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那么多，只有蓝血是真的。」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水池前，池子里的三位人鱼正在欢快地抛球玩儿，似乎是她们根据人类规则改造的海洋排球，轮流让一名人鱼做裁判，确保每个人鱼都能玩上。
「可怜的小卡沃伊呀，就算你已经学会撒谎，但还是没有我这个天才擅长。」古斯塔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调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不是应该自豪的内容吧。」辛勒也看不下去。
「辛勒！来玩排球呀！」
他对着人鱼们摆了摆手，让她们自己玩儿。
「喊我来，是为了让我看她们玩？」
「好啦，你先坐着看会儿吧，难得有这么安生的时间，让这些祖宗少点折腾我。」古斯塔乌已经安心地坐下了，还扯着我一起坐。
现在的时间实在是非常平静。本以为见到人鱼的脸，会让我很不适，没想到人鱼们毫无半点刚被解救出来的阴沉，而是在阳光下灿烂地笑着。
她们的水池是在购入宅子后皇族和神岛倾力改造的，拆除了一些房屋，只留了一点给驻扎在这里的人住宿，其余的地方都被分给了水池。说是水池，但已经算是不小的人鱼专属设施，住宿游乐兼用，既有晒太阳的浅水区，又有可以肆意畅游的深水区。在人鱼的建议下，这几天甚至多了很多不同水质的区域划分，以及更多的水下游乐设施。
据古斯塔乌所说，在第一天，人鱼就要他们把所有陆上的游乐设施全都说一遍，凡是感兴趣的，她们都想要。
我扫过一眼身后不远处，是人族的驻扎地，皇族和神岛都派了不少人，负责看管人鱼。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而辛勒和古斯塔乌每天都来，就是为了防止人鱼被偷偷带走，届时又是重蹈覆辙。
「快来玩呀！」
哗啦啦。
水花打在后脑勺，上半身全湿了，我茫然地回头，对上人鱼笑嘻嘻的脸。她趴在岸边，甩甩尾巴。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人鱼。她的尾巴有上半身的两倍长，有着丝绸般的鳞片，但质感远比丝绸坚硬，在太阳下会闪烁着贝壳般的流光溢彩。三位人鱼的尾巴颜色粗看一致，近看却略有不同，眼前的这位人鱼则是颜色最浅的，她有一条蓝绿色的大尾巴，像清澈的河水。
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几日躲在姐姐们身后的样子，当时她的手臂上受了不少伤，现在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一层痂。但她的笑容明媚，心底的伤痕已然消失。
我在她的身前蹲下来。
「要玩什么？」
她有些困扰，看起来是在几个选项中纠结，我提醒她。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她的视线转过来，金色的眼睛里洋溢着笑意。
「南珠，怎么样，好听吗？」
「很好听，我是卡沃伊。」
我换了个姿势，脱掉鞋袜，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脚伸进池子里。水裹住小腿，此时风吹过湿透了的上半身，反而比浸泡在水里的皮肤更冷。
南珠便也甩甩尾巴，换了个姿势，靠在岩壁上，发出舒服的叹息。这里是浅水区，岩壁被雕刻得贴合人鱼的身体曲线，让她们能躺在水里晒太阳。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呀？」
人鱼南珠眯着眼睛，看起来只是一句随口的询问，她们找我，应该就是想问这个吧。
「救人还需要理由？」
「哈哈！」南珠突然仰起头笑，笑了两声，她又将身体转过来，趴在岩壁上，「可我们不是人呀？」
我也忍不住笑了。
「就是不想看你们被锁链捆着，觉得很讨厌。」我低下头笑，「不过最后也没有救成，就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呀，我们都很感激你呢！」南珠拍拍岩壁，溅起的水花落在我的手背上，「有没有成功是一回事，有没有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姥姥一直都是这么教育我们的。」
「姥姥？你们上岸也是姥姥的教育吗？」
「嗯——也可以说是吧。」南珠转了回去，鱼尾又翻了一面，「但是这个我不能说太多，不好意思呀，姥姥说，不能和陆地种族说人鱼族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不问了。」我点点头，和她的视线一起，投向远远的天空。
「我只能说我自己的，就比如……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天空，原来天空真的和想象中一模一样，甚至更夸张，更漂亮，就像大海一样。」
蔚蓝的天空在她头顶展开，拥有蓝绿色尾巴的人鱼躺在天空之下，我的心被奇迹般抚平。风在此时轻轻吹过，这种又冷又保暖的感觉颇为神奇，我们坐在水池边上，安静地感受。
「在这儿干什么呢，卡沃伊？」
粉色的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我旁边晃。
「二对二缺个裁判，来玩？」
「玩什么，不是让我去当裁判？」
「哎呀，你当累了就换人呗，这样大家都能玩到。」
「别废话啦！」
哗啦！
脚旁的水猛地掀起浪花，好不容易适应的衣服又被打湿了，我胡乱甩了甩头，抹掉脸上的水，无语地看着突然蹦出来的辛勒。
「来玩吧！还从没和你玩过水呢！」
其实我并不喜欢水，或许是因为本身是狼人，水会打湿皮毛，让身上变得厚重，就算变成了人，也没有这个习惯。
「让南珠去吧，她比我更熟悉规则。」
「莱伊大人没教过你排球的规则？」
「家里人不够，不玩这种游戏。小时候会玩捉迷藏，长大了觉得幼稚，再也没玩过。」
「欸——」古斯塔乌笑容调侃，「没想到贵为缄默者，也会和小孩一起玩捉迷藏。」
「捉迷藏是什么？」
我吃惊地看向辛勒，这次轮到他不懂了，就连南珠也凑过头来，歪着头等着回答。
「就是一种抓人的游戏，一个人负责抓，其他人负责躲，」我简单介绍游戏规则，「你们不知道吗？」
南珠眨了眨眼。
「我又不是人，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个和人鱼族的一种游戏很像，我们都躲在贝壳里，让一个人猜，猜中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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