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倾心
天地之间,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谁也没有贸然开口。
“伏子絮你个负心寡义薄情郎!”陈文荷似乎忘了自己面前突然还横了把刀,被他气得眼眶通红:“你说什么?让我去死!”
唐无双急忙赶到跟前,看着那四人步步紧逼的样子也犯了愁,她咬牙看着伏子絮:“你不是开玩笑吧?”
他剑尖每逼近一步罗千堂,那边的刀尖便逼近一寸陈文荷,被唐无双逼退的齐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去营帐内呼唤三人的,此时将刀架在陈文荷脖子上的也是他,见到伏子絮动作半点不退,他毫不客气地将刀锋贴近陈文荷,几乎要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眼瞧着再近一寸伏子絮便能将自己喉咙捅个对穿,罗千堂连连后退,心里懊悔不已:这人似乎真的完全不在乎他那所谓的未婚妻。
早知如此,他怎么会兵行险招来到这里,还胸有成竹地认为挟持了姜瑶就能高枕无忧?
“你真的不管我!”见伏子絮仍然无动于衷,陈文荷咬住唇,颤声道:“要不是燕王殿下赐婚,我才不会答应嫁给你!你一开始分明就不喜欢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在燕京站稳脚跟才选我的……你……你这个欺骗感情的混蛋,我也不喜欢你了!我最讨厌你!”
少女口不对心的骂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即使是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当头,伏清玄也忍不住捂脸苦笑:这也没办法反驳,有些话这小姑娘还真说对了。
这番谩骂似乎稍微让伏子絮意外了些,他执剑的动作也微微一顿,嘴里声音极低地重复了一遍:“最讨厌?”
伏清玄心中暗暗叫苦,紧盯着齐北的一举一动,暗自想道:绝不可能真的赔上这姜家小姐的性命,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的身份也不用隐藏了。
“你别动手了!”唐无双见伏子絮半点不退,心里比他更焦急,她频频看向陈文荷的眼里多了些恐惧。
即使只是相貌相似的人,她也不想……真的不想让姜瑶死在这里。
“齐北,看起来那伏子絮真的不在乎这丫头的死活,”身后一人紧张兮兮地分析这伏子絮脸上表情:“要是真的杀了她,咱们也完了!”
“那你想如何?”齐北没想到事到临头他们还有别的想法,倾耳去听。
“废话!来的人不知道有什么神通,你没看见那京少将军吗?一旦这次跟他硬碰硬,这个女人死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人质了!”身后人低低道:“咱们跟了他一路,需得为自己打算一二,这里做主的始终是京少将军,她在意这女的死活就好!千万别杀了,你尽快传信给领主……叫他来接应我们。”
进退维谷间竟要叛主,齐北眼底有些犹豫不决,陈文荷听得两眼睁大,被那幕僚阴狠的一双眼瞪了回去。
“你……你们……连主子都卖……”陈文荷咬牙切齿道:“真是蛇鼠一窝。”
“哼,大小姐你倒是说得轻巧,一辈子高高在上地活着,吃这么点苦头都受不了,怎么能懂我们过得什么日子?”幕僚不屑道:“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现在,马上和少将军谈判。”
那边,伏子絮手中剑已经毫无悬念地刺破了罗千堂的喉咙,濒死的他宛如丑陋的蛙类在血泊里不住扑腾,充血的眼在落到安然无恙的陈文荷身上时,满是怨恨地看向齐北,死不瞑目。
他动作极快地收剑,红血垂悬在银白的剑尖上不住滴落,意料之中的,他们并没有动姜瑶。
“你们想怎么样?”唐无双明显感觉到几束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板着脸,拿出了谈判的姿态。
“一辆马车,你们身上全部的盘缠,”幕僚森然开口:“我们会押着她上去,到了颍州边界自然会放人,京少将军,你要知道杀了姜小姐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他指了指构造最为坚固的一辆马车,那是伏子絮从家中带来的,轮轴皆是铁制,两匹白马也精神抖擞。
唐无双皱起眉头,心知他们上了这辆马车之后,如若全力驱策,以其他马匹的脚力怕是难以追上。
罗千堂已死,伏子絮却也没有放下剑的意思,静静地在原地等待,他们几人一面跟唐无双谈条件,一面也有些怵伏子絮。
“成交。”唐无双沉声道,转头吩咐伍慎:“把诸位身上所带财物收起来,替他们装箱收拾,我既然答应了你们,你们也要知道,姜瑶是你们的保命符,要想活着,务必保证她的平安。”
“那是自然,”知道他们一定会在后面紧跟着,幕僚眼珠转了转,唱起了白脸:“原本我们也没想对姜小姐下手,若是真有歹意,早在罗千堂死之前就狠下心来了,少将军大可放心。”
在众人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下,金银纷纷抖落收集起来,填入伏子絮带来的那辆马车,伍慎抱臂看着,也在暗暗提防这群人言而无信。
最终陈文荷被押着上了马车,齐北带着她横坐在拉车的白马上,全方位钳制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匹马膘肥体壮,生的特别高,陈文荷坐的不太安稳,只能由齐北展臂稳着身子,伏清玄看得对伏子絮摇了摇头——且不说姜瑶是否会骑马,若是真在马背上闹出动静,那人狠了心把她推下去,这个高度极有可能摔得脑浆迸裂。
麻烦的女人,伍慎也想到了这点,翻身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马:“既然准备好了,大家也一起出发吧。”
马车驶去,一行人紧绷着紧随其后,此时颍州主城内,鹤心猛地察觉到外头的动静,竖起了耳朵。
“说吧,她又在干嘛?”见他表情并未惊慌,师厌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质问道。
“后面您就知道了。”因着陈文荷一向厚待师厌,鹤心目前也不敢造次,不过事关计划,陈文荷没有开口前他是万万不敢透露的,只能暂时含糊过去。
“稀客,稀客啊。”二人倚在墙头说这话,季三穹却不知从哪个地方听到谈话声,十分热情地宛如一只倒挂的蜘蛛窜到二人面前,表情生动:“师二少爷,鹤少侠,久仰大名,幸会啊。”
感觉到这里有个很弱的角色,鹤心和师厌都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季三穹分毫不觉得冷场,哈哈一笑道:“您二位煞气太重,往这一站,那群风声鹤唳的羯部人吓得屁滚尿流,我今日的生意可都是血本无归啊。”
“季三爷,”鹤心笑道:“城都破了,还惦记着你手头那脂粉生意?”
“欸,鹤少侠,这你就不懂了,羯部这些人生性奇淫,别说城破了,就算今天少师仪提剑上门了,他们也是要扛着女人跑的。”季三穹跳下墙来。
“呸,恶心。”哪怕跟着陈文荷这么久,鹤心始终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此等男女之事怀着点敬而远之的心思,他脸色不太好:“上次的事小姐不跟你计较,你又来找什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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