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没有点灯,姜念坐在书桌之前,沉默地盯着面前被收拾整齐,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干净桌面,像是想要去触摸什么,但指腹触碰到一片冰凉之后,便收回了手。

......

果然是用情太深了吗。

当周边人知晓她并非原主之后,因而导致建立在原主之上的感情破裂,只留一地残渣在地板上。

怎么拼凑也拼凑不起来。

月光沉默地照进窗棂,留一缕清辉给她。

姜念抬起手,看了片刻掌心之中的纹路,将手合拢,放在了胸口之上。

她应当早该料想到的。

鸠占鹊巢,先前所得到的一切,都会因为被发现后而全部收回。

哪怕这是她不愿意,也想抵抗过的事情。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她想要逃避,想要躲藏的心里而不会出现,与之相反,会以更快,更猝不及防的方式与她见面。

就像早在苍郡之时,昌德帝就想让姜念去京城的那一纸令。

即便萧映竹为她延长了时间,当时间用尽,这不容违抗的事实也终将会来。

她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站起身,去直视它,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走去。

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动了动,姜念闭了下眼,又睁开来,如同当初从幽馆府邸要出发前去醉花楼的那般,开始着手收拾这次启程将要带的行李。

所需准备的行李并不多,这次的任务是当诱饵,应当是越简越好。

因此姜念只将先前的防身之物带上,再携带了些之后所制作出来的小型趁手武器。

将包袱收拾好之后,姜念见着放在桌上那一小包已经打包好的布袋,忽得笑了笑。

虽说屏州已经给她留下了念想,也留下了许多的记忆。

但真正要离开之时,能带走的东西,也便只有自己制作出来的这些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姜念这会儿倒是有些体会了。

若是她死在东澜,又或是死在当做诱饵的路上,那么所能留下来的东西便没有多少,更别说这些带不走的事物了。

这些事物,应当会被茯苓或是桂枝擦洗的一干二净,或是全套换掉,重新等待着那真正属于她们的女主人回归。

想到这一切,姜念就有些头疼,本想直起身往床铺那边走,可想到这些也归于原主,便只能颓然地在书桌前坐下,揉了揉开始发跳的额角。

从未有这般乏累,厌倦的时候。

好像是耗空了一切力气,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算了,便这样吧,无所谓了,反正既定的结局便是如此,这一条路上,从未有她能真正选择的余地。

每一次面临着选择的时候,她都会受到周边的环境制约,而选择那个与之相符的选项。

心里的沉闷比方才与姜父姜母前坦白更甚,几乎是以潮水一般凶猛,毫不留情的将她吞噬殆尽,要将她的理智,感情,控制全部都吞没。

沉浸在无休无止的压抑之中,姜念只觉得面前这一片清冷的月光都要沉暗下来,将要看不见光亮,好似整个世界都要沉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无论如何努力去伸手,去碰触,也够不着,也达不到。

只能垫着脚尖,眼睁睁地看着那唯一一缕亮光从她的视线之中溜走,逃的远远的,最后在她的世界里毫不留情的消失。

......

............

“小姐,小姐?”

“小姐?”

从远处传来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直到明显地响在她的耳畔。

姜念猛然从思绪中抽出来,视线渐渐聚焦于那处月光,月色也重新明亮清冷起来。

她微微眨了眨眼,转眸朝身边人看去。

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正在平静的注视着她。

没来由的失落从心底腾升而出,她在这时所相见的,应当是桂枝,应当是茯苓,想从她们的口中听出有关安慰的话。

可是姜念又知晓,在这一事实面前,任何人都无法保持无动于衷,平静着感情与她搭话。

她需要一处冷静的空间,而姜母、姜父,桂枝,茯苓又何尝不是呢?

姜念猛烈跳动的心又复而平静下来,缓了口气后,对上晴那没多少情绪浮动的眼,才从自己纠缠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下午同晴所交代了一些想跟萧映竹说的话,现在晴既然又出现在了姜府,那也当是把萧映竹的话传递回来了。

姜念心中有了底,即便开口道:“他怎么回复?”

晴应声道:“小姐,主子让你去他那里坐坐。”

“若是可以,最好将收拾好的行李也带上。”

“......”

未料到是这般话,姜念怔然片刻,才转头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行李。

萧映竹是料到她今日会和姜父姜母坦白,还是有什么新发生的事儿要当面同她说?

但是第二个想法很快就被姜念排除在脑后。

若是有新事情要同她说话,不会让她带行李过去。

带行李过去的意思,无非是要启程了。

但萧映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点莫名其妙就前往京城,应当是料定她所会做的选择,和目前所会有的反应了。

但是能从姜府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或许能让她的心情转变回来。

不得不说,萧映竹在这种情况下,来得很及时。

姜念有时候会好奇萧映竹是如何能这般预测得准的,可又想起他向来直觉敏锐,能明事理,生活在一个人心诡测的环境里,也便能理解了。

先前,她会因为萧映竹看透她而不安。

但现在,她只产生出了安心。

分外的安心。

就好像那处有他在的府邸,才是她能彻底放下心中烦闷的地方。

毕竟...她在萧映竹面前,也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秘密了。

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萧映竹早已知晓,也早已接纳。

尤为包容的,将她的秘密掩藏起来。

“......”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一处,姜念沉闷的心情忽得轻松许多,像是微风而过,将她的心里抚平。

眼下,她只想立马见到萧映竹,摆脱这个能让她生出烦闷的地方。

晴的动作和先前一样快,将她带到了栖山府邸的门口之后,便也默不作声的离去了。

先前来这处时,她未到过萧映竹的书房,只是在另一处偏厅谈事宜。眼下到了萧映竹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即将能见到有两月未见的萧映竹,心底便莫名紧张了起来。

她好似有些近乡情怯。

想到这处,姜念莫名有些失笑,无奈地抬起手,敲了敲这处并未合上的房门。

里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那两月未听到却仍旧熟悉的嗓音即便透过了微拢的门缝,传递到姜念的耳边。

“进。”

很熟悉的场景,过往的类似的画面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上映。

姜念垂下眼推开面前这并未合上的门,迈开脚步,从这儿进去。

里边的人透过朦胧的烛光,在她抬起眼的那一刻便映入了眼帘。

萧映竹像是有着无数处理不完的公文,在姜念进来之后,才稍稍停下了手中阅览的动作,撩起眼望向她。

彼此沉默注视了片刻,姜念心一跳,倏忽合上了身后的房门。

格扇门相互触碰的轻微震颤传递到了手心,她眨了眨眼,才又将目光重新移了回来。

“...为什么忽然让我过来?”

找到声音后,姜念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轻声咳了一下,才转过视线直视着萧映竹。

萧映竹支着头,模样是一如既往的散漫,那眉眼里少许柔和的笑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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