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卯时。天方破晓,阴天雾气飘渺,凉飕飕的街上萧疏无影,行人寥寥无几。就是早点摊也刚刚支起帷帐,穿梭街巷的多为进城摆卖的小贩。步桑也是其中一员。
她在一众摊贩中最为显眼,她年纪小,个子矮,总肩挎藤篮,戴厚厚的棉帽。棉帽是杏黄色的,是竺月给她织的。
步桑的固定摊位是在包子铺的斜对面,今日这时辰已经是晚到了。她匆匆从藤篮里取出棉布铺在地上,而后将藤篮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摆放整齐,多是些藤条编制的小玩意。混在其中的手绢花布便是竺月绣的。
自从宁枝将步桑从酒鬼老爹的手里救下来,她不必再做粗活累活,也不必提心吊胆担心被卖到赌坊。但她依然坚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因为她还记着要还宁枝的一百两银子。
肚子咕咕叫唤,步桑起身穿过街面到包子摊前,从钱袋里拿出铜板买包子。
蒸笼微微撬开一角,肉香呼哧呼哧地扑鼻而来,她接过包子给钱,铜板跌撞声中掺入一道微弱的呜咽。步桑站定回头,几对鞋履跑入偏巷,青蓝衣摆飘飘而逝。
她手抓包子往偏巷走去。
窄巷经重楼遮挡,加之阴天,巷中愈加昏暗。步桑肩贴石壁,悄悄探出一只眼睛。方才看见的青蓝衣摆来自一名不足八岁的男童,他昏迷在三名壮汉中间,被手脚相叠推进马车。
步桑惊呼出声,慌忙用手捂紧嘴巴。她快速跑回摊前,将物件胡乱装进藤篮,挎上背重跑到巷角。巷子里的马车正好朝另一头出口行去。
步桑紧跟其后。马车比人跑得快,但偶尔进了拥堵街巷也得勒停,故步桑时跑时停,还真没有跟丢。
她就这样跟着他们远离人烟,穿过密林,到了一堵古怪的石墙外。如步桑识轻功,跃上半空,就能看见墙外还有路,这是一座石堡。
她不会轻功,但会爬树。她放下藤篮,撸起袖子就开始爬树,伏哉分叉的第一根树枝上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手攀树干,一鼓作气再往上爬。
忽而另有一股重量压上树枝,使得脚踩的树枝猛颤。
步桑惊讶回头,手刀自她脖侧劈来,她被打晕了。杏黄色棉帽滚落草丛中。
安州城内出现了怪案。两月以来孩童离奇失踪,据衙门统计约达十人之多。年龄均在十岁左右,多为男童。
为免扰乱民心,皇帝禁止谈论此案,只命刑部抓紧查清失踪人员的去向。皇帝曾三次前往道庙,求道问法,未得因果。
今日的襄王府格外热闹,不断有客人前来。先是许骄松,后是宁枝。
两方相谈之事皆为太子,四人终于聚在一起共享线索了。
宁枝:“昨夜我夜探密林,发现太子私造的洞窟已经成了空壳。”
许骄松:“这段时间我的探子也说没看到太子的人出入,但也不曾见到大规模迁移。”
宁枝:“或者得了风声,连夜跑的呢?”
梅倾秋:“又或者,他们还在那,只是躲起来了。”
李秉昶默契接上话:“地下。”
另外两人恍然大悟,宁枝向来雷厉风行,当即道:“我明日再去探查一番。”
她是朝梅倾秋说的,许骄松抢先答:“我与你一起。”
“你会拖累我的。”
“就让许公子去吧。”梅倾秋打圆场,“独你一人我也不放心。”
宁枝这才松了口,不情不愿地辞别出府。许骄松紧跟其后,乐此不疲地与她说话,绕着她转。
童年经历使然,宁枝生性孤僻,待人设防,遇了聒噪张扬的许骄松,竟也拿他没辙。
见梅倾秋盯着二人背影凝望许久,李秉昶还以为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
实际上宁枝的身手了得,她擅长近战,惯用兵器是短刃。她的武功是跟梅倾秋学的,二人的功力不相上下。
李秉昶:“别看安行所居文职,他如果参加武举,夺个武状元绰绰有余。”
梅倾秋:“许公子身手固然卓越,与宁枝相比,可不一定谁能赢。”
二人皆是为友人撑台,只因宁枝的男相装扮过于成功,至今未被戳穿,此时的维护显得有些意义不明。
时常进出襄王府的外人里只有许骄松和宁枝,二人同为主人的故友,给家仆们的印象却大不相同。只因许骄松是王爷的故友,而宁枝在是王妃的故友之前,还有一层‘男女之别’的关系。
据说府内曾有人暗中议论,道王妃莫非有了男宠,还明目张胆请到府上,专逮王爷不在的时候。这话传到李秉昶耳朵里了,说者听者皆被即刻遣散出府。同时府上多了条不明文规矩:在襄王府谈论襄王妃,是一禁事。
故而,王妃自个却是被蒙在鼓里。不知言行尽会被旁人话长短,也不知此时的王爷微显怒颜是为何。
“那我可得找机会与宁枝切磋一番了。”
他意味深长道。
“王爷也想争这个第一?”
他悻悻然笑了,答得含糊其词:“此第一,非彼第一。”
攀谈戛然而止,傅雁来报:昭贵妃急诏王爷进宫。
昭贵妃虽是李秉昶的母妃,但毕竟只是养母,这对母子在相处的年月里总是以礼相待,基本没有促膝长谈的时候。李秉昶封王搬出宫后,与昭贵妃的关系愈加疏离,极少传他相见。更别提还是急诏。想来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梅倾秋留在府里,翘首以盼李秉昶回来问个究竟。
两个时辰不到,李秉昶就回来了,但脸色铁青。傅雁止步于院外,向梅倾秋微微颔首,便退下了。
天色渐晚,已是戌时,过了晚膳时间。梅倾秋问其是否在宫中用过膳?李秉昶无言摇了摇头。
“矜儿,命伙房起灶做个汤食吧。”
“是。”
矜儿得令退下,寂静院中余其二人。见李秉昶状态不对,梅倾秋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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