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此题无解

【“明明你很喜欢他也很喜欢。”】

陈允渡被扰人心神的桂花味迷惑了他凝望着许栀和眼眸半响道:“栀和既然说不出话那便不说了吧。”

清浅的呼吸落下许栀和的眼角落下一抹凉意带着视若珍宝的珍重。

桌上的纸张被袖袍扫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许栀和揪住了陈允渡的衣领主动贴上陈允渡的唇角。

后者怔了怔很快反应了过来伸手托住许栀和后脑勺俯得更低些。

原先只是轻轻贴着然后试探地探出舌尖撬开牙关轻微的水声在这一刻被放大恍惚中许栀和觉得自己像是一朵盛放到极致的花被一只蝴蝶栖息花叶吮吸花粉花汁。

窗外风声雨声交织伴随着惊心动魄的雷声。

时光在这一刻被拉得无限绵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缓缓睁开眼睛清晰地看清楚彼此眼中的倒影。

陈允渡压制着低低的喘息微垂的眼眸中漾动着波澜的碎光又凉又缱绻像是一汪平静且深幽的潭水又像是水妖幻化成的精魅诱哄着人不断沉沦。

光是被他注视着许栀和都有一种被潭水淹没包围的错觉。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的唇上移开松开了陈允渡的衣领“你还要读书……”

陈允渡只是望着她尽管不愿意停下却依旧点了点头“好。”

他们二人之间从来都是她占据主导。

许栀和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今夜陈允渡必然读不了书了。

她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地上的纸张匆匆捡起来捏着略显凌乱的衣袍钻入了床榻上。

安置屏风和珠帘势在必行许栀和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困意。

陈允渡则是坐在桌案上倒了茶水一杯杯饮着一壶茶水很快就见了底。

嘈杂的雨声渐渐远去他的心思渐渐平稳落在面前的书上而后执笔书写看着一切如常。

等一页纸写完翻过来检查才发现每十个字左右就有一个“栀”字。

他闭了闭眼想将手中的纸张团成一团扔出去又觉得冒犯

……

许栀和一觉醒过来的时候雨声已经停止了。

她习惯睡在里侧醒来后坐在床上才发现外侧床铺不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陈允渡该不会昨夜一夜没睡吧?

许栀和抿了抿唇有些烦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陈允渡正十八岁血气方刚昨夜的滋味应当不好受。

可是他再有一年就要科举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她身为陪考家属怎么

能拉着他乱来?

她陷入天人交战中,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佛有两个小人正在掐架,一个说“明明你很喜欢他也很喜欢”,一个说“色即是空,金榜题名才是王道”。

她想了半响,当真觉得此题无解。

许栀和放弃了思考,披了外衫起床,又唤了方梨进来,帮自己梳洗。

小院的地面不平整,一场雨后,留下了稀稀疏疏的银白水洼,枝头的鸟雀从树枝上掠下,站在水坑旁边梳洗自己的羽毛。

她站在门口,随着渐渐明亮的天光展开笑容,重新恢复了满满的干劲。

不过些许挫折罢了,她既然来了这汴京城,自然没有畏难而退的道理。

许栀和草草吃了一个蒸包、一碗红豆汤,喊上秋儿,重新出门了。

这是秋儿第一次单独和许栀和出来,她的心中既好奇,又惊喜,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栀和的身后,从她的身影轮廓外观察着大宋的都城。

许是雨过天晴,人们都愿意上街来透透气,清晨的马行街上人群络绎不绝,其中属曹婆肉饼和徐家瓴羹最为火爆,门前的老食客们伸长脖子苦苦等候,只为口腹之欲。

秋儿吸了吸口水,这么多人排队,滋味必然妙极。她现在月钱四百文……还都是属于她自己的,等日后空闲了,一定要来尝尝。

许栀和站在原地不动,被香味勾走魂魄的秋儿傻愣愣地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前面不对,赶忙回头望去。

“馋了?”许栀和笑吟吟地问她。

她今日出门准备采买东西,身上自然是带了钱的。

秋儿摇头:“没有没有。”

她嘴上否认得快,但毕竟只有十四岁,眼底的渴望是掩盖不住的。

许栀和走到了曹婆肉饼的队伍中,前面约莫站了十一二个人,趁着排队的功夫,许栀和抬眸辨认着“曹家肉饼”旗儿下面的小字。

猪肉的六文钱一个、羊肉的十文钱一个。

只做这两种,每天数量有限,若是当天没买着,只能第二日来得早些。

许栀和莞尔。古人的智慧和现代人并无不同,饥饿营销的方式原来这么早就有了。

轮到她了。

卖饼的妇人看着五十岁出头,头顶一块深红色的布巾,看着十分干练,“娘子要几个?什么馅儿?”

