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前夕的清晨,镇南王府中,倒是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程慎之早早醒来,轻手轻脚地更衣梳洗完毕,身上伤势已好得差不多,可以前往小武演场晨练。

他刚推开卧房的雕花木门,却见王叔神色慌张,从院外急奔而来,脸侧挂着一排汗珠,都没来得及抬手擦。

“王……王爷!”

王叔气喘吁吁地停在屋前台阶下,连礼数都顾不得周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事不好!那白挽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避开了所有侧殿的侍卫,连夜出府了!”

“什么?”程慎之骤然紧皱眉头,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声音稍大,又立刻嘘了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榻上安睡的宁鸾,轻手轻脚合上殿门,示意王叔走向院内。

“看守的侍卫都是摆设吗?白挽一个弱女子连夜出府,竟无一人知晓来报?”程慎之声音沉了下来,不怒自威。

王叔猛喘几口气,已是平复了呼吸。他站直身子,拱手对程慎之禀报:

“回王爷,侧院当值的侍卫说,正当深夜困倦之时,他们像是闻到一阵甜香,晃眼便与白挽姑娘对视上了。再然后……”

王叔的声音渐低,似乎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尽力咬着牙说:“再然后,他们便失去了意识。直到今日一早,才从侧殿门口转醒过来,而侧殿住着的白挽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连起居衣物等也都收拾带走了。”

程慎之眸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

他原本想着,白挽额上的伤势未愈,还需留在府中疗养,一时间也无处可去。虽他派了精兵看守,却未对她那诡秘的催眠之术特意防备。

那夜连他自己都曾不慎中招,更何况这些没上过战场、经历生死厮杀反复锤炼意志的侍卫?

“派人暗中查访。”程慎之沉声吩咐,“她既然敢独自离府,必定是早有准备。”

“是,老奴这就去办。”王叔如蒙大赦,领了命匆匆退下。

程慎之负手立于院中,抬眼望向头顶的梧桐。

粗壮的枝干盘虬卧龙,青黄交杂的叶片滤出清晨细碎的光斑,影影绰绰映在他身上。

这几日他正命人收拾外院,待打扫完毕后,便将白挽迁过去。没想到,不知白挽是有所觉察,还是另有打算,竟趁夜先一步逃之夭夭。

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沉思间,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程慎之回头看去,却见卧房雕花木门半开,宁鸾披着件天青色外衫倚在门边,乌发用素钗挽起一半,正歪着头看他。

程慎之对上她的眸子,却见她眼中一片清明之色,显然是清醒多时了。

“出什么事了?”宁鸾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柔软。

程慎之犹豫。他本不愿让宁鸾过多牵扯白挽之事,据他收集的情报来看,那坊市中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多半与白挽脱不开干系。

若非他将白挽带入府中,或许宁鸾的身世之谜可以永远掩藏下去,未必会受今日这无妄之灾。

虽然王妃的异族血脉让镇南王府陷入危机,可此事扩散,其中受伤害最深的,终究是宁鸾。

眼下白挽出逃,宁鸾作为王妃管理府中上下,更是理应知晓此事。

程慎之心里没底,他垂下眼眸,盯着脚下温润的青石板砖,半晌才干巴巴落下一句,“白挽昨夜逃出府了。”

连日暴雨,石板缝间新生了一从青苔。

程慎之盯着鞋尖儿,不敢仰头看她。

“白挽姑娘?”宁鸾拉开殿门,缓步下了台阶,裙裾微动,几步便走到程慎之身前,“她额上的伤势未愈,怎么会……”

程慎之苦笑摇头,“我派了重兵看守,还命十二名暗卫轮岗,不想还是让她钻了空子,使了法子连夜离开镇南王府。”

默了一瞬,程慎之目光微抬,低低地落在宁鸾的裙角上,“是我疏忽了。”

宁鸾凝视着他紧绷的侧脸,见他眼神游离,一时话语也堵在了唇边。

要不要将收集到的白挽的情况告诉他?

这些日子她辗转难眠,关于白挽的种种疑虑在心底盘旋不去。一面是程慎之对白挽的信任,一面是她无法言明的情报来源。

向来杀伐果决的林公子,竟也陷入进退维谷的踌躇。

可她未曾想过,程慎之派侍卫围住侧院,不仅是为了保护白挽不受外界所伤,还可能是因他话语中的“看守”和“出逃”。

程慎之对白挽的情谊,或许也夹杂着她尚未觉察的深意?

只是白挽尚未迁至外院,反倒先来了个不辞而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猛地松了下来。

至少,不必再与程慎之纠结白挽的事了。

“白挽姑娘怎会连夜出府?”宁鸾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并非是你我的缘故,随她去吧。”程慎之闭了闭眼,一时也不知作何解答。

在程慎之看来,眼前的宁鸾并不知道白挽身上的众多谜团,贸然开口只怕会把她吓到,便如此敷衍回道。

不过,白挽的出逃确实出乎他的意料。程慎之暗自思索,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查明白挽的下落。

“她走了,你也可以少操些心。”他抬手轻捏眉心,强行压下心中烦闷,嘴角拉扯出一个笑意,终于抬起目光与宁鸾对视。

“阿鸾既已起身,可愿与我共进早膳?”未等宁鸾回应,程慎之抬起他那绑着护腕的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宁鸾一愣,心道,这话题转得比脚下的青石板砖还要生硬。难道他因之前白挽的事心怀愧疚,现下特意向她示好?

稍加犹豫,宁鸾面上不显,只将手轻轻搭进他的掌心。

下一刻,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便将她牢牢握住,热意顺着手臂蔓延上来,几乎烫得宁鸾身上寒颤。

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地一笑,远远望去,倒真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只是那十指交握间,藏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怕是连他们自己都难分难辨。

——

白挽抱着个青布包袱,惴惴不安地坐在京州城一处隐蔽的别院中。

一旁服侍的哑奴弓着身子,半是恭敬地给她端上茶水。白挽扫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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