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寺下禅院处,老僧人是个怪人。

崔元与师兄弟被“扫地出门”,做起行脚僧。

老僧发话,想悟佛法?自己悟去,悟一圈再回来。

崔元越来越脏,一日不用澡豆洗身,奇痒难耐,两日不洗,呵师骂祖,三十日后,他终于肯接受水潭。

现在想来,那次流浪都是一段不愉快的时光。

寂静许久的山洞里传来鸟鸣,天光暗了下来,崔元像是放弃挣扎般,回过头。

“当年那碗粥,还能再热吗?”

柳茸笑了。

两面之缘,算不上情谊的缘分,或许彼此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

“你是不是在留春台时便认出我了?”

崔元摇头,“来益州的路上。”

柳茸长开了,初见时他的注意力还留在与杜攸之交锋上,刻意避着目光不去看另一旁光华红艳的人,不敢对上她的容色。

“令你记得当年的模样,招笑了。”他清楚昔日自己的打扮有多狼狈。

若是允许,他宁愿柳茸一辈子不将他与那副拉碴模样联系,就让初见停留在白衣翩翩。

他对红花与其他人都百无禁忌,不在乎过去的不修边幅,唯独对柳茸,他不想她认出。

然而,柳茸还是认出了,当面问出了。

“我六岁出绣阁,九岁染疫病,十岁拜空门,养在佛寺下,师父顽劣,将一众弟子赶出门,行游期年,现在,你都知道了。”崔元有些讨扰地笑着,艰难地动着手。

半晌,作罢,“真狼狈啊,还要你来替我刮须。”

柳茸轻笑出声,“公子好过分。”

崔元不明所以。

柳茸道:“我在你面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的都有,怎么公子反倒怕我瞧见?这难道不过分吗?”

“你?狼狈过?在我面前?”崔元疑惑。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柳茸感到腰肢一痒,腰窝间的异样微微硌人。

她住了嘴。

如此近的距离,连间隙都被填满的拥护里,再微妙的异动也藏无可藏,再细小的变换也在肌肤相贴之下原形毕露。

“公子,”柳茸低低问了句,“要吗?”

她早已经男女之事,并不避忌,更不存在为来日的夫君守贞的素节。

人天生地养,此事也是自然兴发之物,若对方是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自己状态不错,也没什么不可,柳茸想。

只是,她不喜被人逼|迫。

自然之事,怎可强行?

她听见男人的吞咽声,她发出的邀请似乎是一剂强有力的迷药,令喷在她后颈间的气息陡然加重。

“要吗?”得不到言语上的回应,她又问了遍。

可是,身后的人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就像突然来了个大罗金钟罩,将他单独隔绝。

他的呼吸在紊乱,柳茸的腿开始不自觉蜷起,双手探去。

手被握住了。

对方的手带着颤,将她不老实的手放回身前。

崔元拢了拢她后颈的散发,而后,放开了她。

换柳茸懵然了。

“不可。”崔元压下滚烫的胸膛,额头汗集雨。

大约是没睡好,大约是发热,他的双目有红色血丝,带着未犒饷的贪嗔与自厌般的克持,“现在不可。”

“公子生得好,我乐意的。”她笑,“我未来的夫君也不会找你麻烦,反正我早没法为那可怜汉子守节了。”

最后一句话是调笑说的,柳茸从不认为所谓的贞洁自己需要,她自己本就无需守。

崔元咳着嗓,勉强退远身子,眼睛直直盯过来,“你刚刚……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当然是自然之物,一阴一阳之谓道。”她的檀唇被只手捂住。

“我尚未娶妻,”崔元从昏聩中醒神,仿佛刚才迷离失焦的人不是自己,枯叶般的眼转向柳茸,“不能碰你。”

他伸指想揉搓,后知后觉用来念经的念珠已经断了。

柳茸见他偶人般定住不动,似乎在缓冲着意念,片刻后,他直起腰杆,向她要了仅剩的念珠断线。

断线上有女子余温,崔元用断线替换了藤蔓,绑紧手肘夹板。

“……我在伤着,不能动力。”

他抹去额间的汗,冷静了下来,就要去作揖,被柳茸紧忙扶住。

“方才多有得罪,是崔某失态,险些酿成大错。”

“何来的大错?”

崔元的脸色更不好了,“如若欢好之后,我不娶你呢?”

“缘来缘去,随遇而安。”她浅闭着唇。

涧水淙淙,崔元兀地笑了,“你跟我师弟很像。”

“师弟?”

“日头要偏了吧?”崔元慎微地撩开洞口藤蔓一角,“你很快能见到他了。”

刺史公出断音讯超过三个时辰,官署便会收到消息,着手搜人。

为保万无一失,柳茸也已知会了红花。

也就是说,如今数方人马都在寻他们,如若要处理柳茸和崔元,眼下是最后的时机,被官府的人寻到就再不好下手。

来了。

她听见利刃掠过花草的铿锵,听见飞鸟般的衣袍风动。

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崔府府兵的常用的利刃。

柳茸在最后关头将崔元带远,一缕刀锋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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