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声音？”秦湄的女儿玉暖香靠在母亲身边，害怕地扯住了母亲的衣角。
“好像是...祖父......”有其他小辈迟疑道。
“孽障！”
那声音再度传来。
这下众人总算是确定了，这的的确确就是老伯爷的嗓音！
玉府的众人皆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玉既明脸上既惊恐又怀疑，他不断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
可那空灵的回响，在灵堂的四壁碰撞，叫他一时间无法追踪声源。
有谁在说：“显灵了......莫不是...老伯爷显灵了？！”
玉既威赶紧抹了把面，跪在老伯爷的棺木前：“爹...爹你可还有后事要交代？爹你放心，孩儿们都在...孩儿们都在！”
他虽是这样说着，可眼神却不断向玉既明和秦湄那里瞟去。
当兄弟二人的目光在隔空对撞时，双方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猜忌与探究。
玉美邀仗着自己身形瘦削，她只需一个侧身就可以隐没在白绫后面。
她见父亲与三叔已经有对峙之意，当即继续开口：
“晓菁与哓芃，可怜的孩子......你这当父亲的...如此狠心！”
此话一出口，不仅宾客们面面相觑起来，玉家人更是各个都变了脸色。
玉既威也顾不上打量自己的大哥了，立刻道：“父...父亲，可是在责怪孩儿？那日姐弟二人出殡，孩儿因着公务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未曾露面！”
三房庶出的这一双儿女，自当时下葬后，在临熹伯府就不曾被提及，仿佛姐弟二人不曾降生在这个家一般。
至于其中缘由，放眼整个伯府，也只有那几人知晓了。
玉美邀当然也不知道玉晓菁与玉晓芃的真实死因，她只是发现：这两个素未谋面的堂弟堂妹，是这几年玉家的最新秘密。
所以她今日大驾光临，便要借着这个秘密，来炸一炸众人。
“父亲，孩儿这几年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仕途不易，若不是身不由己，怎能连两个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去见呢？父亲，孩儿知错，过两日孩儿必定亲自去给他们俩办场大法式！”
玉美邀深深吸了口气，长叹：“唉——”
可这一声叹息在玉家众人耳中，更是如鬼似魅般，摄人魂魄。
玉美邀一双冷眼透过白绫，观望着灵堂内。
小辈们探头探脑，又畏惧又好奇，显然是对这桩还未尘封的往事毫不知情。
而长辈们呢？
玉既明低着头，脸色黢黑。
玉既威又开始抹泪，根本叫人看不见表情。
二爷玉既清，与夫人朱氏，始终跪坐在火盆边，除了手里时不时添些纸钱，至始至终都未有一语。
玉美邀没有再说话，她看着眼前玉家人的反应，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看来玉晓菁与玉晓芃之死，也就玉家的三位爷知道眉目。
众人屏气凝神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声音传来，气氛才稍稍开始缓和。
宾客们皆是非富即贵，虽然大家见过了各种阴谋诡计，但亲耳听见死人说话，这也是一大冲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宵小之徒装神弄鬼，还是真有隐情？”
“当时玉家两个孩子的死可是闹得满城风雨。陛下把补偿的金银一箱一箱往伯府里抬，多少人都看见了，这事儿难道还能有别的内幕不成？”
玉既明面向众人，正色道：“诸位莫要惊慌，世间哪有怪力乱神？兴许是有心怀不轨之人，看我临熹伯府近日大丧，正是忙乱之际，所以才想趁机做小动作，妄图给我伯府抹黑！待我父亲出殡过后，我们定当查明是谁在装神弄鬼！”
主家都这么说了，做客的自然应声。
玉美邀却好整以暇地环臂而站。
父亲不相信世间有怪力乱神吗？
若是不信，当年为何又执意要娶母亲呢？
若是不信，他腰间挂的是什么？不正是母亲留下的避祟玉牌吗。
玉美邀按了按刚被戳破的指尖：嗯，伤口还没干，还能摁出些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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