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随着裴无忌带她入婚房挑了盖头结束,二人比膝相坐皆是无言,往日翻云覆雨之情全然不见。

裴无忌挑了香烛,漠声道:“早些歇息。”

拂袖离开婚房,江宁盯着他远去的身影,脸上再不肯装出半分情真意切,洗漱睡下。

待在王府的日子比江宁想象的简单,王府交由一年迈管家打理,裴无忌没有亲人无服侍之忧,不知是他有意疏远还是旁的,这些时日江宁从未见过裴无忌。

这样也好,她反倒更自由些,还趁着这段时间将身上的伤养得大好。

这些时日江宁派昭闻楼的人暗中调查暮阙门是何来路,顺便和邹燕通气何时曝光宫觞楼所作所为,只需再有一个受害者出现,她便可以当面对峙江薇

好巧不巧,又有人因宫觞楼煤油害病的消息传来,江薇正好给昭闻阁主下了请帖,说是共议京中酒楼变革之事。

鸿门宴至,江宁乐得看她到底想作什么幺蛾子。

宫觞楼已到,江宁遮住面容孑立楼内,中有莲花池,有琴客置身其中漫曲,曲水流觞似从天来分为片片雅间,相比昭闻楼宫觞楼的确清雅的多。

楼中皆为女侍,巧弄香云纱步步生莲而来,笑问客从何处来,江宁压低声音道:“寻江薇江小姐。”

女侍嫣然婉转一笑,藕臂接引江宁而去,娇声说道:“客官这边请。”

江宁款步而上,隔着层层薄纱她已寻到江薇身影,江薇似早有预料有客到来,收起卷轴看着带着斗笠江宁缓缓而至。

“昭闻阁主。”

江薇开口,敛起眸子无声打量江宁,她脸上再无昔日娇蛮之神情,神情淡漠,似乎所有事都与她毫不相干。

“原是江家大小姐,多有怠慢。”面纱下江宁婉婉一笑,匿了声音说道,脚步止在江薇三尺外,层层薄纱相隔,二人探寻不清。

“昭闻楼近来可好?”

“承蒙楼主关心,闭店休养一些时日也好,避避风头才能一呈您宫觞楼的华光。”

“只是若真行了伤天害理之事,再怎么躲避也终是纸包不住火不是么?”

听明白江宁口中的揶揄之意,江薇无言轻笑明了江宁已经知道煤油之案事有蹊跷,她不过是买了些能使人有喘症的煤油罢了,旁的事皆交给那个神秘兮兮的暮阙门去做。

“又有人因煤油害病不治而亡,楼主可知道?”江宁特地将话说重几分,想诈出江薇身后所有帮手。

江薇手一顿,清亮的茶汤撒出,她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清理手上的茶水,漠不关心道:“阁主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我宫觞楼卖了有毒煤油导致他们害病而亡?”

江宁眯眼一笑:“我并未说宫觞楼一个字,也未曾提到宫觞楼的煤油有毒,楼主未免有些心急了。”

她被江宁这话噎住,打太极几个来回还不见一丝痕迹,商议酒楼变革是假,找寻昭闻阁主真正的身份是真。

若能知遇相交,江薇便能和昭闻阁主共抗江宁,若不成,叫暮阙门那些人去对付一番即可。

“此番请你而来,是想邀你共抗我的庶妹江宁。”

“此事若成,我愿将宫觞楼全权交给昭闻阁主。”

江宁听了江薇这段话,撩拨起隔在二人之间的香云纱,纷然而至江薇面前,与她对坐。

“说起江宁,我也有意为之,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贵为摄政王妃,楼主为何要紧逼她不放呢?”

江薇斟茶一饮,听到摄政王妃二字不禁嗤笑一声,她忽而盯着江宁,勾起嘴角:“你可信因果之论?”

她一怔,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一世江宁未曾暴露能预见因果的能力,若江薇知晓真相,那今天这宫觞楼只能生血案一桩,她摸上匕首,待江薇开口。

“我有能预知因果的能力。”

江薇看着江宁的眼睛答到,字字恳切,嘴唇忍不住生出巨大的笑意。

这句话在江宁心中掀起莫大的惊涛巨浪,心脏狂跳将要破胸膛而出,她反倒不知如何接江薇的话了。

“摄政王妃又如何,她注定死在钦天监手下,成为酒下亡魂。”

江宁攥紧衣袖,骨节发白,听到钦天监这三个字时她脑海中又浮现上一世钦天监国师空明赐下毒酒的画面。

是啊,她上辈子复仇了那么多人,唯独忘了一个最大的隐患,空明国师。

这辈子做那么多准备皆是为了躲避那横死的结局,若江薇所言属实,那她的结局难道命中注定只能死在毒酒之下吗?

