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吻
寿星蔡云红正得意地展示着满身的珠宝，却忽然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了她，齐齐望向她身后。
她疑惑地转过身。
苏令宜和陆韫言挽着手臂站在花园门口，郎才女貌，光鲜夺目。
蔡云红一怔，随即堆起热情的笑容迎上前：“韫言，令宜，你们可算来了。哎呀，今天一大早我就时不时就去外面张望，到了傍晚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呢。”
他们是最后到的，她可不能错过向其他人告状。
“日子乏味无聊。”陆韫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穿透整个会场，“当然要来找点乐子。”
四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
蔡云红强忍怒意，目光在陆韫言和苏令宜之间转了个来回，故意扬声道：“来了就好。韫言，这里是招待女眷的地方，男宾都在偏厅，那边几位少爷正凑牌局呢，你也去玩几把，顺便喝喝酒聊聊天。”
“好。”陆韫言面无表情地将手臂从苏令宜怀中抽出，头也不回地离开。
与此同时，苏令宜的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重点剧情——后妈生日宴：开始！］
苏令宜轻轻眨了眨眼，静立在原地，看着蔡云红满面春风地向她走来。
蔡云红亲热地拉住苏令宜的手，将她带到人群中央，声音温婉却足以让周遭的人都听见：“令宜啊，来，给各位夫人小姐打个招呼。瞧瞧，我们令宜多水灵，就是这身子骨看着太单薄了些。”
她叹口气，对着苏令宜故作忧愁：“虽说你家里现在……唉，不提了。既然嫁进了我们陆家，阿姨也不求你一个不受宠的儿媳能为我们陆家做多大贡献。可你这都结婚三年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围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苏令宜身上，带着各种意味的打量。
蔡云红仿佛未觉，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年你嫁到陆家的方式不太光彩，可你和韫言到底做了夫妻。平时韫言工作忙不经常回家我理解你，但今年冬天韫言也就28了，现在连个孩子都影子都见不着。说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们陆家苛待了你，或是你自己有什么难处没去医院瞧瞧？”
苏令宜抬起眼，看着蔡云红那张写满“关切”的脸，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蔡阿姨作为后妈也这么关心孩子的问题，真是费心了。不过……”
她顿了顿，坦然迎上四周好奇的视线，缓声道：“大家都读过书，知道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生不出来孩子，问题未必就在我身上。万一是男人不行呢？”
“哇。”四周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
蔡云红的脸色霎时变得精彩，果然，她这个舔狗儿媳和陆韫言感情出了问题，长久得不到他的心，因爱生恨。
太好了，只要把苏令宜好好利用起来，陆韫言在老爷子的地位迟早会崩塌！
蔡云红强忍笑意，故意扬声道：“晚宴就要开始了，我去换身衣服，各位请自便。”
她要让这些人继续刺激苏令宜。
她被人搀扶着离开，场面一时热闹又微妙。
当年苏令宜嫁入陆家，不知让多少存着心思的人梦碎神伤。可后来不仅苏家没有飞黄腾达，就连嫁过去的苏令宜也不受公公婆婆待见，连丈夫都对她不屑一顾。
最可笑的是，他们连婚礼都没办，陆家也不允许苏令宜在外面说她的身份，完完全全是一个笑话。
因此在场的人从不将苏令宜放在眼里，此刻找到机会，纷纷开始冷嘲热讽：“早就说了，山鸡飞到枝头，顶多被人抓下来做烧鸡，凤凰下下辈子都轮不到她做！”
苏令宜再次看了一眼任务面板，女主前期受尽压迫，被所有人欺辱，如今离婚在即，终于不用再惯着任何人，开始了她的反击。
“喂。”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生走过来，盛气凌人地说道：“识相点的，就赶紧和韫言离婚！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韫言，让他都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呵呵。”苏令宜笑出声，眼底全是嘲弄，“你的自我安慰能力真强，陆韫言看不上你，还能怪到我头上。”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人，声音清亮而坚定：“刚好今天人来得全，我干脆把话说明白。谁看上渣男陆韫言，谁尽管上，我不拦着。小三和出轨男，你们爱当我也乐意看。”
“你疯了？你怎么能说韫言哥哥是渣男！”
