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窗外的光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了一道狭长的带着浮尘的光带。
陈墨的眼皮在那光带的撩拨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那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冰冷的铁架床。
而是一盏由彩色琉璃和铜丝拼接而成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土耳其吊灯。
灯没有开,但那些彩色的琉璃,在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中,依旧折射出一片迷离而又梦幻的光晕。
陈墨动了一下。
一股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般的感觉,立刻从他的后背传了过来。
那一种痛感混杂着巨痒,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让他那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陈墨想起了一切。
新新戏院的锣鼓声,虞姬那悲怆的舞姿,刺客那冰冷的**和松平梅子那张溅满了自己鲜血的、惊恐而又美丽的脸。
他转了转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很大,很奢华。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不会有丝毫声响。
墙边立着一个散发着陈年木香的红木雕花衣柜。
梳妆台上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法国香水和化妆品。
空气里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一种混合了麝香、烟草和某种不知名的冷冽花香的独特的味道。
是松平梅子的味道,这里是她的卧室。
“醒了?”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从他身旁那张奢华的天鹅绒的沙发里响了起来。
陈墨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松平梅子。
松平梅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开着,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披在肩上。
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杯子里还加了冰。
“我睡了多久?”陈墨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差不多,两天。”松平梅子回答道。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一个放在床头柜上的银质的水壶,为自己和陈墨各倒了一杯温水。
陈墨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
那股清凉的甘甜,让他那如同火烧般的喉咙舒服了一些。
“你救了我。”陈墨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不。”松平梅子摇了摇头。
她将水杯放回桌上。
然后伸出一根纤细的涂着丹蔻的手指。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陈墨那因为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的嘴唇。
那动作充满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暧昧和挑逗。
“是我欠你一条命。”
她看着陈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墨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
松平梅子按住了他的肩膀。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否则伤口会再次裂开。”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而且你的背上……”她似乎在斟酌着词句。“除了这道新的伤口。”
“还有很多旧的。”
她伸出手将盖在陈墨身上的那床,薄薄的丝绸被子缓缓地掀了开来。
露出了陈墨那赤裸着的伤痕累累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除了那道被三棱**捅出来的新伤之外。
还布满了十几道早已愈合了的颜色更深的陈旧的伤疤。
那些伤疤形状各异。
有烧伤留下的,如同地图般褶皱的痕迹。
有**的破片,留下的如同蜈蚣般蜿蜒的凸起。
还有一些细密的如同鞭痕般的条状的疤痕。
这些伤疤像一张无声的地图,记录着陈墨那个被他用谎言,所掩盖了的充满了血与火的过去。
“你的档案上说,”松平梅子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在德国柏林大学读书的时候。曾经因为一次实验室的意外**,而受过重伤。”
“这些就是那次留下的?”
陈墨的心中猛地一沉,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这个“实验室**”的理由,正是组织为陈墨身上的伤,所精心设计的最重要的一环。
而这份档案的蓝本,则是来自那个真正的顾言,在德国时那段荒唐的真实经历。
真正的顾言在德国,因为跟一个化学系的教授争风吃醋,而在夜里偷偷潜入对方的实验室,搞了一场小小的“恶作剧”,结果不小心引燃了酒精灯,造成了一场不小的**,他自己也被烧伤了后背。
而组织上则巧妙地利用这场荒唐的事故,完美地解释了陈墨身上那些无法掩盖的伤疤的来历。
也进一步地坐实了他“顾言的身份”
陈墨看着松平梅子那双,充满了探究的美丽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了混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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