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香栀,拍着胸脯保证吃掉顾闻山。

野山樱是山谷里最懂人类的妖精,因为它长得高大能眺望远处的山村,自然懂得许多人类道理。

香栀猛猛补习了人类的言行举止,一步三回头地迈着人类步伐出发了。

山谷外,金黄遍野。

老话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经过三天三夜的暴雨后,山中空气凉薄湿润,只等着飒爽的秋风吹透湿气。

香栀烦躁不已,饮了她花露的男人气息越来越稀薄,寻着寻着,她听到远处有声响。

“啊!你吓我一跳!”

穿着改良军装的年轻姑娘,冷不防见到山上下来一名绝艳的女子,穿着旧社会的对襟褂子,还以为碰到了古怪事。

她打量着香栀,香栀也在打量着她。

曹香琴开口问:“同志,你是山下村子里的?”

香栀顺着她的话说:“是啊。”

曹香琴见她身上的对襟褂子又旧又脏,根本猜想不到挂在野山樱的树杈上有些年头了。只当做村里人家没有布票,穿着旧社会的衣服也是无可奈何的。

曹香琴想要逃离这里,她忙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和我换身衣服?我的衣服比你的——”

“行。”香栀是个娇气花,旧褂子是粗棉布制的,穿在身上磨得皮疼。她巴不得有人跟她换呢。

她们俩各自找了棵橡树,躲在后面交换了衣衫。

香栀见曹香琴重新编着双尾麻花辫,也学着她的手法飞快地编着,编完后,见到曹香琴将麻花辫甩到肩膀后,冲香栀摆了摆手。

香栀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甩在肩膀后,也摆了摆手。

本应该各走各的阳关道,香栀走了没多远,顺着石阶往山脚下走,忽然听到刚才的女同志喊她:“喂,你想不想当知青?”

香栀诧异地回头,还以为曹香琴看出她是个黑户,抿唇不语。

曹香琴眼珠子一转,追过来拉着香栀的手,惊愕她手背滑嫩的肌肤同时,哄骗地说:“我是下乡学习的知青,但我有了意中人,不能去知青大队报道了。当知青比当农妇强多了,国家还有补助。你要是愿意顶替我的身份帮我报道,我给你三元钱。喏,包也给你。”

曹香琴把刚放好的布钱包掏出来,抽出几张香栀不认得的纸,应该就是野山樱说的人民币。

香栀细声细气地说:“这也不是长久之事呀。”

曹香琴焦急地哄着她说:“我问过了,大队那边没有照片。你去了签个字按个手印,然后就在知青点留下来,安排什么活干什么活就行。管吃管住。”

香栀见她身上穿的衣服与那天的男人相似,猜测他兴许也在那边,装作很好骗的说:“快去追求你的爱情吧,我纯当帮你一把。”

曹香琴在地上匆匆写下自己的名字,让香栀照着写了两遍。村里人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曹香琴没当回事,教会香栀以后,急急忙忙地翻山越岭地私奔了。

香栀低头摸着军装衣扣,翻来覆去记着“曹香琴”“曹香琴”,随后提着白得来的布包继续往山下走。

走着走着她觉得不对劲。

听野山樱说过,山下的老百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其中还涉及成分问题,对小花妖来说,多少有些复杂。

但那个可以先不管,需要思考的是曹香琴为什么在严苛的社会条件下宁愿流窜,也要把身份给她用?总不该对陌生人突发的好心吧?

野山樱可说过,一定要防备陌生人呢。香栀感觉有蹊跷。

她对自己听从野山樱的话感到泄气,磨着牙要把情绪报复在那个臭流氓身上,她吃他的时候一定要细嚼慢咽,叫他醉生梦死,不对,叫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救!

山脚下是县城里知青乘换交通工具的站点。

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欢唱着革命歌曲,明朗灿烂地笑着。

他们等待着山间卡车将他们输送到省内外各个知青大队中,五湖四海的分开,这辈子难得再见。

香栀兜里有曹香琴给她的纸条,可她又不认得字,正在犹豫间,有位年纪大的姐妹一把抽过纸条,将她推向队伍末尾的卡车上:“你是这辆车的,赶紧上吧!”

香栀坐车跟随着各个地方转车而来的知青们,到了需要报道的大队部。

跟曹香琴说的一样,她跟着队伍签字画押后,很快又被小队长点名叫到另外的队伍里。

坐上毛驴板车上,同行的五六位新知青都在偷偷打量着香栀。他们比香栀先到大队里等待分配,香栀还没到,“大队里来了位仙女”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挨着香栀坐的姑娘,是从陕北小县城过来的知青。她脸上还有被风扫过的晕红。她偷偷打量着香栀的五官,真是惊为天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明明经过许多天的奔波到了分配地,香栀身上也与她们不同,干净爽利,还有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小姑娘猜想着“曹香琴”同志肯定是大城市来的,要么是京市要么是沪市,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出众的气质。

说不准还是个高中生,穿过布拉吉、去过俱乐部,这次响应号召下乡援建,实在是位好榜样。

大字不识几个的香栀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轰动,她耳朵里仔细听着其他人的交谈,双腿学着对面的女同志紧紧并在一起。

进到村子,周围的景物与山中大有不同。

低矮的平房前晾晒着横七竖八的衣物,颜色是千篇一律的青黑灰。各家各户的门前堆着柴火垛和大白菜。路边水泥杆子上挂着的大喇叭,正在播放着《地道战》样板戏原声。

做大锅饭的赵婶子手里托着一块大油,路过的村民纷纷行注目礼,目光在大油上面逗留许久。

“这是给新知青们吃的。”赵婶子顿了顿说:“晚上集体给你们呛辣猪皮。”

猪皮算是个荤的,可供销社出来的猪皮肥肉部分被刮的透明,就算放到汤桶里煮,未必能出油花。

聊胜于无吧。

每次来新知青总会给些优待,三五天后,优待也会随着体力劳动而消散。

大锅饭的年代,在贫下中农环境里锻炼,只有真正吃苦耐劳的人才能吃饱肚子。因为辛苦,城里孩子下乡的兴头也会被磨炼一空,勤劳或散漫的本性也会露出来。

而香栀,别说干活,她站在简陋的大通铺前,难以想象这就是曹香琴说的包吃包住的好地方。

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找了个地方放下行李。女知青们抓紧时间洗手洗脸,她坐在大通铺上望着她们发呆。

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村集体晚上这顿饭菜下了功夫。不但有油水,还打了个蛋花汤。香栀闻了闻觉得蛋花汤的腥气重,把碗推到一边。

她旁边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姑娘,这年头可是少见。她咽了咽吐沫,小声问香栀:“同志,你不喝蛋花汤?”

香栀虽然单纯但不傻,把蛋花汤推给她说:“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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