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说不出话来。
她这般善于社交,竟然头次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安慰萧映竹。
但是萧映竹不是这般软弱的人,需要她来安抚。
出于自己的心情,姜念觉得如此想说出的词,只是自己想要宽慰自己罢了。
她想要通过安慰萧映竹,来安慰自己——看啊,这般强的人,也需要她的安慰,更别说她自己了。
即便被不是自己亲生父母的姜母姜父抛弃,她也会难过的。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说,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敏感,不是那么的脆弱。
她真的好累啊。
萧映竹的栖山府邸,是她目前受了创伤心理的唯一慰藉。
她能开口和萧映竹坦白方才所从姜父姜母那里获得的难受感受吗?能开口向他示弱吗?他会不会觉得....
会不会觉得,两个月没见,她还是这般的软弱,还是这般的没有长进。
你看,明明说了不能再自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竟然还是自责了。
明明下定决心,要在萧映竹面前维持好正常的情绪,不会透出负能量给他的。
可她自己下定的决心,自己还是食言了。
“......”
姜念像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可能是从昌德帝寄来的这封信中看到了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又好似透过这封信纸,意识到了面前的男子,远比她故作坚强的心情好了不知几百倍。
太累了啊。
但是她还不能在这里崩溃。
她不能言而无信,她要坚强起来。
她要让萧映竹知晓,她是有改变的。
可是为什么,一到了这书房里,明明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来,却能让她这般放下心中的戒备,如此的想哭呢?
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又被萧映竹看见了吗?还是她真的如同自己所想——是那般的没有长进?
姜念觉得自己的手忽然抖了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她好像在萧映竹面前总是如此的不舍防备,就坦然般的让萧映竹看清自己的每一面。
即便她不愿意,她的下意识反应,她的身体也会比她的脑袋更先告知于她。
萧映竹是值得信任的,他不会像姜父姜母,不会像平日对她那般要好的桂枝茯苓,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远离她,与之相反,萧映竹甚至会保护她,甚至会帮她掩藏真实的身份。
即便她未曾亲口说出那句谢谢。
...她是要支撑不住了吗?
所以她的眼睛已经有了湿润的泪意,已经感觉到那滚烫的泪滴,要坠落下来了。
不能让萧映竹看到。
姜念努力镇定起自己快要崩溃的心绪,抬起手,别过头,将自己眼眶里的湿意擦拭去,头顶上却忽得落入了一片温凉。
“!”
萧映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姜念没忍住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抬起头,透过那朦胧的泪眼看了过去。
萧映竹正以一种比平常还要柔和的神情看着她,他如两月前那般,包容着她,无声的告诉着她,他可以接纳她的一切。
但是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下去了。
这次有萧映竹在,那之后去了京城,遇到什么困难,也要让萧映竹来帮忙吗?
姜念强行将自己的泪水压下,垂眼缓了片刻后,才微微摇了下头,镇定道:“……我没事了,没关系的。”
向来受伤的时候她都是独自咽下,而非是找别人寻求安慰。
这次也必然是这样。
姜念眨了眨眼,垂眼看着面前那片衣袂,将翻涌的心绪压下,沉默片刻,才将自己从萧映竹的手中抽离,往前走了几步,又微微侧过眼帘:“萧,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在有光照的地方,总会有不安全的感觉。
她不希望任何人能看到她难堪的那一面,而这一点,萧映竹最是清楚。
……
因为他们应当是一样的。
—
不用出栖山府邸,他们只围着外边的庭院,以及一些被月光普照的长廊上走。
夜色凄清,少许空地的角落里堆满了落叶,叶边缘透着清冷皎洁的光。
姜念没有心情去瞧那些如连珠般晶闪的光,只是沿着铺平的石板缓缓朝前边走,直至视线内的场景越渐熟悉后,才更慢的放缓了步子。
萧映竹并非是那类喜欢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安慰的人,因此仅会估量着不会让姜念产生难受的距离,跟在后方,在姜念偶尔说话的时候,轻轻附上几句。
余光顺着她所望的方向看去,姜念在他身旁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我们先前来谈的地方吧?”
萧映竹目光落在那扇落上阴影的门上,浅浅应了一声。
记得里边还挂着他母亲的画像。
许久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而来,姜念顿在那熟悉的门上,轻轻抬手朝前方指了指:“我能进去看一眼吗?”
萧映竹未再答,直接伸手将前方那扇门推开。
光影在视线内渐渐褪去,里边的陈设如先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并未有任何变动。
几个前的记忆与眼前缓缓重合,姜念抬起头,放缓着呼吸,抬头朝上方看。
那画像还挂在上方,因为窗外月光的洗礼,而显得圣洁。
柔和的光晕透过漆黑的暗夜,照进姜念的眼里,她视线落在那副墨画上,又朝前面走了几步。
这次的身份关系产生微妙的变化,她可以在萧映竹面前直接抬起眼,去大方地打量着那副画了。
画上的女人容貌清晰地展现在她眼中,身后萧映竹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木门合上的声音轻响在耳畔。
姜念知晓这是他的母亲,也知晓过往的事迹,因此未问出什么多余的问题,只是静静的和他站在这空寂的厅内,沉默的注视着上边的画。
过往之人虽埋藏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但曾生活过的痕迹却能通过其他的方式保留下来。
“听秦公子说,这些画是……从京城的府邸里重新绘制过来的么?”
萧映竹从那副画上移开视线,落到这偏厅内其他的陈设上。
“嗯,皆按原样仿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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