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高一三班的座位每两个星期会从左到右轮换一次，但路杨的座位从始至终是没有变过的，因为他就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连个同桌都没有。
原本老唐也觉得这样安排不太好，但路杨的学习态度实在太差，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只能告诉他哪天表现好了就给他重新调整，却没想到这个位子正中路杨的下怀。
最后一排离后门近，方便他迟到早退，也方便他打瞌睡玩游戏，影响不了其他人，各科老师也懒得找他麻烦，简直不能太爽，可千万别给他调！
元旦节后第一天，他照例在早读后十几分钟才到教室。
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朗读英语单词，没人注意到他迟到，也有可能是注意到了也没人在意，毕竟大家都习惯了。
路杨从后门进去，把书包往桌斗里一搁，连英语书都没拿出来，就直接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直到早读结束，耳边传来“笃笃”两下敲桌子的声音，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向北那张极其帅气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吓了一跳，瞬间瞌睡都醒了。因为向北跟他的距离太近了，就坐在他前面一排，转过身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
向北当然没摸他的脸，向北只是朝他伸出手，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收作业。”
路杨顿时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醒。
他看着向北有些发懵，连旁边正在聊天的同学都在瞬间安静下来，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生怕向北这个举动会惹怒路杨，让他们遭受池鱼之殃。
正在吃早餐的卢洲更是直接朝他俩看了过来，连嘴里的包子都忘了咽。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路杨在愣了几秒之后，居然从桌斗里拿出了书包，又慢慢悠悠从书包里拿出了数学练习册，递给了向北。
这下连向北都有点吃惊了。他其实只是刚换到路杨前面的座位，想逗他玩玩，没想到路杨还真能拿出作业来交给他。
而卢洲的反应，是直接被包子噎得狂咳起来。
向北接过练习册翻开：“你还真做了？”
路杨点点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意外是挺意外的，至于惊喜嘛……”向北翻到放假前老唐布置的那几页看了看，嫌弃地说，“我采访你一下啊，请问你是怎么做到每道题都精准避开正确答案的？”
“……”路杨的脸嗖地一下黑了下来，“我能做完就不错了。”
“也对。”向北对这话表示认同，“你这大半学期都没交过作业，这回怎么突然做起作业来了？”
路杨不自然地说：“昨天在家太无聊了，随便做做。”
向北合上练习册：“你这做得确实是很随便。”
路杨脸上挂不住：“你收不收？不收还我。”
向北起身把他的练习册放在一叠作业的最上边儿：“你都交了我还能不收？下次继续努力，好歹争取对一道题。”说完抱起作业，头也不回地朝教室外走去。
路杨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后悔交了作业。他昨天可是辛辛苦苦在家做了一天，不会真的一道题都不对吧？
卢洲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包子顺下去，一脸愤怒地朝路杨看过来：“我昨天发了几十条消息让你来网吧团战，你一条消息都不回，害我被对方砍死了十三回 ！我以为你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搞半天就是在家做作业？姓路的，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
路杨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作业做了吗？”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卢洲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声儿了。
过了会儿，他越想越不对劲，直接朝路杨走了过来，伸手就往路杨额头上摸。
路杨一把打开他的手，语气不善地盯着他：“干嘛？”
“看你有没有发烧。”卢洲靠在他的课桌上，故意神秘兮兮地问，“你跟向北吃烧烤的时候，是不是被他传染了爱学习的病毒？”
路杨字正腔圆给了他一个字：“滚。”
卢洲不仅没滚，还继续说道：“要不你怎么会突然主动做作业呢？你可是从初二开始，就没做过作业了啊！这特么太不科学了！”
路杨抓起笔作势要砸他：“你滚不滚？”
卢洲抱着脑袋跑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包子，而路杨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很快响了起来，向北踩着铃声回了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路杨才发现他的位子居然换到自己前面了。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向北圆润的后脑勺，和干净利落的短发。
向北留的是高中生最标准的那种发型，不长不短，额角的碎发落下来，正好在眉骨上方，露出两只灿若星辰的眼睛。鬓角和耳后都修剪得很整齐，发丝看上去有些细软，跟他在学校立的人设差不多，像只温和纯良的小白兔。
路杨想到这几个形容词，又想起向北打架时的娴熟凶狠，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于是，就悲剧了。
这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路杨这一笑，直接就把正在黑板上画图的老唐给吸引住了：“路杨，睁着眼睛就开始做梦了？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老唐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都朝路杨看了过去。向北也从前面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对于被点名这事儿路杨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很配合地站了起来，看了眼回过头的向北，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老师，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只温顺纯良的小白兔，一出兔子窝，就变成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老唐气不打一处来：“这好笑吗？”
“我觉得挺好笑的。”他说完还故意朝向北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好不好笑？”
向北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在说自己。于是点了点头：“还行。”
“既然这么好笑，那你就站着笑个够，不要影响其他同学。”老唐说完敲了敲黑板，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继续讲课，“大家看这个图，我们以单位圆的圆心O为原点，以射线OA为X轴的非负半轴，建立直角坐标系……”
路杨一听什么圆心原点坐标系就犯困，但站着也不是很好睡，只能继续研究前面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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