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春芽和秋叶不约而同得惊讶出声。
“我是胡人出身,想练武有什么问题?”
柳扬眉正从那些搬到前院的石头里挑一些大小重量都合适的,差人去打磨成石锁。
“没问题是没问题……”
“可娘娘素来不喜武艺,说不想跟男人一样身上练得硬邦邦的,女子之美,应如弱柳扶风,柔若无骨,方显动人风姿。”
“对啊对啊。”
听着春芽和秋叶一言我一语的,柳扬眉面色沉了沉,想起了从前。
出生时父母给她取名为格根塔娜,乃“明珠”之意,就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振兴他们的家族。
父母从小教她学习弓马刀石,告诉她,只有本事在自己身上,遇到困境才能临危不惧。
可她偏偏不愿,说舞刀弄棍都是男人的事,她身娇肉贵,以后许个好人家,漂漂亮亮嫁了便可保一世太平,才不要那么辛苦。
可惜,她没有获得她想象中的一世太平,大宁打来时,她无力还手,只得眼睁睁看着父母战死,自己被俘。
九死一生逃到梁国,改名换姓时没忘记父母教诲,给自己取名为柳扬眉,却又一次耽溺于安稳的假象,以为进了宫便可保自己后半生无忧,谁承想又落得客死他乡的结局。
她曾有无数次机会清醒过来,但她从未把握住。她总是依赖着那一丝侥幸,也始终无力守护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看向身边的两人,春芽还是那个眨巴着杏眼望着自己的天真少女,秋叶仍然陪伴在侧,黛眉微蹙,聘婷玉立,一切如旧。可前世秋叶为了护她周全,惨死于贼人的鞭下,春芽因无力救她而懊悔痛哭,那些令人心碎的画面无法遏制地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每念及此又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上天怜惜,又给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她必须紧紧抓住,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柳扬眉敛起失意的神色,状似轻松道,“九月秋狝,陛下许我进猎场,不趁现在多练练,恐到时候出丑,让人小瞧了去。”
“您可是娘娘,谁敢小瞧您啊。”
听到这话,两人随口奉承了两句,也不再说什么。只要娘娘不受伤,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吧。
“娘娘挑完就快回去歇着吧,浸湿的衾被都换过了。昨个儿幸是陛下不在,不然见娘娘那样,定是要责怪奴婢们照顾不周了。”
秋叶心细如发,明明年纪尚青,经过这一年的历练,也有大丫鬟的风范了。
春芽和秋叶都是从聚贤阁跟来的老人,柳扬眉心里清楚,她们是这宫中为数不多、真真切切对自己好的人。
秋叶年岁稍长,人更稳重细致,而春芽则是八面玲珑,敏锐机智,仔细想来,若不是这两姐妹,自己进宫这一年以来,不可能过得如此顺遂。
不过,既然说起皇帝。
“秋叶,给保和宫递句话,就说我最近病着,不方便见陛下。”
正好招了卫太医来,让她得了这个借口不见皇帝,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静下来思考。
说罢,柳扬眉便自己回了房内,关上门,示意不要有人来打扰。
记忆中,太子便是薨于征平十九年末,皇帝大恸,身体状况急转之下。嫡子亡故,庶子中又无人能与五皇子萧宸衍匹敌,不到一年时间皇帝便匆匆立了储,刚挨过了年关,皇帝就撒手人寰。萧宸衍登基,改国号为宝兴。同年十一月,柳扬眉和亲队伍出发。年末,大宁举兵入侵。
寥寥数行,收笔时,柳扬眉的里衣竟已被汗打湿,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不写出来还未发觉,如今已是征平十九年,给她留下的时间已不足三年。
她脑海中再次闪过萧宸衍求她答应和亲时声泪俱下的嘴脸,当初还觉得他真诚,现在想来那双桃花眼中应该尽是嘲弄。
一定不能让萧宸衍登基!
思及此处,柳扬眉横眉倒竖,将萧宸衍的名字打了个圈,又在上面狠狠画了个叉。
发泄一番情绪后,柳扬眉逐渐恢复了冷静,她心里明白,阻止萧宸衍登基远非易事,单凭她绝不可能完成,她需要帮手。
萧宸衍本人心思活跃,太子在时庶子虽不能直接干政,但他借自己舅父是吏部尚书之便,时常私设宴会,与那些大臣谈论政见,借机建立友谊,因此太子没了,立他为储君的呼声立马在朝中喧嚣而上。他母妃舒贵妃,后宫地位仅次于皇后,太子薨后,皇后整日郁郁寡欢,无心打理后宫之事,几乎都全权交由她打理。那时,宫中上下基本已经被那母子俩掌控了,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当上了储君。
盘算到这,柳扬眉总觉得萧宸衍上位的过程中,某些细节显得颇为不合常理,但她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头绪。恰在此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扰得她静不下心。她索性将纸盖起,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院中已围了不少听到动静跑出来的人,秋叶见柳扬眉出来了,赶忙上去搀扶。
“这在干嘛呢?”
还没等秋叶答话,宁宣宫的太监总管刘裕就得意洋洋地迎了上来。
“娘娘,您看,您要的石锁给您送来了。”
柳扬眉听到这话很是惊讶,“上午才送去的石头,怎么打磨的如此之快?”
“害,说来也是咱们娘娘有福气,我早上扛着那几块石头出宫去找石匠,跟他说了您的形状、大小的要求,谁想他一拍脑门,直接从房中拿了几个现成的,我一看,这不就是您口中的石锁嘛。”
“我问他这现成的东西是哪来的,他说是他前几日去昌王府上帮昌王殿下修缮演武场,走时昌王殿下拿出两对石锁,跟他说,‘这是我少时练武用的,如今用不上了,你帮我处理掉吧。’那石匠就带了回去,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就见我来了。”
“我一看这石锁,虽然旧了些,但保存的很好,大小重量也正符合您的要求,还比新的更圆润,不像刚打出来的粗糙磨手。石匠见我带去的几块石头极好,就说跟我换,也没收咱的银子。我就直接拿回来了,您不是说您急用嘛。”
听到这话,秋叶的脸色兀自沉了下来,“你说这是昌王殿下的旧物?”
刘裕听秋叶的语气不善,愣了一下,眼睛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扇自己的脸,“娘娘饶命,小人蠢笨如牛,只想着您急用,竟忘了您与昌王殿下不对付,小人该死,小人这就把这几块破石头还回去。”
“行了,别打了。”
听到柳扬眉发话,刘裕堪堪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自己家主子。
柳扬眉看了看地上的两对石锁,小的大约十几斤,大的约莫有三十几斤,确实是初入武学的人使用的标准器具,只是经过原主人长年累月的练习,表面已被摩挲得古朴圆润,色泽也不再鲜亮,呈现出一种沉稳的暗灰色。再上手一试,指尖的触感温润细腻,抓握处也正好合适,竟比自己小时候父母专门给她打造的石锁更加趁手,柳扬眉心中一喜。
“这石锁选得很好,不用还了。”
柳扬眉看向秋叶,“赏。”
秋叶虽有些惊讶柳扬眉的决定,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敢反驳自家主子,便走上前去,打赏了刘裕。
刘裕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手颤抖地接过赏钱,满口喊着“多谢娘娘”。
秋叶还是有些气不顺,“刘公公可没有把娘娘要用这器具的事情说出去吧?”
刘裕赶忙道,“哪能啊,咱们只说是宫里的轿夫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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