给秋儿买了,自然不好偏差了家里其他人,许栀和说:“劳烦,五个猪肉,五个羊肉。”

妇人麻溜地将饼放入油纸中包好,外面又包了一层干荷叶。

寻常时候她是不包的,只是眼前人买了许多,用荷叶包着更方便存储。

许栀和付了银钱,捧着肉饼朝秋儿走去。

秋儿觉得自己又闯祸了,难得能和

姑娘一道出门,却犯了嘴馋的毛病,让姑娘破费。

许栀和看出她的闷闷不乐,撕下一小片碎荷叶包住肉饼末端,放入了秋儿的掌心,“既然买了,就开开心心的吃。只要滋味好,这钱就花得不冤。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吃好喝好,伺候好自己的五脏庙,就是顶顶重要的事情之一。

秋儿嗅着手上喷香的羊肉饼,没忍住咬了一口,面饼松软,肉汁浸了进去,一口下去滋滋冒油,满口咸香,很是过瘾。

她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也明白过来了许栀和话中的意思。

及时行乐嘛。甭管以后开不开心,至少现在这一刻笑容是真切的。

许栀和也拿了一个咬着,主仆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饼,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她此行出来的目的,是找羊毛,以及做一台小小的器具。

许栀和昨日特意问了刁娘子,现在这个时候,羊毛大多为被褥的填充物,平民百姓家会混着干草、鹅毛鸭**一起,至于许栀和描述出来的毛线,她倒是并未见过,后来犹豫半天,说皇宫或许有一件。

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宋夏战争平定不久,几场重要的战役无一战败,后来夏主动称臣,宋在名义上胜了,却每年要给夏诸多物产宝贝。夏朝为表示好,主动送来了一件毛褐献给曹皇后。

曹皇后年底在金明池上披了这件衣裳,刁娘子父亲品级不高,站得远,只能远远瞧上一眼。听其他贵女说,就是羊毛织就的好东西。

刁娘子望着许栀和,想问问她问这个做什么?又想问她从哪里知道这些?不过对上她清澈的双眸,那些疑问又尽数消散了。

她不问,许栀和正好免去解释的苦恼,于是转了话题,揭过了。

……

一路上,许栀和问了三个人,才寻到了城南的一处小院子。

小院相比于其他商铺,显得有些冷清,只坐着一个六十岁的老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自己的蒲扇。

他家做**麻生意,羊毛卖,鸭**、鹅毛、鸡毛也卖。

从畜牲身上拔下来的**,处理得再干净,堆积得多了,也免不了一股味道。况且现在正是夏末秋初时节,本就不是生意好做的时候……最近的一单生意,还是一个看着清瘦俊朗的小书生,从这买了一斤羊毛回去,不知道做什么用。

一斤羊毛够干啥呢?连一件衣裳都填不满,啥也不是。

老者慢吞吞地想着,想着想着,又想到一斤也好啊,总不至于到现在无人登门。

他神思天外,只差与天宫玉帝老儿手谈一局,恍惚间忽然听到一道人声。

“劳驾,此处有羊毛卖吗?

老者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直

到那道声音重复了一遍,他才陡然睁开双眼,意识到不是梦。

是真的有人关顾小铺了。

老者立刻从竹椅上跳了下来,“有有有,自然是有。不知道这位娘子需要多少?

总不能还是一斤吧?老者端着笑脸,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许栀和不答反问:“店中有多少?

老者心头颤了颤,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给铺子包圆了?

“差不多,三十斤。老者比了个手势,咽了口口水,连带着说话都爽利了,“娘子如果要,一斤收娘子三十文。

上次那个小书生过来,要了一斤。他打量着书生相貌……细皮嫩肉的,估摸着长这么大田都没下过……他张口报价五十文,被那书生含笑识破,他闹了个脸红,发觉人家算得上半个行家,最后以三十文成交的。

三十文也好,也还有的赚。

老者目露期待,“眼瞅着快中秋了,再过两月,京中就该下雪了,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许栀和没动,转头看向秋儿。

秋儿得了许栀和眼神,走到老者所指的羊毛堆低头细细察看。

又来了,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老者心绷成了一根弦,难不成自己又碰上了一个行家?不,不会的,眼前的小丫头看着还未及笄,哪就这么巧了?都让他给碰上了?

秋儿看完一圈,没有理会老者殷殷期盼的眼神,转头对许栀和道:“娘子,奴婢认为,这批羊毛不值三十文一斤。

许栀和便笑了,刚想顺着问“此话怎讲,就听到老者急切的声音,“这位姑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平白将这批**贱价了!你今日若不说出个理由,便是闹到开封府,我也是不依的!

