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燕城。
楼望月来向城主复命。
修补魔渊,是城主出的手,楼望月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见面后,城主不耐烦,“滚一边去吧。有事找你。”
楼望月问了一句,“池青道托我一件事。”
城主皱眉,“那个池界春的孩子?”
“对。”楼望月说明了情况,“他的弟媳想修行入道,但没有灵根。”
楼望月提出的时候,本人是不抱希望的。只是池青道托她给足了筹码和诚意。她顺嘴一提就行。
出乎楼望月的预料,城主起了兴趣,“何许人,生辰几何?”
楼望月被问得意外,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根本就没想到母亲愿意搭理这事。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卷轴,递与城主。
城主迅速扫过几眼。
楼望月垂首不语。
还好灵均做事细致,托她寻找铸造仙根之法时,准备了李氏希夷的小像、生辰、籍贯,乃至身伤带的寒症劳伤,一应标得明白清楚。
该漏的细节一分不少,却直击要点,也不显冗长。
楼望月刚拿到手,还说了句玩笑话,“你倒跟亲爹似的,如此了解她。”
池青道当时……
楼望月正回想,听得窸窸窣窣,城主已经看完卷轴,卷起来丢到一边。
“傀儡师死了吗?”
城主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
楼望月拱手,“母……城主神机妙算,傀儡师死于上次魔渊之劫前夕,死于魔道自相残杀。”
看得城主表情不耐烦,楼望月便及时住了口。
看样子,城主只想知道,傀儡师死了。
怎么死的,城主并不关心。
只见城主在纸上写下四列文字。城主招手,楼望月依其心意近前。
楼望月看下去,看到四列字,清一色的丁酉。
楼望月评点道:“这八字长得倒规整。”
可也只是形奇,若说命理,谈不上是什么奇命。也不知是哪里得了母亲的青眼。
城主手指敲打着桌面,但笑不语。
楼望月莫名生出惧意,动也不敢动,额头冒汗。
良久,她才听见城主开口。
“她不是废灵根。”
“只是她的灵根,不能靠自己。”
楼望月讶异,“这是什么意思……”
……
钩吾山,春山。
楼望月下了灵兽,行至春山别苑。
瞧着别苑前花木稀稀拉拉,砍得七零八碎,楼望月迟疑着脚步,抓住门环敲了敲。
手在敲门,楼望月心思却在别处。
她忍不住回想,在帝燕城的事。
李希夷不是废灵根。
凡人之体,要么就是有灵根,要么就是没灵根。
非废灵根……算什么意思……
而且,母亲给的修炼法子,简直像是为李希夷量身定制一般。
楼望月确定,李希夷一介凡人,从前是不可能和帝燕城主有所接触的。
怎么回事。
帮助没有灵根的人,去铸造灵根,对母亲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寿数很长,还神通广大。
只是……母亲对这个李希夷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母亲甚至嘱托她,来日等时机合适,让她亲自带李希夷到帝燕城见一见。
能让母亲如此在意的,会是关系到母亲的把柄吗?
楼望月悚然而惊,满身冷汗。
她疯了不成?竟然想探寻母亲的弱点,反抗母亲?
这时,院子内传出欢声笑语,吸引了楼望月的注意力。她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剑气,危险袭来,她下意识脚步一扭转,人侧过身,靠到墙边。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在楼望月耳边炸响。
而后是匆匆脚步声,和急切高喊的女声。
“小心小心小心!快躲开。”
楼望月身侧的院门被劈飞了,在半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旋儿,向山下坠去。楼望月挥手,驮她的灵兽去叼了回来。没有造成高空坠物砸人的后果。
楼望月看向院内。
李希夷咬着唇,一脸心虚和歉疚,“对……对不起。”
池青道从她手中接过剑,防止她再造孽。他坦然道:“有进步。从横扫变成了集中一处攻击。”
楼望月简直想翻白眼,她盯着池青道,满脸写着“你认真的吗?”的质疑。
说话要讲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早听说池青道在教弟媳学剑,但是楼望月以为是教点花拳绣腿,李希夷一个弱女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这一击,楼望月却觉得,李希夷在练剑上,当是有几分天赋的。
这是母亲看重李希夷的原因吗?
不应该啊。帝燕城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
楼望月东想西想,踏进院子,明知故问,“学剑?”
