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述应下这件事后,心下并没有如同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动于衷,他略微思忖片刻,便随即提笔在纸上写写划划,不多时,又打开搜索框:“如何教人唱歌?”。
网上信息纷乱迷惑,各种各样的方式层出不穷,但显然没有一种是可以速成的。
沈时述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他眉心微拧,直到下午自由活动时仍面露忧愁,颇为严肃。等到祝程熠过来时,见到的便是他稍显落寞和挫败的神情,少年五官棱角分明,侧脸轮廓优越立体,容易使人产生距离感,偏偏眉眼间氤氲着一层雾气,中添了几分柔和之意,令人下意识产生进一步窥探的想法。
她倒是觉得十分稀奇,语调昂扬,朗声道:“你怎么了?”
沈时述抬眸,漆黑瞳孔里深邃无波,映着祝程熠欢快的神情,他似是不忍,轻声道:“对不起。”
祝程熠不明所以。
他做了什么?
不对,应该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啊。
再开口时,已然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语气:“我查了很多资料,上面都说学唱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首先需要你调整好心态,在正确基础的引导下,辅以长期规律性练习,配合一些歌唱技巧,才可以学有所成,我们时间不够;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技巧,所以……”
所以属实不必和他学习。
况且时间紧迫,也不是去参加比较专业性的赛事,唱得再难听也无可厚非,他如是想。
哪知祝程熠的想法偏与他戛然而止下所暗含的意思截然相反。
她似懂非懂,强调道:“哦哦,你的意思是,学习唱歌是个长期的事情是吧?那以后我们约定好时间,我都会按时去找你的。”
清亮明晰的双眸饱含着对知识的强烈渴望。
沈时述对上她满脸坚定的神情,竟一时说不出什么更具辩论性的话语。
于是他解释道:“不是这个,是因为我不行的。”
“你行的!”
祝程熠找他学习的目的本就不太单纯,一是为了持续刷刷存在感,以便为做朋友打下坚定友好的基础;二是嘛,她能听得出来,现下的沈时述唱歌的技巧并不丰富,语调和音色也稍显稚嫩,也或许是她对对家格外挑剔的心思,她想试试眼前的沈时述究竟是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后期日复一日的努力。
前者的话,她不想承认;
后者的话,她看不到。
祝程熠随着脑海里的记忆倒带,连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异常丰富起来,她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当场给他表演一下。
事实上她确实也这样做了,并且在结尾处仍意犹未尽,然后在沈时述更加诧异的目光下,语气轻快,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样?我的进步空间还很大吧?”
沈时述开始头疼。
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又好像说不出什么来,于是他只能微微颔首,无奈道:“和你其他优秀的品质相比,它确实有些不值一提。”
祝程熠全当是在夸奖。
“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沈老师。”
沈时述:“我们先进行一下气息训练吧,刚刚你唱的时候,我发现你高低音过渡时转换得有些吃力,可以先练习基础。”
“比如说腹式呼吸,你可以靠墙站立,双手叉腰感受一下腹部扩张。”
祝程熠照做,但效果不明显。
她手指着下腹部,问道:“是这里吗?我有点分不清。”
沈时述闻言,立刻从口袋另一侧里掏出从生物课本中剪裁出的人体构造图,开始耐心讲解。
从祝程熠此刻的角度来看,他白皙指节来回滑动,微微蜷起,颇具观赏性,但她实在提不起任何听讲的兴趣。
终于捱过了这短暂的几分钟,祝程熠似乎是进行了一场极为拉扯的重量级课程,有气无力地问道:“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沈时述像变戏法般,凭空掏出一包纸巾,说出的话却显得冷漠无情:“学会控息,训练气息的稳定性。”
他大概说了一下过程便让祝程熠自行训练。
祝程熠由贴墙站立变为面向贴立。头微微扬起,俯身靠近墙面,与身体留有两寸的距离,一只手拿着纸巾放置于与嘴唇平行的高度,继而缓缓吐息吹气,放手,失败。
重复几次后,她丝毫不气馁。
她驻足片刻,沉稳心神,目光柔和却坚定。
沈时述偏头看向她,她今日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半袖线衣,下身搭配着一条阔色牛仔裤,很是鲜亮明媚。头发高高梳起,发饰选了一个与上衣相配的黄色奶油小熊,憨态十足。她眉眼弯弯,脸颊两侧的红晕恰到好处地点缀,明明很温柔的长相,神情却满是倔强,透着一股激昂向上的力量。
他想起选定歌曲时,她在后排与钟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趁傍晚天色,要去后山拍一些好看的照片。
可是穿得这样单薄,不会冷吗?思绪回拢间,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试图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祝程熠似有所感,就在沈时述偏头凑过来的刹那,她倏然心下一滞,余光瞥到他侧脸,连呼吸的力度都加大了几分,纸巾在与墙面的接触中显得有几分摇摇欲坠,她立刻凝神,继续专注做事。
可是沈时述却仍顿在原地。
距离沈时述如此相近,她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之前误打误撞地进入沈时述演唱会的经历,虽说对对家还算了解,但大部分情况都是依据在自家基础上得到的消息,她从未深究过。眼下从预备役朋友做起,想要了解还不知道要多久。
她开始胡思乱想。
沈时述是会假唱的人吗?
他对待别人都这么认真,对自己只会更加严苛吧?要说立人设的话,现在只是个学生也未必吧?
片晌,沈时述的手掌轻轻地拍在了她的左肩靠下侧位置,祝程熠能够明显感觉到他拇指指节与食指指节捻起来了什么东西,她面上不显,心下却慌乱着,须臾,纸巾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沈时述并未撤步,声音喑哑道:“你气息乱了。”
祝程熠闻言,很是不服气,心想着明明是你在我身边打扰我,再加上脑海里残存的陈年旧事,诸如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纷至沓来,她没法忽视。回身时,却发现他手里捏着一条虫子。
……好吧。
她一时失了言语,最后只好干巴巴地回道:“你来。”
沈时述挑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看得出来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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