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拿起了那锭银子,仔细了端详了一下,并未看出异样,然后往高处轻轻抛了抛,试试重量。他疑惑地捏住银子的一角,催动内功用力,只见那银锭立刻碎成了渣,奇怪的是,银子的里面并不像外表一样光泽,甚至有些泛黑,里面竟然掉出了些许泥土。
何夕得意地看着萧晏,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翘。萧晏处变不惊地问道:“所以这就是枚家一直要追杀你的原因?”何夕那嘴角一下愣住了,瞅了他几眼,恨恨地说道:“你不应该夸我劳苦功高吗?”
萧晏抿了口茶,点点头,接话道:“嗯,那还请师兄赐教吧。”他们从小学艺就是这样,萧晏总是比何夕学得快,何夕也从不恼,只是能发现一些新奇的角度,证明自己也比萧晏强,然后强迫萧晏夸他。没想到到了如今的年纪,他竟然还这样孩子气。
何夕摆摆手,叉着腰站起来,缓步说道:“那年,我被派到丰县走马上任。巧了,丰县正是枚家的老家,那时候百姓暴乱,说自己在官家做事,拿到的都是假银子。而且假银子非常猖獗,丰县几乎人人家中有一半都是假银。搞得人人自危,有好些大买卖,都要把银子融了,才敢交易,一时间怨声载道。而且银子是天家的东西,谁敢轻易融,那都是杀头的罪。为了解决手中的假银,很多人就到了临近的县,去到那边交易。渐渐,整个丰县的周边都沦陷了。御史大人要我查清此事,否则要我立马自请下狱。”
萧晏向来知道师兄为人正直,即便没有上头的命令,也会在追查到底。他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但是内心是极度正义的,甚至比他这个当和尚的师弟还要纯上几分。聊到这里,萧晏的脑中已经大致浮现出事情的脉络。果不其然,听着何夕继续往下说去:“那时候,正巧丰县及周边经常会有人口失踪,尤其是对银子闹得最凶的那些人,莫名其妙就会失踪。你说就该我命不该绝,那时候有个叫赤奴的人,满身污血的跑到官府中来,我赶快安排他家人来辨认。谁知道,那赤奴只不过失踪三月,竟陡然瘦了六十斤,失踪的时候还是个大腹便便,走几步路都得歇歇的胖子,变成了皮包骨头的人,而且满身伤痕。”
萧晏抿着唇,点头问道:“是枚家在抓人挖银?他们都在私矿采银?”
何夕已经习惯了这个神算子师弟,他喝了口酒,道:“果然什么事只要有一点味儿,你就能推算出它本来是个什么菜。跟你聊天可太没成就感了!”
“丰县地处山坳,并不算富庶,但是那地儿盛产银,虽然朝廷明令禁止,但是大大小小的偷采的矿总是不小。尽管杀了一波,还会有人以身试险,毕竟这利益太诱人了,谁不愿意脱手一试呢?不过就算是这些小矿,也难以造成整个丰县,或者周边大规模假银泛滥,所以一定是有触碰不到的大人物在牟利,这才说得通。”
“师弟的能力还是不减当年呀。这些年,大家都说枚家显贵,却不愿意从丰县迁出,说是重情重义,养育之恩难忘。我呸,其实,就是盯上银矿这块肥肉了,没有吃干抹净之前,哪舍得走。所以我跟着偷偷潜了矿,摸清了几个出口。放火堵住了出口,想把里面的人逼出来。但那人宁死不从,愣是从火里冲了出来,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只见身上没一块好皮,整个人拢在火里,等灭了火后,我敢保证,地狱里的鬼也没有这么恐怖的,给我都吓一跳。不过你这张冷脸估计不会害怕。”萧晏白了何夕一眼,并不搭茬。
“那个人的下巴”和嘴唇都烧得黏糊在一起了,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声带也被全毁了,但是就是这样,扔在狱里,还是被人劫走了。整个衙门都知道,就是枚家的人,可谁敢去要人,只能把矿洞给封了,把人给遣散了,就断了线索。”何夕一声叹息,他在官场多年,虽然换了各种身份,潜伏在基层,但只有这一个案件悬而未决,一直横亘在他心里,盼着哪日能将枚家这个毒瘤给打掉。
萧晏端起酒杯,给师兄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后闷了一口道:“不用讲,你肯定是向猎犬一样,死死地咬着枚家,所以人家才要对你赶尽杀绝。”
“是了,你讲的还算是好听的,猎犬一样,抬举我了,他们背地里都说我像狗一样,只要咬住什么就不放,是条疯狗。”何夕自嘲笑道。
“所以枚家已经又盯上你了,你自觉难逃,便和殿下演了一出假死戏码,骗过了我。甚至连个音讯都不给我?”萧晏眯起眼睛,盯着何夕。
何夕爽朗大笑道:“说到这事,我就高兴,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也有能骗住你的时候?”何夕得意地往萧晏悄悄望去,面上的喜色遮不住。何夕凑近萧晏,用胳膊肘捣了捣萧晏,揶揄道:“不会是那时候心乱了吧?明明这件事破洞百出,怎滴我们明察秋毫的萧大人就没看出来?要我说,肯定是那时候有什么人什么事分你的心咯。”
萧晏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大口酒,何夕笑话完他,逐渐恢复神色,宽慰道:“师弟,听为兄一句劝,殿下也是个赤诚之人,心思极其单纯,爱憎分明。你切莫再伤了她的心,真的。”萧晏默默点头,二人沉默了片刻,何夕主动提出来:“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你师父的事,但是近来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我也不是聋子瞎子,师父的事肯定是有蹊跷,只怪我当年没有往枚家那方面去想,不然我断不能放过枚家,拼死也要找出他们的证据。”
“师兄。”
“嗯。”
“既然避世,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师父的事情交给我,你就莫要再和我一起闯了。”
“那怎能行,师父又不止对你一个人有抚育之恩,我也算他半个儿好吧,这种事情怎能少的了我?”说着何夕用酒杯回碰一下萧晏的碗,然后灌了一口酒。
萧晏不容置疑地按下了他正端起酒杯的碗,说道:“你莫要再喝这么多酒了,你回去后,嫂子不会怪罪你?就算嫂子心慈,你也不为孩子着想?”
何夕呆愣片刻,露出了些许尴尬的微笑,呵呵地傻笑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