说出后面的话,只是坐在原地。
“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周明越手里拿了衣架,打算把他换的衣服洗干净晾着,“今天的办完了,明天再去一趟就行,得盖个章。”
沈念点头,看他要出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周明越站在那儿看他,脸上表情没变化,只是刚才显得很凶的眉眼,这会儿又沉了下去。
像井里的水,无波无澜。
“那个人,以前一定很嫉妒你。”沈念说完,立即后悔,想要把舌头咬掉。
周明越被他莫名其妙的话逗笑,又发现自己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高一高二那两年,他因为家里变故,混了一段时间。
杨威就是他们这帮混混的头,仗着家里有点钱,在镇上又有关系,学校和外面两头混。
毛三不经打、又不扛事,出了点事就想跑,但有便宜第一个上。
按沈念说的,毛三的确是嫉妒他,嫉妒杨威那会儿比较信任他。
“算是。”
周明越看着沈念,心里软了下来,“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在家里没挨过打,在学校里人缘好,甚至在修车行都没碰过机器的小少爷,才跟他来两天,脸上挂了彩,身上肿了好几块,手还磨破了皮。
坐在床边,红着眼睛,手只能摊开,怎么看怎么可怜。
“我觉得还挺新鲜的。”
沈念嘿嘿笑了声,想挠头,又想起手上有伤,“我还是第一次打架。”
周明越气得笑了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脸颊一按,“还新鲜吗?”
沈念眼睛一下睁大,痛得直抽气,“你这个是作弊,不按又没这么疼!”
周明越缩回手,“明天办完就回去,要是疼,等会儿去诊所看看。”
沈念哦了声,没好气瞥他一眼。
等周明越要走出去了,他又忍不住好奇,抿抿唇把人叫住。
“你,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啊?”
好冒昧的问题,却又十分符合沈念的性格。
他没去问周明越过去的事,反正做错事的人已经进去了。
周明越适应良好,“自然就知道了。”
沈念困惑地啊了声,没懂什么叫自然就知道了,难道还有不自然的吗?
目送人离开房间,沈念觉得自己更不懂了。
所以,周明越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啊?
-
沈念的手受了伤,什么都做不了,连拿筷子都费劲。
加上身上哪哪儿都疼,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在房间里看电影了。
特地挑了一部警匪片来看,动作戏部分颇有经验地点评一两句。
打哪儿疼,哪儿不疼,还准备学习两招。
周明越也没闲着,做饭、洗衣服、收拾院子,顺道还得兼顾沈念的需求——端茶倒水。
白天闹了一通,晚上没等到九点,沈念就犯困。
掀开被子,半点没自觉地躺了进去,还留了一半给周明越。
他想得简单,周明越喜欢男的,但又不是喜欢他,家里就一张干净的床,总不能让周明越去打地铺吧。
“你不困啊?”
“一会儿就来,你睡你的。”
听周明越这么说,沈念也不多问,平躺着,两只手摊开放被子外面。
手心上了药,凉飕飕的,这么晾着倒是不疼了。
周明越坐在老旧的书桌前,无意识地刷着手机,直到听见沈念的呼吸逐渐平稳。
睡着了。
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走动。
良久,他站起来,看着沈念脸上这会儿愈发明显的伤,目光一沉,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房间门半掩,他走到堂屋,余光扫到那张照片,和里面的对视,像过去很多年一样,父子俩并没有什么感情。
周明越不恋旧,老屋之所以留着,是提醒他,过去是什么样。
走出堂屋,接着外面的月色,周明越一身黑,走向了隔壁。
——他没爹没妈的,就是个杂种。
——从小就会咬人,狗杂种。
——喜欢男人,变态。
沈念很少睡得这么不踏实,梦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暴力场景。
一会儿是有人拿了把刀走过来,一会儿是鲜血淋漓的脑袋。
混乱中,他看到了周明越。
脸上都是红肿的伤,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知道是几岁,比现在小很多。
“啊——!哎、断了、断了!”
一声压抑着的惨叫,让沈念从噩梦里惊醒。
猛地睁开眼,看向四周,黑漆漆一片,只开了一小盏台灯,照亮书桌那片。
醒了会儿神,他发现周明越不在房间,身边被窝也是冰的。
这说明周明越没上过床,压根没睡。
“周明越,你不得好死,和你爸一样!”
沈念竖起耳朵,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忽然意识到什么,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
鞋都没穿好,拉开房间门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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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说过,再有第二次,就剁掉你那玩意?”
房间没开灯,脏潮的被褥被拖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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