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她失望的是,直到登基那日,他也没有回来。
再见面时,萧御已经称帝。
看着他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模样,晏宁眸光一紧,立刻屈膝行了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状,萧御旋即将她扶起,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久违的温情。
“皇后不必多礼。”
晏宁听得一愣,眼底浮出无数惊疑。
这时,萧御温声笑道:“三日后,朕会为你举办封后大典。”
望着他眼底的笑意,晏宁却蓦然变了神色。
“你若是觉得仓促,朕再让他们重新挑选吉日。”
晏宁不确定他是真的忘了二人的约定,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被扶起之后,她便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感受到她的骤然疏离,萧御随即抬手挥退左右。
当大殿内再无旁人时,他才凝眸看向晏宁。
“你怎么了?”
“皇上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无人在旁,她才终于能够毫无顾虑地直视他。
萧御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我曾和你说过,等危机解除后,我想以自由之身离开这上京城。”
她近乎逾矩地望着他,就好像眼前之人不是初登帝位的九五至尊,而是从前那个在困境中与她结盟的晋王。
“你不能走。”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一句冰冷的回绝。
他冷漠的回答瞬间激起了晏宁的愤怒:“为什么?”
“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你是众望所归的皇后。朕没办法为你的消失编造出合理的缘由。”
见晏宁默不吭声,萧御便又叹息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走到这一步,便不能再随心所欲。”
“所以,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作数了吗?”
她明白他没说出口的那些难处,可一想到要一辈子困在这幽冷的深宫里,她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如果注定逃不开被束缚的命运,那么当初她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
看着她渐渐灰暗的眼神,萧御神色一敛,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虽然不能离开,可朕仍能许你自由。”
他的承诺虽然动听,可落在耳中却并不真切。
权力缠绕、欲·望加身,在这宫廷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就连他这个九五至尊也要一辈子活在无形的束缚里,更别提毫无根基,需要活在他羽翼之下的自己了。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萧御眸光一转,用极其温和的嗓音安抚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你得留下来,和朕共享这壮阔河山。”
他的眼中透着恳求,却也充满了令人难以抗拒的蛊惑。
山河永固,万世流芳。这曾是她少女时期的梦想。
可在看透了皇室的虚伪和残忍之后,她想要的就只有自由。而自由却是眼下最遥不可及的梦。
看着她渐渐冷寂的神色,萧御再度放柔了声调:“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们永远都会是最坚固的盟友。”
他说的是盟友,而非夫妻。而这的确更合乎他们当下的情谊。
可他是天子啊,天子又怎会有盟友?
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畏惧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可就算是看透了一切,她的拒绝也只能哽在喉间。
只因她知道,就算自己执意求去,萧御也绝不会放手。
局势才刚刚平稳,他没办法同时兼顾前朝和后宫。大周需要一个皇后,而他也需要有一个可靠且称职的人来替他安定后方。
她可以逞一时之快,不管不顾地离开,可那么做的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权衡利弊。
如果注定不能脱身,那就只有握紧手中的权力,以作来日之图。
看着她由晦暗转为明朗的眼神,萧御当即心口一松。
他就知道,以晏宁的心性,绝不会做出让他失望的选择。
“我可以留下,但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按下心底的挣扎后,晏宁做出了一个最为理性的决定。
“若以盟友相论,便该权责分明。我不会过问前朝之事,同样的,你也不能插手后宫。”
说罢,她定定地望着他,眼底却没有期待,反而充满了淡漠的审视。
这本就是一个既无礼又僭越的要求,可萧御却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好,朕答应你。”
如此干脆利落,就好像他一点都不在意被她瓜分手中的权力。
“你是六宫之主,后宫的事自是你说了算,朕不会干预。”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萧御说得分外诚恳。
如此,他们便算是达成了共识。在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下,晏宁眸光一转,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踞已久的疑惑。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望着她眼底的狐疑,萧御瞬间洞悉一切。
“你想问萧恒的事?”
他眼神平静,没有丝毫不悦和闪躲,这便给足了晏宁询问的勇气。
“你是怎么知道萧恒要弑父夺位的?”
她心底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譬如他是如何在皇城卫从未间断的巡视下,暗中集结了那么多人马?
又是怎么请动那素来古板严苛的钱老尚书?
他到底具备了怎样的前瞻性,才能在短短时日内布下这样缜密的棋局?
诸如此类的困惑实在太多,可她心里明白,这样隐秘的事纵然是问了,他也未必肯如实回答。
所以,她能问的就只有萧恒。
“这些事,等你见了谢澜音自会明白。”
他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将话题引到了谢澜音身上。
看着他意有所指的眼神,晏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心口却不断收紧,绞出阵阵寒意。
她有过许多猜测,也怀疑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想到,背叛萧恒的人会是谢澜音。
萧恒那么爱她,她又怎会忍心……
然而错愕之余,更多的却是悲悯。
为了谢澜音,萧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可他倾尽一切,到了最后却还是大梦一场,是非成败转头空!
瞥见她眼底闪动的悲凉,萧御眸光一紧,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替他不值吗?”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是该比任何人都更加憎恨萧恒吗?可为什么,她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怜悯?
迎着他质疑的目光,晏宁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不肯说!
心口忽然一紧,翻搅起某种难言的情绪。他说不清这是愤怒还是妒忌,只觉得心头苦闷不已。
可以此刻的立场而言,他根本就没有追问的权利,故而也只能默默垂眸,不断地压抑心底的郁气。
沉默良久,晏宁才幽幽抬眸:“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问的是萧恒还是谢氏?”
晏宁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他那么聪明,又怎会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只会让彼此都很难堪。
她的目光倔强而冷漠,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心底的不满。
萧御眸光一凛,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内阁还在商议。”
毕竟是弑君杀父、大逆不道的重罪,便是处以极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见她抿唇不语,萧御沉声问道:“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面对他的询问,晏宁表现得格外淡漠:“前朝的事不归我管。”
就算能管,事关萧恒,她也没办法掺合。
“若内阁联名上书,要朕杀了他呢?”
他凝眸望着她,想要辨明她的心事,可她的神色却意外的平静。
“那便是他罪有应得。”
“你不为他求情?”
在他充满试探的目光中,晏宁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为何要替他求情?”
萧御被她问住,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眸光越发幽暗。
这一场对话终是以沉默收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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