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即将落下的前一刻,伊德琳抬起手,罗尔手中的藤条立刻在她手中再次化为枯枝,她抬起枯枝一晃,本欲出手,皇帝却已经灵巧地躲开了兰琉斯的攻击。
“没关系,让我试试刚到的血液,伊德琳。”
“别胡闹太久。”伊德琳不悦地说着,却仍抬起枯枝,从御云塔底端舞出数根血红的丝线,血线裹缠着闪闪的金光,不断飘摇往上,丝丝缕缕,密集如发,飞入金发男人的体内。
这光芒,使得男人的身躯开始膨胀,炙热的温度将他的上衣灼烧出好几个窟窿,露出泛红的古铜色皮肤,细密的金色纹路在他身上接连亮起。
杜瓶见识过吃药后的乌列提,与乌列提不同,罗尔的确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强壮,但浑身流转的金色纹路并未使他变为恐怖的筋肉山,反而令其外表庞然到犹如一尊光明神祗。
只是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杜瓶却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可怖的魔神。
伊德琳忙着为罗尔引血线,空不出手操控藤蔓,那悬吊在空中鲜血淋漓的女子便被丢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杜瓶不知道托薇尔是不是已经死了。
兰琉斯甩着血棘剑,不顾两侧侍卫前仆后继地阻挠,他一剑一剑,劈开一条血路,冲向浑身金光的神祗。
皇帝勾起唇角,他握紧双拳,随即带起两团跳动的金色火焰,他一拳砸了过去,兰琉斯侧身一躲,他的拳头便误砸到迎面而来的侍卫身上,那侍卫哀嚎一声,胸腔烧开一个偌大的窟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美妙的魔法!真是美妙的火焰!”
罗尔愉悦地感叹着,将那倒地的侍卫一脚踹开,而后,继续追踪兰琉斯的身影。
“跑什么?兰琉斯?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要宣泄你的愤恨吗?”
皇帝怒吼着:“我就知道你变了!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我看得出来,你以前从不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你甚至在说一些堪称叛国的胡话!你在希安柯发生了什么?是谁蛊惑了你?”
金光加持之下,罗尔的速度快如猎豹,他尾随至兰琉斯身后,举起拳头再次砸向他的后背,兰琉斯则往下一滑,滑入了长桌底部,巧妙躲开了罗尔的袭击。
金发男人冷笑一声,他跃入高空,重拳破开空气,将长桌一击折断。
轰然一声后,桌上琳琅满目的美味菜肴,那些各式淋满血红酱汁的肉,纷纷聚向被被砸穿的断口,长桌如同一条被冰山拦腰撞翻的巨轮,瞬间噼里啪啦,瓷碟与刀叉碰撞堆叠,哗哗落了一地瓷片。
金发男人正要从桌底将青年揪出来,谁知眼前一片白茫,雪白的桌布蓦然升空,如囚牢般将他围困其中,他的视线遭到了短暂的阻碍。
“我受到了诅咒,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凭空响起一阵凉薄的声调,“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是个恶魔,是你们把我培养成恶魔。”他的声音中带着破碎的笑意,“那就一起坠入地狱吧——”
剑刃破开桌布,刺向了罗尔的胸膛,他惊恐地喊了声:“伊德琳!”
藤蔓迅速飞向兰琉斯的后背,哐当一声,手中的剑刃落下,他感到自己的衬衣后部被鲜血喷湿。
那不是他的血。
罗尔趁机抓住他僵滞的手臂,将他砸向了地面,他感到头嗡嗡的,额头渗出浓稠的血浆……这是他的血,而后背上的,不是他的血。
几个侍卫扑上来,将兰琉斯牢牢摁在地面,
“伊德琳,你真是疯了,竟然差点杀了兰琉斯!”罗尔瞪着远处手握枯枝的女子。
白发女子冲过来,扑到了罗尔的怀中,她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你没事吧?我怕你被他伤到……我没办法……罗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我没事,幸好这女人给他挡了一下。”他低下头,“真是意想不到。”
窗边始终观望的纳索斯终于彻底瘫下了身子。
女子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中,肩上是一道深深的凹口,杀人的藤蔓正在缓缓从那凹口上抽离,她口中溢出血沫,却说不出一句话,痛得拼命颤抖。
“托薇尔……”
兰琉斯伸手,去抓女人的衣袖,她慢慢地转过头颅,张开满是血液的双唇,发出含糊的声音,即便没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但杜瓶知道她会说什么。
杜瓶看到兰琉斯在地面挣扎、匍匐、将手心攥出道道血印,他哽咽地喘着气,“不要,不要……”
女子布满伤痕的脸浮现出平静温柔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要给她疗伤么?还是——”伊德琳走到了女人身畔,抬起的枯枝已经泛出点点绿意,皇帝却快步走了过来,就在兰琉斯的面前,他抬起闪着金色火焰的拳头,重重砸碎女人的头颅。
于是,那里便只剩一些碎肉和骨头渣,连具完好的尸身都没有。
“把尸体抬下去,照例烧了。”
皇帝丢下这句话,兰琉斯瘫软在地上,努力用手指触碰女人破碎的颅骨碎片,他犹如亦被拔去了舌头,艰难地、嘶哑地发出一声:“母亲。”
*
兰琉斯被押送到了一个黑洞洞的地牢内,这个地牢就位于御云塔的下方。
奇怪的是,地牢里面已经关押了不少人,那些人长相都很类似,他们都有着绸缎般的头发和姣好的面容。
兰琉斯是单独一间牢房,但他进了牢房后,对面关押的所有人便都围到了栏杆前,有的人放声尖叫,有的人朝他吐口水,还有的人则哈哈大笑,他们嘀咕着,谩骂着:“他怎么进来了?这个恶魔!他怎么进来了?”
“他把我们抓进来,结果自己也进牢房了!”
“伟大的首席骑士!现在不过是个遍体鳞伤的阶下囚!”
“天哪!哈哈,难道陛下也要吸他的血吗?”
青年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角,他神情麻木,始终低垂着头颅。
杜瓶静静地坠在兰琉斯的耳边,她没办法安慰他,也知道,什么话语都无法安慰现在的他。
现在的他,正沉浸在绝望的丧母之痛中。
她完全想错了,死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伊德琳,兰琉斯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利用自己,控制自己的女人当成自己的母亲?
死的那个人,是托薇尔,曾给兰琉斯带来唯一温情的人,他视她为真正的母亲。
所以他才要杀了皇帝,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要回到圣都,他要报仇,他要把罗尔碎尸万段。
可……伊德琳和罗尔联手的话,兰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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