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双爪抓住栏杆,踞坐其上,锐利的目光紧随秋白鹭移动,只等一个时机扑下去。

鲜血从祂腿上汩汩流下,沾湿了脚下的栏杆,又滴滴答答地淌下来。祂却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只是全神贯注盯紧了秋白鹭。

祂双目所至之处,压迫感如影随形,惊起秋白鹭一身冷汗。

她只得手足并用,一刻不停地在祭坛侧壁纵跃,以免被羽人抓住破绽,一边躲避一边思索,即使这邪神大不如前,终究不可力敌,得想个取巧的法子。

之前伤到祂的地方,会成为祂的弱点吗?

秋白鹭抬头仰望,却见羽人双足生出鸟爪似的弯钩,牢牢握住足底的栏杆,虽然仍在流血,却看起来强壮有力,并不像是祂的弱点。

她难得生出几分焦躁:到底要怎么破局?

在侧壁上攀援耗费体力,终究不能长久,她暗自评估,自己只能再这么和羽人耗上一炷香功夫。再耗下去,她气力消退,羽人却稳坐高台伤势渐渐稳定,连这不算弱点的弱点都要消失了。

此消彼长之下怎么能取胜?

诸葛鱼杀尽地面上的教徒,极速来援,大声问道:“怎么办?”

秋白鹭抬头和羽人对视,却忽然发现,羽人目光的落点并不是她,还要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羽人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彩衣剑。

秋白鹭忽然福至心灵,想起儿时的一个睡前故事来。

母亲说,那些灵力微弱又品性不堪的飞羽卫,被鸾神下令处决。神宫中圣女传旨,山下皇帝奉命,侍奉在皇帝身边的小皇子宁王说,愿为父皇分忧。

后来宁王周游天下,尽灭群妖,美名传遍天。大离覆灭之后,他的后人改名换姓,以宁王的封号为姓,也就是阆山宁氏一支。

阆山彩衣剑。

这只死里逃生的野鸡当然认得宁王的佩剑彩衣剑!

宁王杀祂时用的剑法,当然也就是阆山祖传的玉真剑法!

秋白鹭回头,大声道:“诸葛,挡住祂!”

秋白鹭松开手,向后倒去,在空中翻了一圈,将彩衣剑提到胸前,缓缓推出去。

诸葛鱼看到羽人追着秋白鹭的落点俯冲下来,连忙加速冲过来,向上高高跃起,宽阔的重剑接住羽人的利爪,一人一怪僵持片刻,羽人嘶吼一声,将诸葛鱼砸落地面。

后背甫一触地,诸葛鱼侧身滑脱,倒飞几步,长剑在地面划出深深的印痕。

羽人正要追杀到底,又被另一把宝光璀璨的剑挡住了去路。

秋白鹭眉目间郁色一扫而空,她大笑道:“彩衣剑在此,你就不怕再死一次吗?”

她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假如这野鸡精的□□还在,祂为什么不以真身出现,反而委屈自己寄居在一个走路都走不利索的,满身都是窟窿眼的老头身体内?

早在百年前,这野鸡就已经死去,只剩下这一缕残魂躲藏在山野间罢了!

宁王拿着彩衣剑,她也拿着彩衣剑。宁王是鸾神血裔,她也是鸾神血裔。

宁王能杀祂第一次,她秋白鹭就能杀祂第二次!

秋白鹭使出玉真剑法第一式春山在望,斜飞一剑挑开野鸡利爪,剑尖顺势一递,刺向羽人腋下,若祂不躲,顷刻间就能剖开祂的翅膀。

羽人果然认得这一招,空洞的双目中微微露出忌惮之色,身形一闪,退出十余步外。

祂很肯定地说:“鸾神血,我闻到。你是宁王的孩子。”

秋白鹭无意反驳祂,或者说,本来就有意要误导祂。

她的话和她的剑一起来到羽人耳边:“你的第二个死期到了!”

羽人还记得,祂的血曾经洒满了这把剑,祂的头被这把剑割下来,祂的生命就终结于这把美丽的剑。

金色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宝石。

祂的眼睛被剑光短暂地迷惑了一瞬,然后被秋白鹭击飞,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祂猝然惊醒,双爪前探,一把攥住彩衣剑。秋白鹭见此击不成,也不急躁,运功抽剑,在祂手心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诸葛鱼从后伏击,短暂转移开祂的注意力,秋白鹭趁着这一瞬收回剑,使出玉真剑法第二式。

真气在体内流转,又以极快的速度灌注在彩衣剑中,彩衣剑如同秋池刀一样,几乎毫无障碍地接纳了她的全部真气,剑身上散出朦胧的光晕。

手中的玉真剑法从生疏转为纯熟,她的心神也缓缓沉入剑中,渐渐与剑相通。

两人前后夹攻,不断拉扯,终于拖得羽人力竭,原本如同疾雷迅电般速度慢了下来。

羽人暗道不好,且战且退。

秋白鹭抢攻,不断劈砍羽人双翅,扰乱祂的攻势,诸葛鱼又从旁封住他的退路,免得叫祂逃脱。

羽人再次感到虚弱。

祂这具身体在流血,而他的灵力已近枯竭,无力再填补这具身体里巨大的空洞。

祂在不见天日的密林里躲藏,吞吃林中虫鼠的精魄,如此百年,才能在人前显形。又逼迫当地人血祭供奉,吞吃血食和人魂近五十年,才能控制林中野鸡,侵占人体,找回当年威能的十之一二。

天下已经不是当年鸾神在时的天下,灵气衰退,妙法不传,当年法力高强的神鬼妖魔俱都消失不见——

这么孱弱,足够他收在掌心的天下!

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祂难道竟然会死在这里吗?

洞中的人都被杀光了,满天的野鸡也不如一个人大补,羽人一捻手指,收取了受祂掌控的野鸡的精魄,焦躁地放眼四顾,忽然眼睛一亮。

法阵上的鲜血已然干涸,暗红色线条汇聚的中央,一个华服的蒙眼女子当中坐定,面色惊惶不安。

这是一个活物,一个鲜嫩可口的祭品!

他展翅格开诸葛鱼的剑,飞身而起避开秋白鹭的重击,盘旋蓄力,直冲蒙眼女子而去。

诸葛鱼待要召呼秋白鹭同上,却见秋白鹭跌坐在地,挣扎着将彩衣剑放在膝头,他大惊:“秋……”

紧要关头,秋白鹭费力睁开眼,只来得及道一声“去救人”,便又阖眼运功。

天授。

洞中没有异象,天授也从来都没有异象。它到来的时刻总是悄悄的,除了聆听那一道声音的人,旁人没有任何感知。

起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是玉真剑法十八式,除了她原先跟着学过的前四式以外,还有阆山不外传的十二式,已及早已失传的最后两式。

秋白鹭用心记下,又闻一道渺渺之音从不可知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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