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月明星稀。
行军参谋郑启抱臂抵柱,见她掀帐幕出来,扫到她半松的腰带,侃道:“尔绵吉有点眼色,看来新送的公子很合公主口味啊。”
萧冶失笑:“郑伯别说我了,就一点事。”
“臣是为公主高兴,您自抑太久,早该添个乖巧的人伺候。”郑启作为她的老师与军师,人情练达,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意味不明地道,“您越来越像傅太后了。”
萧冶应和道:“是啊,小时候我长得可像父皇了,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没想到长大后,眉眼越来越像阿娘,上回见到阿娘以前的画像,乍一看还以为画的我呢。”
“不说这些,说起来没个完了。”郑启收起情绪,胸有成竹地道,“今天尔绵吉过来,公主特意叫我半夜参见,肯定是想派个周密的人与叱罗平周旋吧?”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粗浅一观局势,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萧冶点头,恳切道:“这事难办,除了您我想不到别的合适的人选了,也就只有您,资历深厚,尔绵吉才会相信我的诚意。”
“臣为公主,万死不辞。”他悠然而应,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在偏帐中深聊许久。
翌日,萧冶重新接见尔绵吉,同意与叱罗平联手,共同合围吕陵部,并派出行军参谋郑启,随尔绵吉前往东羌参见叱罗平,商定作战细节。
*
他们离开以后,萧冶去校场找陈瑰。
尘嚣飞扬,女将挎着刀检查每匹马带的物资,遥遥见到萧冶,声如洪钟:“末将参见公主!”
萧冶关切地问:“茶和信带好了吗?”
陈瑰点头:“都带好了,这次跟末将去的有五十六人。”
她也是营伎出身,七年来随公主习武,多次参与征战,柔嫩的面庞早被西北的风沙刮得有坑有角,后背落了一处划擦的箭伤,却身姿挺拔,姿容坚毅。
萧冶掸去她肩上的灰尘:“尔绵吉来得快,你和吕陵部的行动也要提前,你过去告诉吕陵浑,他那边有人泄露了消息,等他把那个细作查出来,处置完了,第二队人马到达以后,你再回来复命。尤其注意他弟弟吕陵旋,就算不是他泄密,也要盯紧他的动向。吕陵浑若有犹疑,你就告诉他,叱罗部送了我一个男宠,我已经睡过了,这是本宫对他最大的诚意。”
陈瑰抱拳,利落地应:“是,末将明白。”
萧冶继续道:“后面要派人马过去,你有属意的领队人选吗?”
陈瑰声音铿锵:“回公主,旅帅周效吉、张处安都可以。”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萧冶眼里溢满骄傲,用力拍她的肩膀,“阿瑰,做女将军,就是要比男人吃更多的苦的,但不要怕,本宫会全力托举你,保证你比那些男人走得更远。”
陈瑰粗糙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起誓道:“末将必建功立业,请公主放心。”
*
一切筹谋得当,回青云轩已经是两日后的下午了。
换了件家常的碧山色绸裙,萧冶便去书房见他。
陆偊算半个暗客,云川说他这两日除了在客房休息,大多就在书房小厅里看书。
厅里喝茶的两人在轻声闲聊,说些什么谢啊不谢的东西,还没听个真切,就被发现了。
嘉平欠身行礼:“公主回来啦。”
陆偊挠挠头,很江湖地跟她抱拳:“公主好!”
萧冶抬步走入,目光一定,就看见了嘉平手腕上那只清润的牛角镯,嘴角再次抽了抽。
得,陆偊还镯子了,看样子还是当面还的。
也就是说,陆偊知道嘉平就是她派出去的眼线了。
更进一步说,陆偊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在骗他了。
萧冶现在也无所谓陆偊知道这些了,反正他知道的太多了,再多知道点也没事,主要是自己告诉他和他推测出来,有点区别。
第二种,比较尴尬。
萧冶咳了两声:“你们见过了啊。”
嘉平点头:“嗯,我好好谢了陆小少侠。”
“可别!怪我怪我!我不该拿你镯子的,它对你那么重要!”陆偊道歉的姿态极为坦荡,“我说公主那天为什么那么想要这个镯子,原来是因为她想还给你。”
嘉平低头:“奴婢多谢公主挂心。”
陆偊还应和:“是啊是啊,公主很把你放在心上的。”
萧冶:“……”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上陆偊,她就不似往常镇定平稳,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就特别多,她把这归结为小孩儿嘴甜,会哄她开心。
萧冶嗯了一声:“我有事和陆小少侠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嘉平应声道是,离开时将门阖上了。
萧冶理衣在正案前坐定,抬头问:“钱呢?”
“带来了带来了。”陆偊从后面的书架脚下抱出来个掸去泥土的麻袋,两手扒拉袋口,噼里啪啦地掏出来一大堆书。
定睛一看,嚯,盗侠话本子大全:
《神偷广游记》,写陆偊脚程三万里,北至相州,南至邕州,帮助多地刺史查探疑案,顺便把虫豸贪官全蛄蛹了个遍的探案故事。
《侠盗长风缘》,写陆偊有个灵宠叫玄鸟,玄鸟每天帮他偷东西,陆偊就此成为一代大侠,之后玄鸟吸取天地精华化成人形,俩人相知相许情意绵绵的爱情故事。
《真武神侠传》,写陆偊得真武神仙点化,通过修行获得八样法器,借助法器炼化成九头十二腿的仙人,最后代表人界和魔界大战的玄奇故事。
……
萧冶翻了翻,没看见那本广受赞誉的《狐妖枕边记之盗侠传奇》。
纯情啊,居然不看荤的。
好像也没看见那本《盗侠谈往录》。
陆偊随便提溜起一本话本,啪嗒翻开,从夹页里抽出一张二百两银票,再翻一页,又是一张二百两银票。
真是钱山钱海啊。
一本书的银票抽完,他翻回扉页,看着自己做的记号,回忆道:“这个是在平宁坊的盛大人家偷的,他把钱藏在床屁股的夹层里。”
萧冶抱臂靠在椅上,思索道:“你说吏部侍郎盛修宁啊,他娘子出了名的泼辣,管家大权握得死死的,估计是他藏的私房钱。”
陆偊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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