苏令宜抱臂而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早就受不了他了，你们谁能把陆韫言收了，让他和我离婚，我谢谢他全家！”
*
晚宴即将开始，男宾女宾汇合。
刚刚躲去清净的陆韫言一出现，不少人上前与他寒暄，只是大家都看出来他兴致不高，怕火上浇油纷纷识趣退开。
苏令宜并没有重新站到陆韫言身边，自己坐在角落里，其余人观察到他们连一个眼神互动都没有，不禁又动了心思。
宋辛霆坏笑着凑近苏令宜，远处的陆韫言瞥来一眼，他立刻乖巧喊道：“嫂子！”
苏令宜起身，“宋少。”为了这场宴会苏令宜早已对着照片记熟所有人。
宋辛霆颇意外，笑道：“多日不见，嫂子不但越来越漂亮，气质也更沉静了。”
“谢谢宋少，你也更加帅气了。”
宋辛霆压低声音劝她：“嫂子，刚才花园里的事我听说了。不是我多嘴，夫妻之间再闹别扭，那方面的事能随便开玩笑吗？”
“床头吵架床尾和，他惹你不高兴，你私底下怎么骂都行，可要是你出去说他不行，这事儿可是在床中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解决不了就不解决。”苏令宜冷下脸，“抱歉宋少，我有点累，失陪。”
她头一回这么不给面子，待苏令宜走后宋辛霆立刻凑到陆韫言身边。
“老陆，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陆韫言没说话，只是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宋辛霆啧啧两声：“以前是对苏令宜冷暴力，现在好了，无差别攻击，见谁都冷暴力。”
“你也可以对我冷暴力。”陆韫言淡声道。
宋辛霆翻了个白眼，忽然看到什么，嘿嘿一笑：“老陆，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苏令宜。”
“明知故问。”
“哦——”宋辛霆拖长声音，“你真是冷漠无情，如今苏令宜想开了也好，不过既然你不在乎肯定也不介意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咯？”
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过于明显，陆韫言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苏令宜原本正在吃饼干，杜仲恺朝她走去，她立刻站起身，两人相视而笑。
陆韫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宋辛霆还在煽风点火：“嫂子跟杜仲恺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以后生了孩子，你说是像她还是像杜仲恺？”
陆韫言冷冷睨他：“苏令宜是你嫂子。”
“杜仲恺年纪也比我大，她照样可以做我嫂……”
“砰”的一声，陆韫言一拳捶在他胳膊上，宋辛霆疼得龇牙咧嘴。
陆韫言眯着眼看向远处言笑晏晏的两人，最终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宋辛霆揉着胳膊嘀咕：“嘴硬！还说不在乎！”
夜色爬上天空，璀璨的灯光照亮宴会厅。
苏令宜回到陆韫言身边坐下，轻轻摸了摸手臂，才离开一会儿，这人怎么浑身冒冷气，不会是因为她刚刚说他不行的话吧。
蔡云红换了一身大红礼服，走到中央举杯：“各位，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今晚大家不要客气，尽情享受！”
欢呼声中，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蔡云红立刻亲昵地挽住他：“亲爱的。”
“生日快乐，愿你永远美丽永远幸福。”陆韫言的渣男父亲陆德从口袋中取出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谢谢亲爱的！”蔡云红高兴地红了眼眶，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下陆德亲自为她戴上戒指。
蔡云红端着香槟，步履优雅地走向苏令宜与陆韫言，语气温婉却带着几分刻意：“韫言，令宜，你们平常不在家里住，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以后……可要多回来看看啊。”
苏令宜垂眸未语，陆韫言却唇角一扬，语气带深意地应道：“只要今晚过后，蔡阿姨还愿意见我，往后一定常回。”
陆德顿时横眉冷目，厉声斥道：“逆子！把你养这么大，不知感恩、不懂孝顺，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家都等着八卦，蔡云红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扬声打圆场，却也藏不住话中的暗示：“刚刚阿德送了我礼物，我实在是高兴。既然开了这个头，不如大家也一起欣赏一下韫言特意为我准备的心意？”
苏令宜心中一紧。当那只眼熟的礼盒被呈上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请大家看好了。”蔡云红话音未落，全场已一片哗然。
