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香菱先探进半个脑袋,眨着眼左右一望,瞧见谢攸立在门边,又瞥见裴泠正枕着手臂侧卧在床上。她的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转,忽地停在他们都红肿湿润的唇上,眼睛倏地一亮,嘴角翘起:

“哦——我就讲嘛,怎么叫了半天门才开,”她拖长了调子,“原来是关起门来偷偷做‘好事’呀!”

反观裴泠神色一片坦然,谢攸真是有些局促了,立时借口要去倒水。

香菱扭头朝着他背影,扬声道:“那个呆郎!灶上还煨着鸽子汤呢,你顺路端来,给阿姐补补气血。”

谢攸在门外远远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阿姐,”香菱这才轻唤着,走到床边,撩起裙摆蹲下身来,细细端详她的脸色,“阿姐,身上觉得如何?伤口还疼得厉害么?”

“好多了,不觉疼了。”裴泠含笑应道,转而又问,“殿下醒了吗?”

“昨夜里就醒啦!”香菱凑近些,压低声音,“阿姐你不晓得噢,他眼睛一睁看到我,活像撞见鬼哎,尖起嗓子嗷一声喊,吓得我魂都掉得咯!赶紧扑上去捂他的嘴,哪晓得……”她眨眨眼,手在胸口轻轻拍了拍,“这一捂,又把他捂昏过去!我守了一夜,心里头怦怦跳,就怕手重把他捂没了。结果今早人一醒,乖乖,像换了个魂似的,什么都记不得,只懵里懵懂地问‘这是哪块啊?我怎么不在王府啊?’……奇奇怪怪的。”

裴泠沉默了片刻,而后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我去看看他。”

“好呀,”香菱应着,又细心叮嘱道,“阿姐,你眼下定要好好歇着,等会儿鸽子汤来了,趁热乎乎喝掉。血淌了那么多,元气亏得厉害,非得仔细补回来不可。午膳晚膳,我都直接端到房里头,你可不许下地乱走,一切等养好了气力再说。”

裴泠轻轻点头:“辛苦你了香菱。”

“辛苦什么呀,”香菱语气真切,“阿姐讲这种话,倒叫我心里头不过意了。你处置了朱际宗,就是救了我一条命,如今我不过送送饭,照应一下子,又算个什么事唻。”

她仔细替裴泠掖好被角,又将床帐理了理,才直起身来:“阿姐,那我先出去咯,你乖乖歇歇啊。”

正要转身,裴泠却忽然开口:“香菱。”

香菱闻言忙又折回床边:“阿姐,怎么了?”

那厢谢攸端着鸽子汤穿过廊庑,迎面正好碰上香菱走来。

香菱一见着他,立刻用执帕子的手虚掩着唇,眼梢一弯,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待行至他身侧,脚步稍顿,仰脸便飞他一眼:

“你呀,”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可得仔细着些,别闹过头,晓得了伐?”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便抿着嘴,步履轻快地走了,只留下一句带着笑音的嘱咐:“汤要趁热喝呀——”

别闹过头,闹什么?谢攸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懵,只当是她们女儿家古怪的调笑,摇了摇头,端着汤继续往房里去。

这一日,时光仿佛被蜜糖润透了,她就安安稳稳在身边,触手可及,想搂就搂,想亲就亲——就是得悠着点,不能亲过火了。他只觉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

时间溜得飞快,仿佛才做了三两事,夜色便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厢房内帐幔低垂,一盏昏黄油灯在案头静静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晕开一片朦胧暖调。

谢攸侧身躺着,与她面对面。

“你进宫之前是怎样的?”他轻声问,“听说……夫人去得早,泗国公也常年戍边,那时候是谁来照顾你?”

裴泠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没人照顾我,我照顾自己。”

谢攸怔了怔:“可你进宫那年,也不过十二岁。”

她笑了笑:“这年岁不算小了,怎么不能照顾自己?”

“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谢攸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嗯,”她应得简单,目光垂了垂,“自打五岁起便是了。”

“泗国公他……竟也不管你?他怎可如此?”

裴泠神色依旧淡淡的:“他活着时会留些银钱给我,也会另备一份给邻舍妇人,托她们得空时看顾我一眼。”

“那后来……他过世之后呢?”谢攸追问,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办?”

裴泠静了片刻,语气平平地道:“总有活路。”

话音落下,帐内也随之静了静。她显然不愿在此话头上多言,转而道:“背上伤口有些发痒。”

谢攸立即被牵走了心神,忙道:“那是新肉在生,愈合得真快。”语气里带着欣慰,又掺着心疼,“我替你解开看看,若实在痒,帮你轻轻挠一挠。”

言罢他便起身下床,就着昏黄的灯光寻来小剪。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剪开裹伤的绢帛,借着烛光仔细检视,见伤处红肿已褪,边缘果然生出嫩红新肉。

他用指腹在她伤口周围极轻地打圈,生怕弄疼了她,低声问:“这样可好些?”

裴泠“嗯”了一声:“你躺下来。”

“可躺下来我看不见。”

“下来。”

谢攸闻令,只好又躺了回去,手横过她手臂上方,绕至背后,指腹仍在打着圈儿,帮她疏解痒意。

裴泠望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他低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谢攸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回应。可吻着吻着,渐渐地,他察觉出几分异样。

她的吻不再停留于唇间,而是不住向下,落在他下颌,又辗转至喉结。温热的触感像羽毛搔过,令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随后她又重新吻回他唇边,这一次,伸出舌尖,若有似无地轻探、挑逗。

那只原本在她背后轻挠的手,停住了动作,转而握住她的臂,像是不知该将她推开,还是该拉得更近些。

她整个人香喷喷的,头发是他洗的,身子是他擦的,此刻两块软玉贴上来。

过火了,太过火了,他快烧起来了。

他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何念头,她难道真想要吗?可她伤得这样重,更何况现下又哪来肠衣?这如何能要?

谢攸狠狠心,哑着嗓子把她推开:“……别这样。”

裴泠抬起眼:“你对我没感觉了?”

“怎么可能!”他叫起来。

明明是太有感觉了,感觉多得快要炸开,全身血液都在嘶吼着往下冲。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是怕扯到你的伤口。”

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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