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衣着朴素,身边只跟了一个宫女,身上毫无装点,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沈侍御,她怯生生的,行完礼就在原地傻站着,谷纾只好拉她坐下。
“沈娘子今日来得早,可用过早膳?”
沈萋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谷纾见她这样,让春倦上了些茶点,又问她近来宫中可适应,不料这一问,沈萋直接泫然泪下:“姐姐,我、我......”
"你莫哭,可是谁欺负你,只管与我说。"谷纾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沈萋更加难过,头埋进谷纾的怀里:“姐姐不知,自打我入宫半载有余,陛下却从未踏入我云霞东阁,如今我已然成了这宫中的笑柄。”
“这......”
谷纾还以为是什么事,她当时入宫一年有余都没见过陛下。
不过那时后宫加上她就三人,也没人闲着来笑话她。
见沈萋如此难过,她想了半天措辞:“陛下政务繁忙,后宫也来得少,妹妹再等等。”
“可是陛下每每都去云霞西阁看那赵贵人,她原只是七品左司谏家的一个舞姬,今处处压我一头。”
一旁跟随沈萋的宫女也忍不住开口:“昭容娘子不知,就连那赵贵人身边的婢子见了我家沈侍御都能嘲讽一二,更别说赵贵人,昭容娘子以前送我家沈侍御的首饰都被那婢子贪了去。”
谷纾蹙眉:“还有这些事?”
沈萋自觉羞愤,在谷纾的怀里不停地哭:“这宫里我一人都不相熟,唯有的姐姐在选秀那日为我引路之恩,且姐姐的妹妹又是我嫂嫂,我这才敢来叨扰姐姐,姐姐荣宠万千,只求姐姐能帮我在陛下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你被人欺负了去。”谷纾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虽然她不知何时自己就荣宠万千了。
她向来不去各宫串门,一是太远,二是她懒,今日破天荒地去了云霞阁,本想顺便见见那赵贵人,却听说她此刻正在伴驾,谷纾只好再三宽慰沈萋,又给沈萋送了许多东西,答应日后见到陛下一定帮她引荐。
夜里,谷纾原本吹了灯准备睡下,姬良便进了她的寝宫,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打她个措手不及,她刚想起身行礼,又被姬良按下去。
姬良坐在她床榻边,帮她掖了掖被子:“马上天转凉,纾儿夜里可要盖好被子。”
“陛下怎么这么晚来了?”谷纾只露出头,不解问道。
“刚处理完朝事,来看看你。”
她才不信,明明在陪赵贵人:“陛下日理万机,更深露重,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
姬容轻笑:“别的妃嫔恨不能天天找朕,你倒好,朕来找你还要被你赶。”
“我是担心陛下身子。”
“那你怎么不让朕在你这休息,更深露重,朕也觉得走来走去疲乏地很。”
“啊?”谷纾惊恐地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最后只露出一只眼睛:“陛下我这榻小的紧,睡我一人都显局促。”
“无事,朕不介意。”
谷纾心一横,起身将被褥掀开:“那陛下睡这,我去外屋睡。”
“你真是,”姬良扶她躺下,再次将她被子掖好:“朕看着你睡,待会就走。”
“哦。”谷纾闭眼,想到有人在床榻边看着她怎么都不自在,时不时就睁眼看他。
“快睡。”姬良命令。
“哦。”谷纾乖乖闭眼,又想起白日答应沈萋的事,将手伸出被子里,拉了拉姬良的衣袖:“陛下,你在宫里最喜欢的妃嫔是谁?”
“怎么,你想探听圣意?”
见他脸色不好,谷纾放开他的袖子,将手缩回被子里:“妾不敢。”
“朕许你说。”
“真的啊!”谷纾睁大了眼,喜滋滋地看着他,首先就猜了陆妱含,见姬良依然面无表情,又说向兮......到最后,她将宫里的妃嫔都说完了,姬良也没有动一下。
她顿时泄了气:“陛下不想让我知道,我不猜了。”
姬良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在榻上滚来滚去的谷纾。
“不过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朝堂的事情我不懂,但后宫陛下一定要雨露均沾,各宫妃子们那都走动走动,这样后宫才会和谐不是?”她眨巴着眼,试探性地问他。
“那纾儿想让朕去哪走动?”
见他没有生气,谷纾大着胆子继续说:“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子就不必我说,陛下三天两头地去,但我听说宫里今年新入宫的沈侍御陛下还从未去看过她,那沈娘子生的花容月貌,陛下可别忘了她。”
说完她又顺便提了一嘴季筎:“季才人也很是有趣。”
“你和妃嫔们关系到好。”
“嘿嘿。”谷纾狡黠一笑。
“那你觉得赵贵人如何?”姬良问。
谷纾想了想:“赵贵人我并未接触过,但听说陛下近来很喜欢她,那她应该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她只是是左司谏家的一个舞姬。”
“妾听说了,可我觉得,不能因为她的出生就否定她这个人。”
谷纾正色:“我听说她身边的婢子贪了一侍御的首饰,但我记得陛下给我的话本子中就有一节说,在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之前,不能随意评价。”
“人不能只听他人不好描述就对那人生出厌恶,需自己品味,心不会骗自己。”
“故在我未接触过赵贵人之前,绝不会随意评判她,即使在接触后,亦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看低她。”
“问你一句你到讲出这么多道理。”
“我信陛下也是。”
姬良收起笑意,谷纾继续道:“陛下给我的话本中让我知道女子尚可为官做宰,庇及天下,我就知,陛下和其他人不一样。”
“听闻陛下在朝堂近来为寒门布衣学生开了一条新道,以学识举贤,以军功授爵,比之先帝有过之而不及,妾虽不懂内里门路,但也知世家贵族绝不会因此善罢甘休,此路漫长,但南昭有陛下,妾相信,这条路不会走的太远。”
夜色如水,寝宫内最后一盏蜡烛被风吹灭,只有淡淡月光洒在身上,让谷纾看不清姬良的表情。
良久,一双宽大的手覆上谷纾的眼睛,低沉的男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睡吧。”
谷纾被他蒙着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屋外,孙培安和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侍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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