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叫你跑,你就跑。”
金宴之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艰难地爬到了山顶。
领队指了指一间破旧的棚屋,扭过头露出了满口的白牙,邀请他们进去坐坐,下着雨的山上又湿又冷,进屋后他们才发现还有个大叔拿着铁钳边拨弄着地上的柴火,边看着新进来的客人。
桌上刚切好的松茸在齿间散发着新鲜的香气,他看了看放松下来专心吃饭的那个家伙。心里还是紧张地不行,所以匆匆吃了两片后,就捡起了视线里最粗的一根木棍,伸进了火把。
如果今天真的有危险,他希望点燃这间屋子拖延时间的人是自己,而身边那个伸着小手在火堆上取暖的女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跑出去,好好活下去。
这个计划伟大又令人伤感,林祯儿也很遗憾她没能配合好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被豺狼虎豹盯着亿万家财多年,从来没有以身犯险过的新婚丈夫。
因为在出门下山的时候,她在地上厚厚的松针里发现了好几颗肥嘟嘟的松茸,正挖得起劲。就被身后的大手朝着下山的路推了一步,那声中气十足的快跑后,紧跟着的,就是她在斜坡上滚了几滚,摔在路边掉了鞋的狼狈场面。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领队停顿了几秒,才走到路上去捡起她的鞋,从后面急匆匆追上来的老头,摊开了黑红的手,里面有摊亮晶晶的东西,在雨天里依然璀璨:
”小伙子,你的手表掉了。”
忍着脚踝的剧痛爬起来的女人,看着脸上红白交错的丈夫,和那块险些被拉下的海景大平层,倒吸了口冷气。满钻的皇家橡树在周围四处支棱的树枝和灰白的天空下闪着纸醉金迷的光,还好这一切是个乌龙。
不远处能看见的山脚下,已经出现了几个穿着专业爬山装备五大三粗的硬汉。那些人应该是万事都做了准备的金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安保队伍。
摔倒的人正准备拉着领队的手起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到了半空,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被扛到了金子枭的肩上。
虽然这位霸总平时几乎没有机会走这样的山路,但长年健身的好习惯和一米九的身高还是让他在这样的处境里游刃有余,赶上山的保镖和方才被怀疑的领队都默契地看着这出夫妻恩爱的戏码没有出声。
林祯儿有些难堪地咬住了嘴唇,虽然她是个言情作者,不代表自己真的想经历这么偶像剧的情节。
“怎么样?我帅不帅?”
把妻子抱进车里的男人脸有些发红,但自己却分不清是崎岖的山路带来的疲惫,还是他一口气把老婆扛下山展示的惊人体力带来的激动。毕竟金子枭这个人,难讲得很……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没想到你今天居然怕领队把我们杀了。”
那个一分钟前还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看上去能把山上的树都连根拔起的家伙,上了车就开始撒娇,把头埋到她的肩上,撒着娇喘着气并不回答问题,憋笑的女人只好转过脸盯着窗外。
回程的路因为雨停了,比去的时候快了许多,所以新婚的金太太,终于来得及在天黑前,见到了自家酒店奢华的装修,走过了门口有云纹墨色大理石铺就的水池景观,池子两边点燃的香薰蜡烛错落有致,味道也特别的很,在山上折腾得狼狈不堪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放松了下来。
“这是我太太早上采的蘑菇,叫后厨做一下晚饭的时候吃吧。”
金宴之递过了手里的篮子,拉着她就进了电梯。他们的房间应该是这间酒店里景观最好的,进门的玄关有一整面巴西进口的透光石立在地上无声地宣告着这件屋子的造价。
等洗完了澡,坐在被海景环绕的落地窗前喝甜汤,身边的人才似乎真的放松了下来。
“我小的时候,西江有几座山就在镇子边上,我同学的爸爸们周末都会她们去山上玩耍,采过蘑菇捡过栗子,夏天的时候还会去溪边野餐。我从来没去过,我每次都假装我不喜欢爬山。
但我其实还挺想去的,今天虽然天气不好,但我也算心愿得偿啦。”
嘴里的陈皮豆沙细腻得吃不到任何的颗粒感,林祯儿的声音却和那股蜜意有种强烈的冲突感,苦涩得让人喉咙都有些发紧。
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她从来都羞于跟任何人提起,这么多年自己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颗易碎的自尊心。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个世界上最该她生来就爱她的人,在记忆里连丝毫的温情都不曾有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泥泞的山路上,那个身价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让她先走的那一刻。
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暖意忽然就席卷了心头,那个新闻版面上看着总是疏离冷漠的年轻富豪,在这样的时候,全然忘了那些世俗天平上,沉甸甸的砝码,他只是个全心全意要保护老婆的丈夫,像所有女人的梦想那样。
“我今天失心疯一样,有没有吓着你。这样的天总让我想起来,江呈旭走的那天,也下了这么大的雨,所以你是假装不喜欢爬山,我却是真的害怕,但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咱们以后可以再去。”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望着在浓重的暮色下,注视着换上凶狠的面孔不停拍出巨浪有些发黑的海面,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总是想起来,他没办法忘了那张脸,那个朝气蓬勃又清秀的少年。
多年前的那个下雨的傍晚,山路边坐着等他的男孩再也没有回来,到了今天场景重演时,他居然想都没想就把唯一逃生的机会留给了身后那个心底最在乎的人。
大雨磅礴的树影里如果是不能生还的罪恶,林祯儿,只要你能活着跑出去就好。这是他整个下午在紧张和担心里不断在心里重复的念头,一秒也不曾变过。
“我们这样的家庭,明争暗斗为了拿到所有商业的继承权,使多阴险的招数都正常。我在事后追查了呈旭的案子多年,也没能找到线索,可我总不相信,他说好等我,会莫名其妙跑到几公里以外的山坡上失温死掉。
那时候学校里,他们姐弟俩的成绩都拔尖,却都老实得很。我父亲离世前,对我的保护特别严格,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他。”
本来停了都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窗外有大颗的水滴连成线滴进深不见底的海里,转瞬又被漆黑又望不到头的水面吞噬。有个尖尖的下巴靠在了他的肩窝里,原本坐着的女人从后面抱住了他,浓长的睫毛轻轻地扑扇着,让人心安的气息也随着这个动作裹满了自己的全身。
彼时十几年前的一双少年,都在母亲的高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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