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鸣是黏着大哥左袁青长大的。

他的母亲梨花在他五岁时带他来到了猞猁左家。

梨花一袭粉裙,腰间扎一条鹅黄丝带,垂在裙摆间,风一吹,似天际霞云,飘飘袅袅,她面露温柔的笑,对眼前那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说:“这是我的儿子,小鸣,以后就让他跟你姓。”

始终没有姓的小鸣,在五岁这日,有了姓。

他学着母亲,一双淡眉疏疏,如月清冽,颊边露出浅浅的笑窝:“我叫小鸣。”

左小鸣左脸上有一块手心大小的丑疤,凹凸不平,像是烧伤,却是他打娘胎里就有的。

他小小年纪,不知美丑,只觉得左脸总是惹来不少人的视线。

等大些,才知道自己脸上丑疤碍眼,有人时便会回归原型,缩在某处掩去左脸上的秃疤,无人时才变成人,享受两脚走路的悠闲。

男人的目光平和慈祥,大掌摸了摸身边站的男孩脑袋说:“袁青,小鸣以后便是你弟弟。”

那时,男孩对小鸣露齿一笑,清秀眉眼漾出暖春融光:“小鸣。”

小鸣“哎”了一声,对自己有了个爹爹和哥哥很高兴。

左家是一家猞猁,和梨花虽不是同妖同族,但都修成了人形,他们在一年后以人形孕有一子,取名左吟。

左吟生下来就很漂亮,随了母亲的样貌,秀眉细眼,小鸣对自己这个模样标致的弟弟很喜欢,猜到日后若分化妖形,大概率会是狐。

在他当了左袁青弟弟一年后,自己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弟弟,他担起兄长责任,每日照顾弟弟。

奈何弟弟太过调皮,总是拿小小软软的拳头对着小鸣的脸捶来捶去,他力气太小,小鸣当他玩闹,会握住那只小拳头亲一亲说:“吟吟,饿不饿?”

吟吟用粉嫩的小脚丫踹了小鸣一脸,疼得小鸣捂着鼻子冒眼泪。

外面响起梨花的声音,吟吟本是笑着的小脸忽然就皱起来,哇哇大哭,眼泪比小鸣先掉。

梨花端着一箩筐桑葚进到堂屋,听见小孩儿哭声进来,严厉指责小鸣:“小鸣,不要欺负弟弟。”

左小鸣紧张又害怕:“我没有欺负吟吟。”

梨花面容貌美,一双潋滟眸无限柔意,但她始终是左小鸣的长辈,左小鸣打小对她天生畏惧。母亲板着脸教训他,他瑟瑟发抖。

梨花走到床边坐下,抱起婴儿在怀里轻轻地哄,用一双柔软美丽的手去擦拭小孩儿脸上淌满的小泪珠。

小鸣呆呆地在一旁看着,眼泪无声地落。

梨花以为他是被训哭的,叫他出去把桑葚洗洗。

小鸣没有出去,往前靠了一步说:“娘亲,我鼻子有点疼。”

梨花在他鼻子上看了看,有点发红,把他拉过来问:“怎么弄的?”

小鸣张了张口,想说是跟吟吟玩时不小心被踹的,但他不知怎么,什么也没说。

他有种预感,自己说了后,并不会得到和吟吟相同的待遇,他母亲不会给他擦拭眼泪,只会皱着眉批评他不该过分地逗吟吟。

在短短三年里,尚是孩童的小鸣,开始逐渐明白一个事实,他的母亲已经很好地融入了这个家庭,而他被排弃在外。

三岁的小吟吟会趾高气昂地对他宣布:“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奴仆!”

小小个头,掐着腰,扬着脑袋,不可一世,好似世间万物都是他脚下蝼蚁。

左小鸣那时很气愤地说:“你说得不对,我是你哥哥。”

左吟轻哼,对他不屑一顾,指挥他去给自己洗苹果。

他气得脸红,眼里覆盖两层委屈又难过的泪水。最后一想,弟弟还小,正是顽劣年纪,他当哥哥的,该让着些。

心态一变后,给弟弟洗苹果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左吟指使他也更变本加厉。

左小鸣不理解,为何没他高的小孩儿会有这样骇人气势,叫他偶尔的反击在左吟眼里都不过猎物的垂死挣扎,不堪一击。

这样一个小孩儿,如今已比他还高还壮,左吟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遗传了父亲的高大。

欺负起来他,更是得心应手。

左小鸣怕他,常常躲在左袁青身后寻求庇护。

左袁青会抓住他的手握紧,冷着脸呵斥左吟,从此,他就成了大哥屁股后的小尾巴。

今日,三月初春,万物复苏,冬河破冰。

已经在外独居的左小鸣回了趟家。

一进院子,屋里就传来女人暴怒的声音,尖锐到左小鸣都忍不住皱眉。

“左谭!”是母亲的声音,“你这样怀疑我,我看是你才着了谁的道儿!是不是北山的那个毛鼠精?那个妖精,早就看她对你不怀好意,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已经搞在一起了?!”

梨花大发雷霆的声音里,还夹杂了凄厉和痛苦。

左小鸣对母亲质问的内容感到惊心,父亲向来老实温厚,对异性礼貌得体,不像是会背叛母亲的人。

他站在院子里,茫然地在想毛鼠精是谁。

这时偏屋里走出一道月白身影,他身形高挑颀长,叫左小鸣不得不中断自己思路看向他。

左吟长得越发精致,一双狐狸眼藏着千般诡计,瞧着左小鸣时,叫他无端地在太阳下打个寒颤。

他如同老鼠见猫,动都不敢动,手不自觉交叠在一起,像是左吟手底下最听话的奴仆,怯懦地喊:“吟吟。”

左吟踱步走来,幽幽目光在左小鸣脸上扫,最后抓着左小鸣的手,咬牙切齿:“哥哥,你还知道回来?”

左小鸣愣愣地看他,弟弟好像有点不满自己不回家,但弟弟不是很讨厌他吗?

左吟的手劲儿很大,大到左小鸣有点疼,却不敢吭声,他很害怕这个从小就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漂亮弟弟。

如今大哥远在南海,再无法顾及他,他面对这个弟弟更是大气不敢出。

左吟拽着他往自己屋里走,关上门后,天光顿消,这里可怕得就像一个吃人的怪物,左小鸣生怕弟弟一拳挥过来,于是开启话题转移:“娘和爹爹怎么了吗?”

左吟盯着自己二哥的脸,他二哥算不上好看,再加上脸上的丑疤,实在让人难以心生欢喜,唯独一双眼圆润乌黑,想来该是左小鸣那未知的父亲有这样一双含情眼。

左小鸣见他一直沉默,猜他是在生气自己不说一声就回来,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支支吾吾解释:“娘过生,过完我就会走的。”

左吟逼近他问:“往哪走?还回你那破山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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