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蠢货!老师聪明一世,怎会生出你这个蠢货!”薄延震怒,桌案上的书纸散落一地,他指着陆争,“你还有脸来找本宫,谁让你给顾原下药的?做事手脚不干净,还扯上本宫!”

陆争跪着,整个人伏在地上:“二殿下!臣只是生气,他顾原不识抬举,竟然拒绝您的拉拢,臣气不过才教训了教训,臣是忠于您的啊!”

薄延笑了声,几步走上前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头看出个窟窿来,说:“你妒忌顾原,想算计他,关本宫何事?”

陆争抬起头。

“本宫本想保下你,保下陆家,可你行事狂妄实在令本宫失望。陆争,本宫今日要卸下你编撰之职,回陆府禁足,陆家贪污一事查清楚前,不得外出。”

“殿下!二殿下!我和我爹都是您......”

“住嘴!”薄延狰狞怒道:“你与陆丞相与本宫毫无关系,若是日后问起,你也记住,若是牵连了本宫,那你这条狗命,本宫不介意送给别人。”

陆争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

陆争被人拖出大殿,门外进来一个小厮,低声道:“殿下,奴才查清楚了,今日是有人挑衅陆争,他情急之下说出殿下名号。想来是有人做局想拉殿下下水。那挑衅之人查到城门,便不知踪迹。”

薄延冷笑,眼神阴霾,“本宫与陆家的关系盘根错节,上来就先动陆家,这做局之人真是好手段。”

小厮低头,道:“奴才还查到,今日青一阁,三皇子也在场。会不会是三皇子做的?”

“本宫这个弟弟聪明的很,如果是他,怎会轻而易举的暴露自己在青一阁,”薄延握紧拳头,“定还有他人。”

小厮眼波微转,道:“三殿下负责议和一事是太子殿下的主意,那如今这陆家和陆家长子经此祸端,会不会也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薄延脸上肌肉抽搐,眼底泛白,嘴角一扯,声音宛如寒霜,说:“太子,坐不住了吗。”

———

战王府。

薄屹寒深夜未睡,问了问姜姒的状况。

照顾的侍女叫云鹤,禀报道:“早上宋大夫来看过,说姑娘的身体还能撑一段日子,只是求生心弱,都是心病。宋大夫没说能不能救活。”

薄屹寒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人下去。

这群人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潜伏在南北两国各地无人察觉,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到如此呢。

他这些天把自己怀疑的人都想了一遍,确实是没人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

好像姜满这伙人,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一样。

齐涑深夜归来,本想着早上再禀报,看薄屹寒书房灯火通明,便敲响了房门,“王爷,人属下带来了。”

薄屹寒披上大氅,打开书房风与寒一起吹进来,他看着院中被两个人按着的暗卫,勾起唇角,上前观察。

这暗卫装束,面具,与那日在姜嫄寺见的姜满身上的如出一辙。

知道此人就是在南夏和自己打了一架的那个暗卫,薄屹寒冲他点头,笑道:“又见面了。”

阿影:“......”

有些下小雨,齐涑进屋搬了把椅子,又给薄屹寒撑伞。

薄屹寒坐在暗卫面前,似笑非笑,“上次见面不知你姓名,这次也算相熟。你叫阿影?”

隔着面具,薄屹寒都感觉那暗卫瞳孔震惊。

“实不相瞒,有人给了本王你的下落,长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身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找到你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呢?”

薄屹寒俯身,伸手就去摘阿影的面具。

对于暗卫来说,比死更可怕的就是身份暴露被人拿捏,阿影拼了命的挣扎,却还是感觉面上一凉。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到放人堆里都找不着。

唯独,他左脸颊处有一朵花朵的刺青。很小,却刺的栩栩如生,连花朵脉络都清晰可见。

薄屹寒看完刺青,又细瞧那面具,铜器沉重,雕工精细,上面的花纹诡异古老,甚至有一种古墓壁画的沧桑感。

再看那暗卫的衣服,虽为黑色,却做工粗糙,我朝黑衣多用植物和砂石研磨后给布料染色,染出来均匀细软。

可他的衣服颜色不均,布料硬挺,看不出什么染得。

纵使知道对方不会说,薄屹寒还是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阿影咬牙,他不慎被俘已经是背叛,现在被人卸下了毒药,求死都难,更不可能说出姜国之事。

“你不说也可以。”薄屹寒把面具随手丢在地上,虽笑着却让人有些心里发毛,“你喂柳姒吃的毒药把解药给本王,本王可饶你一命。”

黯淡无光的脸上听见“柳姒”二字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神色茫然,好像在好奇薄屹寒为何知道这么多。

“她没死,”薄屹寒淡淡道:“不过日日挣扎痛苦非常。日日针灸更是使她心力交瘁,她不想活,可有人要救她。”

暗卫低下头,隐去目光。他嗓子沙哑,说话更是艰难,挤出几个字,“不如放她往生。”

薄屹寒没再说话,就这么跟他耗着。

突然,一声尖叫,沙哑凄厉响彻院中,不多时云鹤又跑来,“王爷,那姑娘不成了,咱们府上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要不要去请宋大夫?”

薄屹寒唇角勾起,眼睛依旧盯着阿影看,吩咐道:“去,悄悄地,别让人瞧见了。”

就这两句话间,痛苦的哀嚎又传了过来,就连齐涑都不忍再听下去了,捂了捂耳朵,道:“王爷,要不您先回房?”

“用不着,”他靠在椅子上,随手拂去腿上的落叶,对阿影道:“本王又不是让你透露什么秘密,就一点解药而已,这都不给?”

阿影没打伞就这么被雨淋着,早就冻得没知觉了,此时抬头都艰难,风雨呼啸,他道:“噬心,无解,她必死。”

薄屹寒站起来,从齐涑手里拿过伞,“把他绑在柳姒床前,若是柳姒咽气,那此人也不必留了。”

“是!”

薄屹寒一般都是睡在书房,他回房脱了大氅,鞋袜,几步跑到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神经病,无解你早说啊,让老子冻这么长时间。”

怪不得姜满那日说,柳姒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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