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郭旎注意他停留在视线停留在三幅画上，“我问过斯女士，除了标红的其余都可以选。”
“没问题。”
他合上宣传册，“逢绍珩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不是好人？”
李斯慎目光暗了暗，“除了买画，卖画，私下最好不要和他有交集。”
郭旎乐了，圈子有别，逢绍珩有心算计她，不容易，她要感谢他高看自己一眼呢。
李斯慎当然不会承认，他编排的那话有几分飞醋成分。
“他是大客户。”郭旎拿了计算器给他算账，逢绍珩相当有经济头脑，扣除增值税，个人所得税，这三幅画留给斯女士的净利润是最高的。
当之无愧大客户。
买的不单单是画了，面子工程。
李斯慎地笑了声，“他为什么买。”
“我介绍的好不行？策划的好。”郭旎调侃。
“总之不是因为你。”
郭旎作势要揍他，谁都爱听漂亮话，哪怕是假的，他当面拆台，不长记性，欠收拾。
“他有个前女友，是斯女士的小迷妹，他上杆子讨人家欢心，借花献佛懂不懂？”李斯慎后知后觉自己夸了他老半天，补充说，“能把女朋友处成前女友的，哪是什么好人，再者你见过随便给私人电话号的吗？是骚扰懂不懂！”
郭旎憋着笑，配合的点点头。
逢绍珩这人是真阴，阴得厉害。
不按套路出招，一般人招架不住。
李斯慎没和他正面对上过，依照前车之鉴，逢绍珩动手，十之八九的下场是无法挽回。
所以他先一步动手，瓦解掉他们联盟的可能，为自己争一份胜算。
昨天傍晚，老宅打了通电话，喊李斯慎回去。
李正宏刚好也在。
他们父子之间一向不亲，老爷子想从中调和，无计可施，提起当年的事情，他何尝不是罪魁祸首之一。
车子停在斑驳的朱漆大门外，箱形门墩上雕着狮子，祖上皇族才有的资格。
四合院四进四出，正房飞檐雕着祥云，牡丹，老爷子前年花重工请人重新修缮了，金箔闪过几抹微光。
绕过影壁，越过垂花门，游廊环绕，大石缸里常养着睡莲，几尾红鲤游过，惊散天光云影。
老爷子好下棋，内院专门打了石桌，石凳，夏天有客人，准要杀一盘。
老管家一早听从老爷子吩咐等在门口，侍奉李斯慎褪下大衣，“老爷子等着您呢。”
管家引着他往正堂东面走，老爷子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青瓷茶杯腾起雾气，挡了七八分全貌。
“爷爷。”
老爷子颔首，招呼他过去坐下，重新沏了壶新茶，茶杯推到李斯慎面前，手里把玩着文玩核桃，“瘦了。”
老爷子身子硬朗，声音中气十足，看了眼李正宏，又看向他，“回国快四个月了，有什么打算吗？”
李斯慎是孙辈独苗，他大伯一家无子无女，传续香火，守家业的担子早晚落他肩上。
老爷子这些年面上不闻不问，心里门儿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闹太僵罢了。
“做生意还是走仕途趁早打算，耽搁不得。”老爷子喝了口茶，“你母亲那边有走官场的兄长，你们差不了几岁，可以去先跟着了解了解，有意向的话，考虑考虑。”
“父亲。”李正宏打断老爷子，“斯慎念商科，没必要非得走仕途。”
当官顾虑太多，凡是和金钱利益挂钩的事儿，多小的事儿，揪住尾巴，是一辈子的把柄，洗不净，提心吊胆。
老爷子本来也没想让李斯慎从政，有的话，早在他读大学就出手干预了。
老爷子瞟了眼李正宏，“斯慎的事情由他自己来决定，轮得到你插上手了？”
李正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老爷子和李正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有心请君入瓮。
老爷子开口试探，“启元最近遇上了麻烦，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启元很多项目都是内定，十年难遇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李正宏经商不是好手，二代子弟中倒算不上败家，中规中矩，没大本事，不惹事生非，有活头，不懂得避锋芒，没年头。
“找人疏通了关系，后续结果还得看上面。”
老爷子使了个眼神，“很棘手吗？遇上麻烦不要总想着用花花肠子解决。”老爷子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脑袋，“要动脑。”
“我记得你一向不太喜欢用这些关系的。”
李正宏低着头。
“不好解决吧。”老爷子缓缓放下茶杯，“你风光很多年了，后来者居上不是没有可能，商人们的弯弯绕绕我不懂，肉弱强食，看造化了。”
“启元这个项目事关日后十年的布局变动。”李正宏攥着拳，“一个晚辈而已，嚣张至极了。”
恒耀法人挂的林政南秘书的名儿，看似他是绞进去了，实际上他又没进去多少。
项目标书他亲自做了不少，是在幕后，前台这出戏，不由他唱。
李正宏没深究过恒耀内幕，和林家有关系，是内地挂牌的子公司，和林政南在面上又看不出什么关系，他陪着林太在内地整日应酬女眷，忠孝两全的表率了。
李正宏听秘书提过一嘴，更加不甚在意。
“不要轻敌。”老爷子灭了香薰，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副字画，既有颜体的大气，又有柳体的清瘦劲挺，纸面上提了时间，半个月之前，“你孟叔叔上周做客捎来的。”老爷子示意李斯慎同他一起欣赏，“孟叔叔家的霖霖和你同岁，你们勉强算青梅竹马呢，爷爷没有逼你的意思，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先立业后成家嘛。”
“爷爷教育的是。”李斯慎听得出老爷子在酝酿盘算。
“你母亲学艺术，是大家，你继承你外公一脉的祖业并没有不好。可是斯慎啊，你也是半个李家人，你父亲这辈马马虎虎过得不顺遂，生了太多是非，你要看清现实了，慧宁的想法我清楚，她想和李家断绝干系，是万万断绝不干净的啊，如果她不是斯慧宁，不是你父亲的妻子，不是我的儿媳妇，你觉得你母亲会有现在那么多的头衔名誉傍身吗？一荣俱荣一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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