她绝对不会。

她冷笑一声:“原来这样么......你说的我很感兴趣,只是我昭闻楼不跟行伤天害理之事的酒楼同流合污,也从不收垃圾。”

“今天的交易就到此结束吧,江薇江大小姐。”

“站住!”

江薇喊住江宁,怒气自心中喷涌而出,冷呵道:“我所卖的煤油只会让体质弱的人得喘症,他们却能低价买到夜晚的片刻光明,凭什么就是伤天害理的事!”

江宁回身看向她,眼里无半分笑意,冷得可怕,淡淡开口道:“你可知那煤油害死了不止一个人,其中所含南诏毒素你又如何解释?”

“江薇,因果总有相报时,你好自为之吧。”

对上江薇那双因愤怒布满血丝的眼,江宁冷静自持完全没有半分自乱阵脚:“或许说,你真的是江薇么?”

她猛地抬眼,眼神凌厉似刀剑剥开血肉直击江薇内心,江薇身形一颤,强忍住颤栗,难道她已经猜到她不是江薇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今日便走不出这宫觞楼了。

“来人,捉拿这个贼人!”

江宁挑眉,闪开前来拦路的护卫,反身破窗而逃,出窗后,她立刻脱下身上素色衣衫,露出内里大婚前裴无忌所送的紫色华服,江宁单手挂在二楼梁柱上,找寻人群双手一撑再次跳入宫觞楼。

她迅速换了头上珠钗,将覆面纱随手一丢,混入前来捧场的宾客中,与前去搜寻她的护卫擦肩而过。

只尴尬的是,宫觞楼二楼不单是普通酒楼,江宁环顾一周,来客纷纷是富家女子揽着一白嫩男倌,那些男倌见江宁生得好看穿着不凡群群围了上来。

“客官好面生,可是今日来我宫觞楼寻趣解闷的?正好今天来了新人,我给您介绍介绍。”

没等江宁开口拒绝,那男倌推着江宁前去里间,一入门,各色男倌垂眼站至江宁眼前。

宫觞楼近日来很是热闹,有隐隐超过昭闻楼的意象,裴无忌也有所耳闻,它不光是一普通酒楼,其中还暗含其他服务,二层男风馆便是其一。

自那日认为江宁把他当成玩物后,他便再未踏入江宁小院半步,只让步留留意她每天的动向。

裴无忌发现江宁的生活真是枯燥极了,每天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打理些花花草草,也不怎么好好用膳,人日渐消瘦起来。

只今日她竟罕见地出了门,裴无忌派步留去紧紧跟着,时刻小心她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回来向他汇报。

他落下一子,钻研着一盘残局,步留飞奔而来,神色惊恐,环顾一周确认没人后,缓步来到裴无忌身边,左顾右盼一番对他细声说道:

“王妃去光顾宫觞楼的男风馆了!”

裴无忌手一颤,满盘皆落索,听到这消息沉寂半刻后才冷声说道:“叫上步杀备马车,去宫觞楼寻人。”

“是!”

坐上马车,裴无忌盘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心绪缠缠绵绵纠结在一块,皆是跟江宁有关。

成婚才几日江宁就要去男风馆寻乐子,她就如此欲求不满要去找不如他的男人吗?那群男倌有什么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怕是连剑都拿不起来,能有他让江宁满意吗?

自幼母亲便教导他要对伴侣忠贞,他不会在感情上三心二意,也忍受不了妻子的背叛。

马车内气压愈发低,步杀步留同时向后看去,无奈叹气又回头,这夫妻二人是怎么回事,裴无忌这天天半步不踏小院半步如何同江宁培养感情。

是通过步留天天传话吗?

宫觞楼渐近,楼内江宁实在不想再多耗时间,从荷包中掏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为首的男倌便要起身离开。

那男倌拿到银子掂了掂,与其他男倌相视一笑,伸手拦住准备离去的江宁,其余男倌立刻会意,开始剥下身上衣服,露出片片白花花的腹肌,群群围上来要给江宁喂酒喝。

步留步杀推门而入,裴无忌站在雅间门前漠然看着里面的荒乱,江宁被重重美男包围其中,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放在一男倌的肩膀上。

他面无表情踏入其中,男倌见其身份不凡立刻四散推开,江宁垂下头莫名心虚,酒杯掉落,滚动到裴无忌脚下,堪堪停住。

为了坐实眼盲的身份,江宁只得怔怔望着裴无忌身后的方向,看着他一步一步来到自己身前,硬着头皮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裴无忌皮笑肉不笑,咬着后槽牙道:

“我来带我的王妃回家。”

他攥住江宁纤腕,不由分说将她拉出男风馆,步子走得又急又快,江宁跟不上,踩到裙摆一个踉跄撞上裴无忌的背,心想她并未做错什么,甩开他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裴大人这是何意!”

“我还想问问我的王妃大婚过后没几天就光顾男风馆是何意。”

见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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