这是料定了两个女眷真不敢把事情闹大。秋儿望着一眼泰然自如的许栀和,心中并无畏惧,指着地上堆放的羊毛道:“其一,劣**之质,弹性弗足,易致形变;其二,劣**之表,粗砺而不细,失之柔美;其三,以陈年之劣**,混而充优,作欺遮罔……店家,还要我继续说吗?

老者脸色白了白。

还真是个行家!

秋儿说完,走到许栀和的身后。

许栀和不着痕迹地在秋儿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这些天秋儿养在身边,本瘦削的脸庞多了几两肉,捏上去手感轻柔。她捏完,旋即含笑看着面前的老者,“店家,我这婢女说的,对是不对?

老者在心底叫苦,可人家说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真上了开封府,也只有自己挨板子的份。他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禁得住这番折腾,于是点了点头,“对,对,那位姑娘说的对极了。

许栀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既如此,店家觉得价钱多少合适?

老者的脸颊肉抽了抽,半响,伸手缓缓比了个“二十八。

许栀和没说话。

老者想了想,又改成了“二十五,同时嘴上叫嚷着,“这位娘子,真不能再少了,羊毛都是从燕州府运来的,折去来回本钱,真没甚可赚了!

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偷偷打量着许栀和的神色,赚当然还能赚一点,但是再少就不美了。

许栀和看着老者骨碌碌直转悠的眼眸,见好就收,“那便依店家所言,二十五文一斤。

老者这才真心实意露出一个笑,往许栀和身后瞅了瞅,“娘子,这么多**,你和婢女两人,搬得走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除了刚刚“杀价时候讲得头头是道,其他时候一言不发的小婢女忽然窜了出去,“姑娘,奴婢回去叫良吉过来。

老者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从台下拿了算盘出来,这一次他没再弄虚作假,实打实地算出了银钱。

“七百五十文。

许栀和应了一声,伸手在袖中翻摸,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锭。

老者的眼睛都快看花了。

寻常人家过来,大多买个几斤回去,左不过几十文钱的生意,自然也见不到这银锭子。

许栀和没急着给他,而是在手上把玩着。

好几次,银锭都被抛到半空,又重新坠落到许栀和的掌心。老者控制着自己莫去看,可在银子坠到地上的刹那,身体立刻做出了本能反应,捡起来捧在掌心擦了擦。

动作轻柔,仿佛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同时责怪地看着许栀和,似乎在嫌弃她不懂事。

这可是银子啊!能随便抛的东西吗?!

许栀和略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的动作,等他摸够了、和银子感情最深厚的时候,忽然伸出手。

掌心朝上,笑意浅浅。

“还给我。

老者有些不舍地将银子放回了许栀和的手中,语气认真说:“娘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店家,许栀和放缓了自己的嗓音,似乎只是闲谈般随口问,“这批羊毛卖完了,何时补货?

“那得先传信回去,不然这东西在家中堆积多了,易霉又易燃,是个隐患,老者老神在在,“等这个月月底传信回去,差不多半月才会运一批新的回来。

他说完,心底又有些懊恼自己的神志被银钱吸引了走了,“……娘子该不会是想在汴京城另开铺子吧?

见老者神色警惕,似乎将自己当成了同行,许栀和有些哭笑不得。

“非也非也,许栀和郑重了神色,“我有笔长期生意,想与店家做。

老者在汴京浮沉多年,自然见过亲身行商的女子,因此对于许栀和的话语,并没有抱着轻视的态度。他微微沉吟,似乎在脑海中思索这笔生意划算不划算。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时节快到了,他实在没必要急于一时。他比不上家中先祖叔公能将生意做满全国,只能守成……虽然没法又所建树,且不至于埋没的家业。

老者沉默的时间很长。

许栀和见他不说话,猜到了老者拒绝了这门生意,也不意外,将一枚银锭重新递出去。

老者茫然地抬头望她。

许栀和神色坦然:“找我二百五十文。

老者如梦初醒,颤抖着手将小小的银子放入木盒,然后取了两根细麻绳,数一百枚铜子串起,两串又五十文。

等钱数完,小跑着过来的良吉也到了门口,见到地上的羊毛,二话不说抗在了肩头。

“重吗?许栀和问。

“不重。良吉摇了摇头,三十斤羊毛只是看着多。

秋儿落后一步,见两人出来,连忙撑着伞走到许栀和的身边。

“咱们回去吗?

许栀和掂量了一把袖中的银钱,摇了摇头,“良吉先回去,你陪我再去一个地方。

秋儿点了点头,跟在许栀和身边。

许栀和走到了一间木坊门前停下,半响,抬步走进去。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上前招呼,“娘子要买什么?木柜还是桌案?

许栀和的目光流连在桌案上,木坊的名气不比城东那几家大的木坊,东西简单朴实,没什么花纹缠绕,看着略平平无奇。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