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我看咱的菜好像不够，我们有之前屯的，你看行吗？”大厨看着吕成的小跟班状似请示地问他。
买菜的时候吕成耍奸，故意买了一部分贵的菜，买了一部分烂菜和放了很久的肉。
吕成想的是这两种掺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吃出不对劲儿，他也能省钱了。到时候还能拿出贵的采购单子给张桥看自己对食堂多上心。
大厨刚才就发现了菜不够，也早就发现了藏起来的菜，他做厨师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他去找吕成就是想让吕成再买点菜。
现在，大厨笑一声，看起来态度相当和蔼：“行啊，都是菜能吃就行，我料放重一点，保准吃不出菜是坏的。”
小跟班懵了一下。
妈呀，这大厨太上道了！
小跟班立马去把早就准备好的次品菜和几天前的肉拿出来。
大厨翻着菜看了看，干货已经发霉了，菜就是烂叶子，肉么，更夸张，都放了好几天了。
眼瞧着小跟班打探：“大厨，这行么？”
大厨：“行啊！”
大厨起锅烧油，端起旁边备好的菜要下锅，那说的是留在厨房帮厨的小跟班，这会儿一下子眼睛雪亮死死盯着大厨。
小跟班儿死死盯着大厨，他看出来这大厨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情绪不太对劲儿，他不知道是咋了，但他得到的任务是要盯紧大厨，不要在做饭的时候动手脚，比如说故意把菜做坏，或者说是下错菜好的。
大厨心里冷笑一声，他这么多年没受过什么气，所以哪怕强装表情正常，嘴角抖动的那一下还是让小跟班儿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他在发脾气。
小跟班儿不敢得罪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大厨抓起菜，只放了烂的菜。
小跟班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等了很久这道菜出锅，他都没见大厨把另一半儿不好的菜放进去。
小跟班儿一下不淡定了，立马站起来问：“大厨，咱们不是说好了坏的菜跟好的菜掺半掺在一起做吗？”
大厨说大厨斜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屑跟他说话。
大厨的徒弟道：“你懂个屁呀，搅在一块都是坏的怎么吃？这样子分开，到时候把好的菜给医生护士吃，坏的菜给病人吃，反正病人已经生病了，又吃不出来好坏，但那些医生护士的嘴可叼了，我们师傅这是为了你们好，你懂不懂？”
小跟班儿瞬间眼睛一亮。
这大厨看着蠢，被他们大哥耍的团团转，没想到做菜倒是挺通人情世故的，可惜了，被他们大哥骗成这样，还在这儿乖乖的帮他们大哥想办法做菜呢，他心里一阵得意。
正在这时候大厨颠勺火扑一下冒出来，差点儿烧到他，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大厨，但是他也知道这在厨房属于正常情况，觉得今天自己又没得罪大厨，大厨应该不会针对他，所以他也没多想。
只是拍拍衣服上的灰，盯着大厨把几道菜都做完了以后，他才兴高采烈地出去找大哥汇报这个事情了，结果他去的时候发现有人正在纠缠大哥。
是他们原来的厨师许胜利。
——
而这边食堂里，见小跟班走了，大厨使一个眼色。
徒弟立刻把从外面小饭馆刚买回来的菜，麻溜替换了变质蔬菜肉做的菜。
至于原先做的菜，大厨全部收起来藏在了后厨。
——
许胜利早几年带着妻子儿女逃难到这里镇上，一家过得并不怎么样，但好在这许胜利会做饭，也愿意用不好的油和盐。
于是很快就被吕成看中——只要许胜利掌勺，就一定会节省成本。
吕成越来越提拔许胜利。
许胜利渐渐成了后厨里面厨师中的老大。
其余的人，聘请的时候说的是只做帮厨，结果一进厨房就成了厨师，但是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大家只能憋着忍了。
时间久了，许胜利也从里面克扣，外加工资，他这几年是过得相当滋润的。
但就在昨天，吕成突然通知他，暂时不用去后厨了，给他放假了，他刚开始还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很快就从卖菜的地方打听到不对劲儿了，这其他帮厨今天都被叫来了，就偏偏没让自己来，这明摆着要把他踢出去啊！
“我这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我能帮忙的，我能打下手的！”许胜利讨好的笑着求吕成。
吕成是半个眼睛都不想看他，要不是这人，自己怎么会跟涂帧帧吵架，又怎么需要现在比赛才能拿回合同，让他破费了那么多。
原本吕成想着等合同签约了，他再继续让许胜利管厨房，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看着这人就厌烦。
“你被开除了，自己重新找工作去。”
“啥？”许胜利天塌了，一家三口就靠着他的工作，全家又是一向坐吃山空的，根本没有存款，现在直接把他开除了，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啊！
“咱这事情好商量，”许胜利说：“我可以减少工资，我还想到更好的办法能够节省开支。”
吕成笑了，没应声。
许胜利以为得到了机会，立刻跪下去求他：“咱都合作这么久了，这么熟悉的，你再找人你也不熟悉啊。还是让我继续掌勺吧。啊？”
“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答应你。”
许胜利嘴角的笑容一僵。
对方耸耸肩：“很犹豫？那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个工作么。”
许胜利知道对方在侮辱他，他还不知道对方侮辱他的原因，但是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工作。
抓着裤子揪了揪，他终于下定决心，砰砰砰咳了三下响头。
这时候，小跟班也跑过来，瞧着他就像看只哈巴狗：“呦呦呦，这是干嘛呢？”
许胜利心里屈辱，却脸上只能陪好地笑：“我跟吕哥说说话。”
吕成问小跟班：“怎么了？”
“菜做好了，吕哥你进去看看吧，特别香！咱绝对稳赢！”
“行。”
说完吕成看都没看许胜利一眼：“你被开除了，你刚才磕的头就当是还了我那些你私自克扣的钱。”
许胜利还跪在地上，卑微讨好的表情半天转变不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吕成说的是什么内容，赶紧哭着起来追吕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吕成立马皱眉，小跟班眼疾手快拦着他，他眼看那些混混已经来了，就让混混把许胜利赶出去。
“别在这儿嚷嚷的影响我比赛。”
混混拖着许胜利出了镇医院。
十分钟后，混混笑着走出黑巷子，讨论一会儿吃啥。
“那吕成白给钱让我们吃饭，我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那看来这吕成平常很能赚钱呢！”
“这我倒是没想到。”这人寸发一脸阴狠，眼睛动了一下子，似乎是在想什么坏主意，被同伴一叫，慢悠悠跟上去了。
而巷子里，还剩下鼻青脸肿的许胜利。
许胜利想站起来，肋骨疼的要命。
应该是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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