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帘,姜野推门进来时,手里没像往常那样端着早餐,而是径直走向床边,蹲下身,指尖落在沈宁脚踝的链锁上。

金属解锁的“咔嗒”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沈宁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错愕。

这道锁困住他这么久,他以为姜野永远不会主动打开。

姜野把解开的铁链轻轻放在床尾,指尖还残留着链锁的凉意,他抬眼看向沈宁,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沈宁盯着那截空荡荡的脚踝,又看向姜野眼底藏不住的忐忑,喉结动了动,语气里带着点自嘲:“你不怕我趁机跑了?”

姜野没回答,只是率先走出卧室:“我在门口等你。”

沈宁出来时,姜野靠在车边等,指尖夹着支烟没抽,见他来就掐了。“走了?”他拉开车门,语气自然得像他们只是寻常约着出门。

车子一路往古城开,越靠近越见着青石板路和灰瓦白墙。

停在城门口的停车场时,晚风吹得檐角的灯笼晃悠悠的,暖黄的光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片软乎乎的亮。

姜野牵着他往里走,指尖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让他挣不开。

巷子里有卖糖画的老伯伯,梆子敲得“咚咚”响,还有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举着风车跑过,笑声脆生生的。

古城还是那个古城。只是身边的人他要留不住了。

“最开始,我是跟着我外婆来这的。”姜野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揉得软,“她总说这巷子深,走丢了就站在老槐树底下等,准有人来寻。”

沈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巷尾果然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得老长,遮了半片天。

他没接话,却悄悄松了松紧绷的肩。被关在别墅里的憋闷,好像被这巷子里的风,吹得淡了些。

姜野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自然地往沈宁身边凑了凑,怕人多挤着。

巷子里卖糖画的老人正转着转盘,姜野停脚问沈宁:“要个小鱼的?”没等沈宁答,自己先笑着补了句,“上次那个没吃完就摔坏了。”

两人来到一个茶馆,老板是沈宁粉丝,多送了两盘糕点。

沈宁坐在竹椅上小口喝着,看姜野蹲在院角逗那只三花猫,指尖被猫尾巴扫得痒,他缩手时抬头望过来,和沈宁的目光撞个正着。

“明天去河边看日出?”姜野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软,“老板说那边的晨雾好看。”

沈宁拿糕点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

夜色沉下来时,古镇河对岸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

铁花师傅把通红的铁水往空中一泼,再用木板奋力一打——“哗”一声,千万点金星骤然炸开,烫得夜空都亮了亮。

沈宁站在人群后,睫毛上像落了碎光。他悄悄往侧边挪了半步,姜野正仰头看铁花,侧脸被映得忽明忽暗,手里还攥着刚买的糖葫芦。

又是一阵更盛的铁花泼上来,人群里爆发出喝彩。

沈宁借着这阵骚动,干脆矮身从两个游客中间钻了出去,快步往巷口走。

青石板路硌着鞋底,身后的喧嚣被他越甩越远,直到拐进那条窄巷,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河对岸的铁花还在继续炸响。

姜野跟着人群鼓掌,手落下来时习惯性往旁边一捞,空的。

他顿了顿,慢慢转回头。刚才沈宁站的地方只剩两个看热闹的小孩,正举着棉花糖蹦蹦跳跳。

铁花又一次照亮他的脸,姜野喉结动了动,没去找,也没喊。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沈宁推开门的瞬间,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姜野的味道,让他脚步顿了顿。

他没多停留,径直走进卧室收拾东西。他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几秒,终究还是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没带走。

收拾完最后一件行李,他最后看了眼这间住了两年的公寓,转身关上门,将所有关于姜野的痕迹,都留在了门后。

第二天一早,沈宁准时出现在工作室。推开门时,周哲正对着电脑皱眉,看见他进来,猛地站起身:“你可算回来了!阿姨怎么样了?”

