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的其他人,呼啦一下全都定住了一瞬。
之后,反应过来的秋至装作很忙地擦桌子,辰阳和老四嘀嘀咕咕交头接耳。
李素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甘妈妈惊得张着嘴迈着小步子进了大堂,仿佛在问他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万春嘴巴一瘪,抬手指着他们,委屈得几乎不能成句:“表兄,你们……我……”
她不知表兄为何说要磨练自己的性子,难道也跟别的郎君一样,要妻子娴静温顺才好么?
更震惊孟溪舟如何跟表兄亲密得像是夫妻一般。
这两件事在她脑子里混乱地搅在一起,都很让她愤怒,便一时不知该先问清楚哪一个才好。
陆隐站起身,冷睨她一眼,打断道:“你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那就是先说你们的事情啦!
被呵斥后,周万春迅速咽下委屈,把一双眼睛瞪圆了射他。
逡巡一遍从秦州来的孟家人,周万春脑子啪地一下转过来弯来,前几年有个孟姓商贾为姨夫被冤一事奔走呼号,怕正是孟溪舟的父亲。
她嘀嘀咕咕骂自己一声,太蠢了!
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表兄年前去灵州守城,路过秦州,想必是拜访过孟家,两个人便因此见面好上了。
周万春手掌死死按在桌面上,恨自己没问清楚,就跟孟溪舟喝酒谈心事,活该被人当猴耍,交浅言深是大忌,真该听母亲的话。
因为经常闯祸,不知陆隐这回又抓了自己的什么把柄,她不敢立即发难也就罢了,心里还因被人家抓住尾巴而忐忑不安。
往一旁与孟溪舟相对的条凳上坐下,周万春双臂交叉缚于胸前,强撑着没好气地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秋后的蚂蚱,你听着就行!”陆隐哼道。
孟溪舟不知周万春到底原谅自己了没,看样子凶多吉少,听着陆隐的厉声斥责,毕竟自己没及时说清楚,算是对她不起在先,便轻轻拽住他的衣袖一角,低低地道:“小声点。”
然后垂首心虚地小心望向周万春,发现周万春瞪完陆隐,此时已经转头瞪向自己。
“抱歉。”孟溪舟发虚地小声道,信上道歉数次,仍不免忏愧。
周万春哼的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他们拉扯,结果正对上陆隐射过来的冷冽眼神。
她只好气愤且无语地闭上眼: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就演吧,我眼不见心静。
陆隐转身坐在孟溪舟旁,拍拍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以示安慰。
孟溪舟却赶忙松手,眼下除了周万春的情绪,她觉得身上还有好几道或恼怒或疑惑的目光。
陆隐及时出现,忘乎所以与她传情,将两人的感情骤然公之于众,让她酸甜苦辣一时交集在心口,即不知如何面对周万春,也不知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她与陆隐什么时候如此要好的,真是一团乱麻。
“两位官差大人,愣在外头作何,酒肆里的酒菜不合二位胃口么?”
声音不大,恣意慵懒,落在寂静无声的酒肆里,却如钟罄陡响,余音不断。
孟溪舟抬眼,见他面色沉静,就像他官袍里的淡淡沉水香的味道,冷冽淡雅。
两官差晓得得罪了人,这会子低头垂手,立在门槛处不敢乱看,不敢乱动。当朝三品及以上官员服紫,不晓得眼前此人是几品,斗不斗的过上头的人。
“孟家酒肆哪里不合规矩,要三番五次劳累你们点检所?”陆隐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
官差被敲得抖了一阵儿,知道躲不过,但仍想挣扎一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点检所的张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我们见孟掌柜独身一个女子开店,便想着多照看一二,这才来的勤了些。”
陆隐声掉不高不低,只冷得厉害:“不知吏部那帮子人怎么考核的,由着你们点检所自上而下地这般胡作非为!”
那说话的官差本想着,官场上能爬到高位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焉能不明白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盘根错节即是官官相护,点检所张大人背后有户部的大人做靠山,他报上张大人,此人定能明白其中关节,权衡一下,一个小酒肆而已,哪里值得得罪同僚。
谁能想到,他非但不咬钩,还要拖吏部下水,并且说话的姿态是蔑视,好似说吏部考核不力,他要出手整顿一般。
斜眼看那官差还要狡辩,陆隐没兴趣跟喽啰费力气,他手指头在周万春面前的四方桌面上噔噔敲击两下,问:“识得她吗?”
官差抬起头迅速瞄了一眼,低着头答:“大人旁边坐的是孟掌柜,对面是谁不晓得。”
“户部周侍郎之女。”陆隐淡声道。
周侍郎之女,她方才喊紫袍男子为表哥,近来汴京城里的风云人物陆隐陆大人,与侍郎夫人正是姨甥关系。
武能领兵拒敌,文是科举魁首,既能赢得当今官家的信任,受封有“内相”之称的翰林学士,又与太子殿下有着同窗情意。
同是着紫配金,这位陆大人正二品,周侍郎正三品。
两人瞬时明白,此人得罪不得。
眼神一个交换,立即俯首跪地,连连认罪认罚。
孟溪舟自感怪异,他直接报上自己的官职不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先报周万春的身份。
莫非此事与周府有牵扯?
“报我名号作甚,你翰林学士,荣加龙图阁大学士,比我爹区区三品侍郎的名头响亮得多。报你自己的名号去!”周万春梗着脖子道。
听着她恶狠狠的语调,孟溪舟与陆隐对视一眼,他点头,她明白此事与周万春无关。
那么周府作何为难她一个小小商户,莫非是侍郎夫人所为?
毕竟侍郎夫人视陆隐为仙谪仙一般,自己的女儿都不配染指,假如她写给周万春的信,侍郎夫人偷看了去,肯定会呕心,觉着陆隐被糟蹋了,急火攻心之下,对付她也说得过去。
说来说去,酒肆被为难,全是因为陆隐。
那他赶过来解决问题,是理所当然,她不必感激。
眼皮一翻,轻哼一声,瞥过头不再看他。
陆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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