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得人肌肤生疼。

沈时述慵懒地靠在长椅椅背上,左手掌心的酥麻渐渐消退,手肘处随意地搭在栏杆上,侧上方暗黄色的灯光照下来,衬得手臂上的青筋脉络更加明显。

他微微蹙眉,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附中并不算大,尤其是班级在同一楼层的话,碰见的概率也就越大。印象中他曾经见过祝程熠几次,每次都是和季从让一起出现。

她叽叽喳喳的,说出来的话却不会令人感到厌烦,又非常懂得察言观色,见好就收。

之前有一次和季从让打篮球时,她就在不远处装模作样地等着,梳着半高马尾,几许发丝稍显得凌乱,散在两侧,全被她一股脑掖在耳后,一见到有人靠近,便将手中的英语词汇通遮挡上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失灵动狡黠。

沈时述中途有两次去喝水时,听到的都是同一个英语单词。

欲盖弥彰得颇为明显。

不得不承认的是,沈时述每次都无心窥探别人的生活,但偏巧祝程熠的事情总是能注意到。

他目睹过她的余光偏向。

也听到过她笨拙却难掩雀跃的回答。

他有些不理解,明明暑假前约好的两个人,怎么会一开学就突然变化。

沈时述说不上来祝程熠到底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她相较于之前,人过分热情了些。

尤其是对他。

难道是采取迂回路线?

再次陷入到相同的情境中,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因着自小家庭成长环境的因素,对于旁人的喜恶程度,他还能辨别清。

祝程熠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厌恶,但也谈不上喜欢。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滞,搭在椅背上的手顺势滑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敲击在她留下的提包上面,不过须臾,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拿起提包便往祝程熠家里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祝程熠去而复返,兴许是跑得太急,直到他跟前的时候还微微俯低身子,稍作休息了片刻,而后直起身子,扬起手臂,随着她的动作,手中的屏幕倏地亮起,怕他看不见,还往前递了递。

沈时述不明所以,垂眸看向屏幕,赫然是联系人的列表目录。

“怎么了?”他问道。

“喏,你看好了。”祝程熠在他的注视下开始操作,关闭设置、寻找联系人、重启设置。

她操作得极快,仅几秒的时间,沈时述再看向屏幕里的设置,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特别关心一栏,换成了他的昵称。

“你……”

祝程熠没有半分不解和忏悔,反而透着股扑面而来的自豪感,语气得意道:“怎么样?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快来和我做朋友吧。

沈时述连连点头,最后也只是浅笑两声。

//

翌日。

难得的休息日,再加上昨晚上祝程熠可谓是干了一件小事,却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她想着沈时述怔愣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算是扳回一局。

离和沈时述做朋友的距离又前进了一小步呢。

只是想起今天要去和季从让摊牌,她有些发愁。

高一时的那些细枝末节她完全记不清啊!

隔得这么久远,光凭着日记本上的字句斟酌推敲,很难判断。

临近十点,她才磨磨蹭蹭地出门。

一路上都在想着彼此的对话流程,试图对他提出的每一句话都预先设想好答案,以免情况变得棘手。没想到一见面,人家压根不提。

祝程熠也乐得自在。

新开的烤鱼店还没到用餐高峰时间,他们趁着人少的功夫,决定先吃个早午饭。

鱼肉外酥里嫩,肉质鲜美,汤汁浓郁,没有后来广泛的预制菜味道,祝程熠吃菜拌汤吃得心满意足,她以前很喜欢吃鱼的,觉得鱼肉吃再多也不会发胖,可惜有一回被鱼刺卡住嗓子,渐渐地没那么喜欢了。

季从让见她只夹了两块鱼肉,其余大部分都在吃鱼锅里附带的食物。

他问道:“这鱼味道不好吗?你上学期末还嚷嚷着等开业了一定要来尝尝的。”

“不是不好。”祝程熠道,“是我现在没那么喜欢吃了。”

“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嘛。”

季从让闻言,盛汤勺的手悬在空中片刻,终究还是落了下去,给她盛了一碗汤。

汤匙落回碗里的瞬间,发出不小的碰撞声。

季从让意有所指地问道:“所以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祝程熠一时想不出来,模糊地回了句:“牛肉吧。”

富含蛋白质,多吃不胖。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表述,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也不是为了任何人,完全是本人主观意愿。”

她越是反复强调,季从让就越是难过。

祝程熠是有点儿心虚的。

她昨天晚上翻日记本翻到凌晨,娴熟到都快要把高一的记录背下来了。

日记本上最后一条写的内容是关于和季从让的约定。

“你想学文还是学理?”

“学文。”

“好哇。”

那我和你一起。

文字流露出的雀跃心情与美好期许简直是跃然纸上,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原来当年确实是有私心的。

而且表露得更为大胆,勇敢到可以作为理由陈列在选择文科的说法中。

可惜。

季从让敛眸,平静地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他问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

“你和沈时述是朋友吗?”

祝程熠眉心微拧,语气有几分挫败感:“不是。”

“为什么这么问?”

季从让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些:“上周在山庄,有人说你们两个关系过于亲密。”

祝程熠:“?”

这谁给我造的谣?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去找你的时候,在长廊听到的,不过那人我不认识,应该也不是你们班的。”

“大概长什么样子?”

季从让仔细回想了下,“身高和我差不多,体型适中,头发剃得挺短,有种混不吝的感觉。”

这范围有些宽泛啊。

记忆中,她回来后并没有得罪过人啊。

祝程熠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对季从让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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