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子回来,落雪和雪翎十分有眼色地端着剩下的菜退下。
纪宁萱将信装进信封,才走去房门处迎人,看见外面的江砚珩,心里咯噔一下,衣袍上的血迹比在洛云观时更重,沉重的血腥味掩盖住他身上的清香,着实不好闻。
她柳眉轻皱,目光在他周身打量,发现手臂上被划破的一道口子,紧张道:“世子受伤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不甚在意:“小伤。”
江砚珩去探过观内道士的口风后,与太子回城途中遇到杀手埋伏,令他没想到的是凌云带人折返赶来,居然还是受夫人的命令。
他从宫中办完事回来,直接回了竹韵苑,适才在房门口,听见主仆三人说话,提到自己,便没有立即出声。
虽然偷听很不道德,但他有私心,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可靠度有多高,好在,在她心里,自己值得信任。
夫人远比他想象中坚韧,也更通情达理,哪哪都好,就是与自己界限划的太清。
他也嫌弃这一身的血污,温声道:“我先去沐浴,夫人且等我一会儿。”
纪宁萱点头,正好她也有事求他,“好。”
两刻钟后,江砚珩沐浴更衣完,随意披了一件外衫,难闻的血腥味重新被幽韵冷香替代,恢复了往日的清新俊逸。
纪宁萱正托着腮坐在桌案前,面前放着一碗新的姜汤,是落雪回去后又送来的,顺带拿了一瓶伤药和一卷布条。
江砚珩坐在她对面,墨发还沾染着些许水汽,他接过纪宁萱递来的姜汤,问她:“平常不是睡得很早,今天怎么不早点休息?”
其实他一回来,凌云就同他讲了世子妃守在府门口等他的事。
“还是说,夫人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
担心他担心到睡不着?
纪宁萱缓缓转眸看向他,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卡在喉咙,明明很简单一个字,不知为何她有点难为情,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担心的。”
夫君遇险她呼呼大睡也不合适吧?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心大的吗?
江砚珩好似天生带有一副天塌了他也能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遇到杀手,还关心自己睡觉的事,就比如现在,眼底的笑都要溢出来了,遇刺还能笑得出来,依她看,他才是心大的那个。
他不疾不徐地喝着热乎乎的姜汤,暖意充斥到四肢,融化了身上水汽蒸发带来的寒意,喝了一半有余,他放下碗,姜汤升上来的丝丝热气在灯盏下无处遁形。
纪宁萱脑中莫名联想到了书中仙姿玉貌的玉面神君,俊美无俦,俘获芳心无数,这样一位俊俏的公子,京城倾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其中肯定不乏知书达礼的姑娘,居然一直没定亲。
他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玉面神君”朝她笑:“今日多亏了夫人机智,我与太子才安好无虞。”
纪宁萱抛去脑中不着边际的疑问,不敢居功自傲:“我也只是猜测,依夫君看,六皇子……是巧合吗?”
前几日长公主的事,洛云观的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阴谋诡计的味道,六皇子被她划到坏人一类,又在那个时辰出城,在这个多事之秋,她怎么可能不多心。
江砚珩嘴角噙着讥讽:“巧合的几率很小。”
六皇子说是德妃近日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他忧心母妃,所以去观内求上一求,恰巧遇见太子遇刺,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太子一命。
陛下因六皇子生母的原因,冷落其多年,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为救太子受伤,六皇子回宫后面见陛下成功博得一波关心,太子则是受了一番指责,贪玩无度,禁足七日。
江时还替太子说了几句好话,以显示兄友弟恭的兄弟情,借此把彻查铩羽楼的事揽了过去,美其名曰替父分忧。
与其说彻查,不如说是想搅混水。
江砚珩眸光暗了暗,洛云观距离京城十几里地,从皇宫到洛云观,坐马车少说也要一个半时辰,青天白日的不去,偏偏在天黑时才去,难不成他拜的是夜游神,这么见不得光。
六皇子的话题到此为止,纪宁萱打算说自己的正事:“方才我说的话,夫君都听见了?”
倒不是在意他偷听,左右已经听到了,世子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自己的打算,省的她还要想着怎么开口同他说。
“听见了,夫人想知道朝中局势?”江砚珩大方承认,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她的想法。
她攥着药瓶,递过去给他,“你先上药吧,上完药我们再说。”
“不急,先说完再上药。”江砚珩饮尽碗内姜汤。
今日埋伏的杀手武功不低,为此他挨了几下,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真能重伤自己和太子。
可惜没他运气好。
江砚珩没接,纪宁萱又收回药瓶,瞄了一眼他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有多深,居然不着急上药,不嫌疼吗?真不明白世子在想什么。
他不想上药,纪宁萱也不好强.迫他,“行吧,我确实想知道朝中情况,可以吗?”
她心里有点忐忑,当今世道女子干涉朝政被视为大忌,但她也不是想干涉朝政,只是想知道是谁在针对纪家,纪家挡了谁的路,不知世子愿不愿意与自己说。
他回答她:“可以,不过公平起见,夫人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能撒谎。”
江砚珩曲起一直手臂支着头,绸缎寝衣袖口如水波荡漾,泛起的褶皱堆叠在一起,袖下结实匀称的小臂自然而然暴露无遗,臂上的白皙光洁与手背上的浅棕肤色形成对比。
纪宁萱视线扫过男子青筋突起的大手,注意到那肤色差距,想来是在外奔波,风吹日晒导致的,也不失为是世子一心为民的凭证。
“好啊。”她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反正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江砚珩抬眸看向她,又强调了一遍:“不能撒谎,实话实说。”
纪宁萱神色认真:“绝对如实相告,世子若不信我们可以拉勾?”
她说着贴着桌子,伸出一根小拇指,眉眼含笑,小孩子之间许诺总是会以拉勾为保证,那是一种纯真且朴实的承诺,虽然幼稚,但代表着双方最大的诚心。
“那倒不用。”江砚珩笑了下,垂眸看向嫩白的指尖,不由想到她口中的菟丝花。
她确实不像菟丝花一般柔弱好欺,他领教过她的箭术,很有天赋,那时自己专注于练剑法,忽略了箭术方面,败在她手下,输的心服口服。
视线落回女子面若桃花的脸上,纪宁萱的长相多半是继承了纪夫人的面容,柔和中不失婉媚,明眸皓齿,见到她的第一面,大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平易近人,娇弱的小姑娘。
但稍微了解她一点,就能知晓这姑娘外柔内刚,是个有主意,有想法的,越了解,他陷的越深,心底某处贪婪的欲望以极快的速度疯长,破土而出,形成了一颗小小的绿芽。
既然人现在在他身边,哪怕她心里有别人,他也要把人挤出去,把此处据为己有,这般想着,江砚珩的目光紧紧粘着小姑娘脸上,失了神。
“不是要问我问题吗?”纪宁萱朝他挥了挥手,怎么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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