盒中那尊佛像，竟已碎成两半！
“天啊！”蔡云红瞬间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韫言，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路上不小心磕碰的，还是哪个佣人粗手粗脚碰坏了？”
她语气委婉，却字字引导他人：“我知道，你总不会故意送碎佛像给我，所以我不会误会的……”
陆韫言忽然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
“放心。”他从容不迫，语带讥诮，“我早就料到老宅风水不佳，容易出现意外，所以特地多备了一份礼物。”
没料到他谨慎的准备，蔡云红一时怔住，还未回应，陆韫言已站起身。
他双手插袋，微歪着头，唇边噙着一抹冷峭的笑意，扬声道：“蔡阿姨，你辛苦做后妈这么多年，我深知你最想要的，从不是珍宝首饰。”
“而是我的认可。”
他击掌令下，两名侍者应声捧入一只修长礼盒。
全场屏息，目光聚焦。
陆韫言亲手打开盒盖，猛地一扬，竟是一面红底金字的锦旗，赫然写道：表彰蔡云红女士，回收出轨男陆德，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四下一片哄笑，陆德勃然大怒，冲上前怒吼：“混账东西！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他扭头厉喝佣人：“还不快把垃圾东西扔出去！”
“父亲何必动怒。”陆韫言稳步上前，挡在侍者身前，眸色冷冽，“您别急，作为您的好儿子，今天我也为您备了一份大礼。”
“你、你想做什么！”陆德死死瞪着他，声音不自觉发颤。
陆韫言抬手示意，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常助理无声快步上前，递上一份文件。
“那是什么？”陆德虽不知道内容，却已经冷汗直流。
陆韫言修长的手指缓缓抽出文件，高高举起，声如寒铁：“父亲，这里面是您名下所持陆氏10%的股份转让书，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它们归我所有。”
“不可能！”陆德发疯似地欲扑上前，却被宋辛霆与小常双双拦下。他目眦欲裂，怒吼道：“股权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陆韫言蔑然冷笑：“您把股份暗中卖给陆家仇敌的时候，也没想到它会有回到我手里的一天吧？”
他目光如刃，语气森然：“你作为爷爷的独生子，从小便锦衣玉食，从没吃过一点苦，可你却不知感恩，反而吃里扒外，屡次出卖集团机密。如今贪污公款证据确凿，念在父子一场，我不会送您进监狱。”
“但您名下所有资产，将悉数用于抵偿陆氏损失。”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两秒后满堂喧闹：“陆德这是……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活久见啊，陆德被亲生儿子逐出家门了。”
“陆德有毛病吧？整天不用上班靠着分红就能有花不完的钱，结果他却出去卖股份。”
“关键是还卖给敌人，老爷子平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容忍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死，活该！”
身边那些赤裸裸的嘲笑钻进陆德耳中，最爱面子的他几近崩溃:“你敢！那是我的股份，我想卖给我是我的自由，陆韫言，我是你老子！你敢这样对我，不怕你遭报应吗？！”
陆韫言微微一笑，语气却十分“关怀”：“父亲，您虽失了股份与资产，但您还有蔡阿姨。你们二位感情深厚，方才她不是才收下您送的大钻戒？想必她也舍得供养你的余生。”
他略作停顿，缓缓反问：“我这样为您安排后路，不算孝顺么？至少没让您后半生流落街头。又怎么会遭报应呢。”
“韫言！”一旁傻眼的蔡红云终于回过神，紧张地问：“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陆韫言淡淡瞥她一眼，轻轻抖了抖手中的股权转让书，“很遗憾，并不是。”
“蔡阿姨，我父亲的后半生，可就托付给你了。你不会让我们父子失望的，对吗？”
“我杀了你！”陆德狂吼着抡起拳头扑来，小常试图阻拦却被他的力量撞开。眼看那一拳就要砸向陆韫言的脸，周遭惊叫四起，宾客惊慌失措。
唯有苏令宜静静站在原地，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来了，他的打架惯用招数。
第一招：飞踢。
“呃啊！”
陆韫言一记凌厉的飞踢正中陆德高高隆起的大肚腩，他被大力踹飞，围观人群慌忙闪避。
他人的嫌弃眼神让陆德羞愤交加，气血翻滚，强忍疼痛再度扑上来。
苏令宜抿了抿唇。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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