沈宁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恢复平静:“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他没提被囚禁的事,也没说和姜野的纠葛,只是把行李箱放在角落,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之前搁置的项目,我们今天先过一遍吧,别耽误了进度。”

接下来的日子,沈宁几乎把自己泡在了工作室。

白天和周哲讨论策划案,跑客户、盯执行,晚上就在会议室加班到后半夜,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却始终没提过半句私事。

周哲看着他这副拼命的样子,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他能感觉到沈宁在刻意回避什么,只当是沈母住院的事让他压力太大。

有天晚上加班到凌晨,周哲煮了两碗面端过来,看着沈宁盯着电脑屏幕的侧脸,忍不住开口:“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两天,项目没那么急。”

沈宁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过面,声音很轻:“没事,早点做完,心里踏实。”

他低头吃面,没让周哲看见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空洞。

他拼命工作,不过是想让忙碌填满所有空隙,不让自己有机会想起那截冰冷的铁链,想起古城里姜野泛红的眼眶,想起床头柜上那枚没带走的戒指。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工作室的灯光照亮沈宁专注的侧脸,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债务还清前、他还没陷入这段纠葛的时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那枚留在床头柜上的戒指,和那段被铁链锁住的日子,都成了他心里不敢触碰的疤,只能靠不停歇的忙碌,假装它们从未存在过。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沈宁趁拍夜戏的间隙看手机,母亲发来条长语音,说托老同事介绍了个姑娘,叫林晴,设计师,“人特别文静,昨天一起吃了饭,她见着你照片就红了脸,对你一见钟情呢”。

后面还附了张照片,女孩长发披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姜野妈妈打听到沈宁和一个叫林晴的女生,两家今晚见面,一个计谋在她心底悄然成型。

她迅速行动,也在同一家酒店订了隔壁包厢,就等着姜野踏入这场精心布置的局。

当晚,姜野被妈妈以吃饭为由带到酒店。路过沈宁所在包厢时,里面热闹的交谈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不经意间往里一瞥,看到沈宁正坐在那儿,身旁是打扮得端庄得体的林晴,双方家长脸上都挂着笑意,一派和谐融洽的景象。

沈宁其实满心无奈,从坐下开始,他就想着怎么在两家面前说清楚,他和林晴不合适,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姜野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姜野疑惑又不安,拉住路过的服务员问道:“这包厢里是在干什么?”服务员笑着回答:“两家孩子商量婚期呢,您看这气氛多好。”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姜野心上,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包厢里的沈宁,只觉得世界瞬间崩塌。

这时,姜野妈妈从后面跟上来,看到姜野失魂落魄的模样,故意火上浇油:“就你傻,人家早计划好结婚了,你还蒙在鼓里。”

姜野望着包厢里的场景,再听妈妈这么一声,他眼眶泛红,转身快步离开酒店,任泪水在风里肆意流淌,满心的爱意与信任在这一刻破碎成渣,只剩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沈宁看到姜野路过包厢的那一瞬间,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顾不上正在交谈的双方家长,匆忙起身追了出去。

“姜野!姜野你等等!”沈宁边跑边喊,声音里满是焦急。

姜野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痛苦。

沈宁跑到他面前,大口喘着气,急切地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姜野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解释什么?相亲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你,也不会再管你了。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沈宁眼眶泛红,上前拉住姜野的胳膊:“你说的是认真的?”

姜野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冷意,刚才被服务员那句“商量婚期”扎出的刺还梗在心里。

他抬眼看向沈宁,眼底那点残存的光彻底灭了:“前三次分手?都是你提的,这次该我了!”

沈宁想拉他的手被他偏身躲开,姜野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在划一道再跨不过的界线:“沈宁,我们到此为止吧。”

说完再没看沈宁一眼,转身就往酒店外走,背影绷得笔直,倒像是怕稍微弯一下,藏在眼底的湿意就会掉出来。

沈宁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一。

请柬印出来那天,他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指尖捻着张鲜红的请柬看了很久。

红纸上烫金的“沈宁”和“林晴”挨得极近,墨色笔画像生了根似的缠在一处,他盯着那两个名字,连窗外飘进来的风都带着点潮意。天阴得沉,像是要下雨了。

婚礼当天倒没真下,只是空气闷得很。

礼堂门口铺着红地毯,两边摆着艳艳的玫瑰,宾客们笑着涌进来,寒暄声、打趣声混在一起,闹得人耳朵发涨。

沈宁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站在门口迎客,林晴穿着礼服站在他身边,裙摆上的碎钻闪得人眼晕。

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可算等到你结婚了!对了,姜野呢?你们俩以前形影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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