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助人”当晚,崔熠辗转反侧,第二日一早试探性地给户部尚书府下了拜帖。

送信的小厮一回国公府,崔熠便问道:“那边怎么说?”

“顾三姑娘身边的丫鬟说她家小姐一回府就又中暑了,请了大夫来看,说除了昨日奔波遭了暑气,还在路上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静养。”

不干净的东西?

崔熠不想对号入座,但在顾令仪心里,恐怕这个“不干净的东西”上面就写着他崔熠的名字呢。

昨日还勉强得了个好脸色,今日却又被拒之门外,崔熠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没了,顾令仪果然发现了。

瞧见自家主子头痛的模样,观棋哭丧着脸:“公子,要不我去登门道歉吧?事情是我做的,公子你也不知情,我认顾三姑娘的罚。”

观棋昨日被崔熠扣了半个月的月钱,心中却还觉得顾三姑娘八成不会发现的,如今算是服气了,不该用他这点小聪明去算计人家顶顶聪明的脑袋。

“别了,这锅我背定了,你是我的随从,你做的和我做的有区别吗?”崔熠虽然不满观棋的自作主张,但也没有将身边人推出去的意思。

况且若他真将观棋供出去,顾令仪八成更瞧不起自己了——

犯错不肯认就算了,还拿身边人顶罪。

而且观棋虽行事有偏,却是一心向着崔熠的,崔熠提醒道:“随机应变是好事,我知道你也是想帮我的忙,但有些事我不吩咐,你便不能做。这次还算你有些分寸,知道动那块轮毂插销只会让马车行进有碍,不会伤人,否则就不是罚月钱那么简单了。”

观棋点点头,虽被训了,心中却有些触动,其实作为主子身边最亲近的侍从,是有些潜规则在的。

有些坏事主子没说,奴才主动去做了,那主子就是无辜的,倘若一朝事发,也全是奴才们的错。

所以他们这些贴身之人除了分内之事,偶尔也应做些主子想做但又不好开口之事。

观棋作为崔熠身边人,自是知道公子对顾三姑娘格外关注,这才出了个昏招希望他们能冰释前嫌。

如今看来,公子不希望他“自作主张”地做坏事,观棋便老老实实认错:“日后若是好事,我还是随机应变,但凡沾点不好,我便先来请示公子你。”

和目前最忠心的下属达成了观念上的一致,崔熠还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将手头上正在看的邸报翻得哗啦作响。兜兜转转,他和顾令仪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也不是原点,他成功让他和顾令仪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了。

崔熠很难想象他如今在顾令仪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从前也许只是蠢,如今还加上了坏。

又蠢又坏的崔熠有些没招了,顾令仪不出门又不见他,他想改善形象也无计可施。

观棋却想到什么,一拍脑袋道:“往年七月初,陛下都会去西苑避暑,还会将重臣的家属请过去住几日,消暑赐宴,以示恩宠。前几年公子你不在都城,我记得顾尚书家年年都去,到时候公子你和顾三姑娘都在西苑,许是能找到机会。”

崔熠停止继续折腾邸报,赞道:“好主意!这个月你犯了错,不好加月钱,若是事情顺利的话,下个月给你加。”

定下七月份抽几日去西苑,那最近就更要刻苦备考了,崔熠将桌边一小摞邸报看完,又埋头写了一篇策论,就出门去书肆买孙祭酒推荐的策论范本。孙祭酒说他记性好,又知变通,所以对乡试的经义解读和公文论判都没问题,唯独策论还差点火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崔熠一个穿越的,对本朝时政制度确实了解不够透彻,他虽有划时代的眼光,但体现在策论上就有点“不知轻重”,有些东西太超前那叫犯忌讳。

为了弥补这点,崔熠这些时日花了大工夫看邸报,了解大乾如今的朝政动向。

等到了文林书肆,崔熠很快挑好了要买的策论范本,去掌柜那儿结账,掌柜正低着头对着两张纸出神。

崔熠曲指轻敲了两下桌子:“结账。”

掌柜猛地抬头,崔熠视线扫了一下,然后就定住了,那好像是两页策论批注手札。

一眼看过去,干净利落的小字批注在策论开头,写着——

【上有所问,非求新也,求安耳。】

【知其所忧,而顺其忧。】

【先解其心,再陈其事,此为上策。】

这开篇第一条批注,竟说策论一开头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先解决帝王的忧虑。

崔熠正要接着往下看,掌柜的拿本书将这两页纸盖上,道:“崔公子,找你六十文。”

崔熠随手收下钱,指着被压下的书页,问道:“掌柜的,这手札可有全册?卖不卖?”

***

“闰成,你瞧见崔熠去文林书肆了?”顾令仪食指微微偏移,中指将黑棋按定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轻响。

闰成点头:“都按小姐吩咐的做了,小姐料事如神,掌柜的拿出那两页手札看,崔二公子看见了立马追问,还要买下。”

但自家小姐已经吩咐了掌柜的,那手札不定时送一两页,且送了新的,就要收回旧的,而且手札不卖,要想保留,那就本人留在书肆里抄。

“崔二公子根本没犹豫,就答应了。” 闰成咋舌,她可看过那书肆的环境,买书还行,留在里面抄书就局促了,崔二公子长手长腿的,怕是都伸展不开。而且书肆里没备冰,六月的热天待在里面,身为国公爷和公主的儿子,崔二公子怕是从没吃过这种苦呢。

顾令仪听见了却并不意外:“这是专门给他下的套,自然不怕他不钻。”

昨日一从林叔那里得知马车车轮有被撬过的痕迹,顾令仪就在想要如何对付崔熠了。

使绊子让崔熠摔一跤出丑,或者找人对崔熠的马做点手脚最是简单,但顾令仪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属实上不得台面。

将崔熠叫上门骂他两句很直接,但有些不痛不痒的,脸皮厚一点的扛着就是,崔熠都能做出先捣鬼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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