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谢珍两边都不帮,她真正要做的就是在那日真正来临之前,报全自己的性命,“我看你会武功,又不是宫中之人,做我的侍卫再合适不过”

林鹤川神情漠然,回道:“不帮。”

他早就计划好了等自己事情办完,就带着林乐雪一起回云止山,再不归京。

谢珍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他,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诱惑性:“你看看,里面有好东西。”

他才没傻到上她的当,连锦囊看都没看,回道:“好东西不留着。”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长安城内有仗要打吗?这里面就有证据,”她回道,“真不看看?”

此话一出,林鹤川果真对锦囊起了兴趣,犹豫一番后,还是接过了锦囊,打开的一瞬间,就被一只通体珠润,尾巴赤黑的水性蛊虫跳至锁骨处咬了一口。

谢珍见计谋得逞,得意说道:“哼哼,这下你不帮也得帮。”

“你...!”林鹤川瞬间动弹不得,想骂却也不知道她真名。

“你放心,水蛊呢,毒性弱,现在死不了,”谢珍猛地凑上前,轻轻地将水蛊从他锁骨处拈起,重新放回锦囊,“但没解药也活不长。”

他心中怒火满盛,单手掐住谢珍的脖子,十成力能使了八成。

谢珍脖子被掐出五个小涡,越来越深,她双手不停敲打,泪水糊了双眼,在外的任元白听见里面动静不对,勒马停车,一打开车帘就看见这副情景,赶忙进去将谢珍从他手中就出来:“林鹤川,你做什么!”

谢珍面部通红,颈间被掐得已经发紫,大口喘着气,缓过来后,扬起右臂被林鹤川拦住,又甩出左臂也被拦住。

她看着林鹤川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抬起脚往他要害处用力一踹。

林鹤川狠狠吃痛,腰部高高弓起,松开双手捂住□□,面上浮了一层虚汗,一旁的任元白见了咽了口水,五官皱起,像是他也被踹了。

“林鹤川,你以为你是谁,论身份地位你只是个商贾之子,人前人模人样,你装给谁看呢?”谢珍怒斥,“我谢珍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这次就当我瞎了眼,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帮了,解药你也休想得到,等死吧!”

谢珍带着一肚子火下了车,发现马车已经驶到城郊了,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多看林鹤川一眼,提起裙摆自己走了。

任元白喊也喊不住,左右犯难,马车他还要驶回城。

“林鹤川,她可是公主,大谢第六公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任元白将气撒在他身上。

“你可知水蛊?”林鹤川此刻倒是清醒了不少,缓缓直起腰,吐着浊气。

“我当然知道,万毒之中,就数蛊毒难解,你可知为何难解?”任元白自问自答,“那是因为每个养蛊人的习惯都不同,就算是同一类的蛊虫因养蛊人喂养不同,毒性也不同。”

任元白瞥见他锁骨处的一道黑线,得出结论:

“林鹤川,没解药你必死。”

林鹤川阴沉着脸,说道:“回城。”

城内。

楚玥强打着精神守在药炉前寸步不离,终是熬过了四个时辰,将袖子撩起露出一截皓腕,用火钳将未燃尽的柴火一根根抽出,浸入身旁备用的水桶中,柴薪发出猛烈声响,腾起几缕青烟。

她端着刚熬好的药转身,一抬眼,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都静悄悄地看着她。

昨夜的小丫鬟正踮脚张望,小厮们也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楚玥惊得指尖一颤,药碗差点脱手。

“这位姑娘是......”一位小厮小声嘀咕。

“她好像说是自己是少爷的人....”

车夫纠结一番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昨日亲自将她和少爷送回府,我还看见少爷牵她的手了。”

“什么?!”众人惊呼,倒吸一口凉气。

她深吸口气,正欲开口解释,厨房管事的厨妈赵婆婆突然上前一步,面上带笑,指着她手里的药碗问道:“姑娘这药是...?”

“治风寒的。”她定了定神,将药碗护在怀中,冲着众人说道,“再耽误,药就凉了。”

解释先放一边,救人要紧。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拦,她端着药碗从人群里穿过去,走后只觉得背后目光如针,感觉脊背有千斤重。

楚玥还未踏进小院,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东川的惊呼。

“少爷!您还不能下床,您身上还有针!”

“少爷!姜姑娘说了您醒了之后不能乱动!”

“少爷——”

动静一出,她便知道是谢衔星醒后直接下了床,依旧不紧不慢地护着药碗走到小院门口。

两人在月门处相碰,只见谢衔星赤着脚站在石板上,雪白肌肤袒露,银针全部老老实实地待着。

烧红褪去,他现在脸色苍白如纸,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直窥心底。

“楚玥。”他哑着嗓子叫她,声音冷沉。

她面色平淡,不着语调:“不是说了醒后不要乱动吗?”

“我..."他哑言,似是还没想好如何回话。

此时,东川赶来,看着眼前静默的二人,选择跟楚玥报怨,说道:“姜姑娘,你也听到了,我实在是劝不住。”

“姜姑娘?”谢衔星从梦中惊醒后,就听东川在自己耳边左一个姜姑娘,右一个姜姑娘,满脑子都是疑云。

其实他有猜测此‘姜姑娘’就是楚玥,可自己做的梦中,那张顶着和楚玥一模一样的脸的女子,也姓姜...

怎会如此巧合?

楚玥不慌不忙点头,回道:“化名而已。”而后迈步径直走向小院,留意到身后人没跟上来,又停下脚步说道:“站在门口做什么,吹风吗?”

闻言,他让东川继续去守着前院,转身跟她回了屋子。

她将药碗置在桌上,朝身后人说道:“你再躺到床上,我要处理你身上的银针。”

“为什么姓姜?”

“你确定你要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吗?”她转肩回眸,直勾勾盯着他。

谢衔星一愣,乖乖先躺到床上,楚玥坐在榻边,低垂着眉眼,指尖捏着细长的银针,从他腕间的穴位上轻轻捻出。

她的动作极稳,但或许是刚刚他这么一动,针尖带出几点血珠,眉头轻皱,起身去找干净棉巾将血擦去。

谢衔星嘴唇微张,刚想说话又被她打断。

“别动。”她头也没抬,声音清淡,“身体放松过,本来针就歪了。”

谢衔星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无意识绷紧了身子,听她的话放松下来,目光却始终凝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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