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怎么会有野猪,还是这么小的!”一名衙役惊慌道,下意识举刀就朝那野猪落脚处劈去,被它撒丫子惊惶躲开。
“昂昂啊啊——”
野猪不满地跳脚,叫声像是在骂骂咧咧。
另一名衙役立刻斥责:“你傻了!快走,弄死了小的,大的能不跟你拼命?林捕头,咱们快离开吧……林捕头?”
被呼唤的上司林二牛却一脸讶异:“五花?”
“昂昂昂!”
林二牛刚想发火,叫人把女儿留下的宠物送回去关好,忽然灵光一闪,察觉不对,一把掐起五花举到眼前:“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五花昂昂叫着,挣扎落地,鼻子贴紧地面,四处溜达,吭哧吭哧喘气,拱出的粉嫩口鼻不断翕动,两个圆圆的鼻孔反复张合,做出嗅闻的姿态。
林二牛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
是了!这小畜生跟林英亥亲近得很,连睡觉都歇在她床下,自然熟悉她的气味。
猪的嗅觉本就灵敏,林英亥说过有些跑山人会训猪找珍贵的松露,教五花握手时,还不忘拿东西让它闻;有时和伙伴玩闹躲猫猫,还常让它当“鬼”!
他只当女儿是一时兴起,过了劲就忘了,没曾想她真把这小猪训出来了!
他欣喜若狂,一把将警惕盯着他的五花捞起搂在怀中,如获至宝,“五花,你能找到我们,也能找到小猪,是吗?”
原本低声议论的衙役们闻言立刻安静下来,也希冀地看向它。
五花扭动身体,面对众人发出低吼,一步步将他们逼远,而后再次埋头地面,努力抽动口鼻,一步一挪地走远。
“跟上它!但保持距离!别离太近干扰它!”林二牛惊喜道。他本还想派人回衙门牵猎犬,如今看来不必了!
五花腾地跳上马车,朝那块被濡湿的木板凑去。林二牛一拍脑袋——村民说那白胖丫头尿了裤子,定是林英亥留下的标记!
——
“阿嚏!”林英亥很难受,眼睛发痒,但手脚被绑,没法去揉。
刘谷裕关切道:“小猪你受凉了?我们再挤紧点吧。”
林英亥无奈望着黑压压的房顶,“我倒想病一点呢,鼻子塞了就闻不见味儿了。”
戴鸣金好奇:“说到味儿,小猪你撒尿真的有用吗?”
“只要我爹去衙里牵猎犬来,肯定有用。”
刘稷阳叹气,“唉,还是你聪明,昏过去前还记得尿一泡,早知道有用我也尿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你们不害怕我就说。”
“啥啊?你说,别卖关子了。”赵金珠追问。
林英亥斟酌用语,努力以并不吓人的轻松语气讲述:
“嗯……要是被卖去普通人家还好,就怕是要弄残我们。‘采生折割’知道吗?拿人炼药的。还可能弄残了去偷东西或讨饭,更可怕的是被卖去当残妓或童妓。”
赵金珠闻言,被子里的身子抖了起来,忍不住低声惊叫,语调发颤:“啊——你说得好吓人!林英亥你不怕吗?!”
林英亥理所当然地梗着脖子回答:“怕啊,但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
刘稷阳还是没明白:“所以你尿裤子是……?”
“哦,如果要留我们性命,就算要弄残或卖去当童妓,至少得给我们洗干净吧?身上不干净就弄残,伤口溃烂致死的可能很大;我们没有身契,青楼不敢收的,只能卖去私人手中或者暗娼馆,无论是哪个,接客前也得收拾干净。”
“不过也有可能,有些拐子想先玩玩,要是不在意这些,直接……那就没辙了。好在他们还想拿我们卖钱,刚才听他们喊鸣金‘小子’,连鸣金是女的都没发现,应该没扒我们衣服。”
“安心吧,至少短时间内没事。”她一通解释完,其他伙伴却都沉默了,被她话中最坏的未来吓得胆战心惊,忍不住抽抽鼻子,低低哭泣起来。
“小猪……我怕……”
林英亥放柔声音哄道:“你们不是说不怕吗?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呢。”
“谁听了这话不怕!”赵金珠带着哭腔反驳。
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被家中保护得最好的时候。何况他们县里治安不错,莫说亲眼见过,就连传闻里也没听过这般歹毒的手段。
戴鸣金咬牙切齿恨恨道:“这些人也不怕遭报应!”
“你没听他们方才说的,这个主顾一个孩子掏五十两呢,省着点五两都够一户人家一年嚼用。私盐贩子都敢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做这种‘一本十利’的买卖,拐子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更有人舍得扔掉良心去干。”
“何况,他们也不算人了。能把人当货物贩卖,当牲畜玩弄……我跟这种不把人当人的畜生,不是同类。”
林英亥的语调罕见地冰冷,带着一股坚硬的疏离。她发自心底鄙夷这类蛆虫,纵使将他们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平息她心中怒火的千万分之一。
——
林二牛领着衙役,跟随确认气味的五花,一路越走越偏,向山林深处进发。
“现在什么时辰了?”林二牛问一个善于观天象、能估算时刻的衙役。
那衙役抬头看看云朵和薄纱似的月色,又伸手在植被枝叶上掐了一把,捻在指间揉搓,感知水汽,末了才回道:“捕头,约莫子时已过。”
“捕头,还有一事。”
“说。”
那衙役指了指远天,那里有一片格外厚重、凝实的乌云,黑压压地堆着。
“捕头,起风了,朝这边刮的。那片黑云恐怕要被吹过来,看样子是要落雨了。”
“噌——”
林二牛猛地转身抓住他肩膀质问,心里祈祷是他看错了——若真下雨,气味被雨水冲散,还靠什么寻人!
“你说真的?!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了,捕头。”那衙役脸色也难看,艰难答道。
“嗯昂——”
原本驻足、竖起耳朵留心对话的五花顷刻暴躁起来,凄声高叫,加快了嗅闻动作,粉红长鼻子努力分辨熟悉的气味,在低矮灌木丛中来回穿梭,一会儿就窜了出去。
“五花,等等——”林二牛呼唤一声,转头对衙役们下令,“快跟上!”
“是!”
没一会儿,五花突然停下不动,朝一个腰间悬着水囊的衙役不断嚎叫。
“是了!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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