池青道承认道:“是,看看能不能激活她体内气海,走走修炼的路子。”
“嗯。”楼望月笑道,“那我真是来对了。”
她指着李希夷,“铸造灵根的法子,我寻到了。”
“有法子了?”李希夷乐得险些跳起来,奔到楼望月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动作自然流畅。
等李希夷反应过来,自己有所逾矩,对山主过分亲近不知礼数,已然来不及。
看着山主望向袖子,那里被李希夷扯着。
李希夷猛地松开手,“抱歉,我一时太高兴了就……”
她暗自懊恼,把前世的习惯带了出来。
无法儿,她上辈子与山主私交甚好,除了最后那次,几乎没红过脸。
她被逼自刎时,也听得梅花鸦来报,山主已死,也不知是谁下的狠手。
今生再与山主相对,李希夷不免唏嘘,她不禁低下头去,不让人瞧出端倪。
楼望月不甚在意,“不过,需要她暂住到主峰来,受上十天半月的苦。”
李希夷不等池青道首肯,自己争取道:“我不怕吃苦的。”
池青道颔首,“若她受得住,我自当毫无异议。”
“那我就把人带走了。”楼望月柔声柔气,笑看李希夷,“你看有什么行李,去收拾一下。”
李希夷乐颠颠地去了。
院子里留下楼望月和池青道,楼望月走近他,池青道挪开视线,不去看她衣着暴/露之处。
楼望月低声,“你托我这事,有了眉目。我托你的事,灵均,多担待啊。”
池青道淡淡,“我有数。”
求铸仙根,不是易事。向来是秘传之法居多。因为这能打破凡人和世袭修仙人之间的壁垒。
楼望月寻秘法肯定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池青道自会遵守诺言。
来日若有逼宫之变,有威逼楼望月让出山主之位的事,他会无条件站在楼望月这一边,誓死捍卫。
连楼望月自己都有点感慨了,“灵均,你很重视这个弟媳啊……”
这么重的条件,他说答应就答应了。
池青道一凛,“职责所在罢了。”
关乎责任,无关风月。
楼望月笑而不语。待李希夷收拾停当,楼望月领着她坐上灵兽,往钩吾山主峰而去。
接下来个把月,李希夷的确如山主所言,遭了番大罪。
她到了主峰,安顿好后,便是步步听从山主的安排。
日日泡药浴,弄得浑身脱皮换骨,再药浴长好,疼疼痒痒,数十个来回。
每日李希夷都疼得在山主殿大喊大叫,时不时疼晕过去,连药浴的浴桶边缘,都被她忍痛时的手指抠得坑坑洼洼。
越到后来,吃苦愈甚。
有时,山主会亲自过来,给她一把药草,“嚼这个。便不那么痛了。”
李希夷疼得腮帮子发抖,愣是咬牙咀嚼,疼痛果然减轻许多。
于山主,她感激在内,后来郭葵不小心说漏嘴,李希夷才知道,那药草有市无价,找都找不到。
药浴完成后,李希夷浑身出汗,皮肤表层排出很多黑点油污,她每日要洗上好几次。整个人也脱胎换骨,如获新生,精力充沛。
郭葵见了,总忍不住称赞她冰肌玉骨。有时李希夷都被她夸得十分不好意思。
山主也很欣赏,“伐毛洗髓了,不错。”
最后一步,山主说:“要把别人的仙根,放到你体内。”
李希夷越听越莫名熟悉,这不是有点像现代的“移植”手术吗?让她有种时代交汇的莫名错乱感。可容不得她多想,麻痹人的术法袭来,李希夷眼前陷入黑暗,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李希夷再度恢复意识时,对生放灵根的事,想不起半分了。
只见山主笑眯眯望着她,“运气试试。”
李希夷照着山主所授之法,盘腿而坐,将体内之气运转,果觉之前纹丝不动一片死气的丹田活了过来,真气流走在七经八脉,一个小周天下来,整个人都有了力量,身体隐隐发热。胸口的寒伤痛感,完全感觉不到了。
山主笑道:“以后勤加修炼,寒伤自会不药而愈。”
李希夷:“多谢山主救命之恩。”
“客气什么。你是灵均的弟媳,在我,也把你当自家孩子看。”楼望月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来,递与李希夷,“这是巨阙千均令,正配你的灵根。修炼方可事半功倍。”
李希夷拜谢,“山主大恩,来日希夷必定结草衔环以报答。”
“我要你个小孩子报什么,顺手的事。”
楼望月抬手,食指一点她眉心。金光在李希夷眉心亮起。
李希夷只觉眉心一凉,灵台清明。
她的识海中冒出卷轴,卷轴黑轴金字,竖排的毛笔字写意风流,一行行展开。
李希夷如饥似渴地阅读,若有所悟。
【心法:海纳百川术。】
【人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夫海纳百川之术,以无欲而始,生于微末,可容万物,数量繁杂。】
【如修此法,需心性包容,喜行助人之事,发心常利他,不喜得失计较,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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