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闹哄哄地去取衣服拿簪子的功夫,阿娇拿起那水粉盒子仔细端详起来。

“知道桃花是什么意思么。”

她忽然轻笑出声,弯着眼抬起头来看楚服。

帮陈阿娇梳洗打扮不是楚服常做的活儿,楚服百无聊赖,正端着一盆水,低着头专注地盯着她。

目光十分专注,可惜早已经跑了神。

被她那圆溜溜的桃花眼一瞧,舌头居然在嘴里打了结,说不出话来。

末了,居然憋出一句“青梅竹马”.

陈阿娇本也没想着她能接上自己的话,被她那一句“青梅竹马”堵住了一口气,笑着捶了下她胸口,眼底却冷了。

凑近她胸口的瞬间,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什么青梅竹马,蠢货。他这是急着要我嫁过去,得我母亲支持呢。只是刘荣的母亲栗姬和我母亲向来不和睦……”

阿娇从小机敏,可惜她这点聪明毫无用武之地。

从她出生开始,命就是规划好的。

这话她憋在心里许久,一直找不到人说,而今也算好不容易找到个发泄口。

只是还没说完,一群丫头们又热热闹闹地迎着那新衣服进来了。

阿娇朝着她眨了眨眼,转回头去。

她对着春枣撒娇道:“太子哥哥的母妃向来不喜欢我,怎么今儿个回心转意了,舍得放他来见我?你可问灵犀没问。”

春枣是房里的大丫头,指挥完这个又指挥那个,正忙的焦头烂额:“那侍卫说了,太子想你想的心切,因此还没等见面,就提前送了礼来,聊表心意。”

心意?

是急着稳固地位的心吧。

阿娇心里冷笑,但是面上不显,反倒笑得更开怀了些,见牙不见眼:“这正是重要的话,你不传给我,下回可要找你的不是。”

春枣看着她笑得面若红霞,还以为她是又兴奋又害羞,急忙不住的作揖:“是是是,奴婢的不是。下回有太子殿下的话,奴婢一定第一个传给您,不会私吞了去。”

说完,赶紧取了衣服来给她套上,生怕这开情窍的小姐接着兴师问罪起来。

阿娇似乎得了想要的答案,也不追问了,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她,看的春枣心里发毛。

她是个干活麻利、还喜欢抢活抢功劳的丫头,平日里近身伺候的活都是她抢着干的。只是今天没看黄历,似乎触到了这小姐的尾巴根,好像把人惹毛了,只能求救地看了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楚服。

“你看她做什么。”

春枣慌慌张张把头偏了回来。

一抬头,阿娇还是那么笑眯眯的。

“你近几日一直忙里往外,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天若是不舒服,就在屋里休着吧,我带楚服去娘亲那儿。你帮我把团扇缝好了,我要拿来扑蛾子。”

八月中秋,风渐渐萧瑟起来,灌进脖颈钻心的凉。

阿娇站在院门前,裹着厚斗篷,用脚尖踩着地上干枯的叶子玩。

来接她的是长公主身边的灵犀,看到她的动作,不免调笑道:“小姐还是小孩心性,怎么还玩这种东西。”

灵犀一直在馆陶公主的屋里,熏的身上香喷喷的,和公主一样。

阿娇转头扶住楚服的手,像是找到了个靠山,对着灵犀点头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化了浓妆,也染了猩红的胭脂,和旁的夫人小姐们如出一辙,可全都夺不走那一双眼睛的光芒。那双眼睛太过纯净,像是毫无杂质的翡翠,明镜一般照着这天下万象。

还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小孩啊。

灵犀心里想着。

她把小姐扶上小轿,絮叨着:“等下到了前厅,可要懂事些,先去给太子殿下问好,可别忘了。”

阿娇很乖的点点头,又说自己身子不爽,要轿夫慢些抬。

扶着轿,一行人慢慢朝着正厅走过去。

陈阿娇的头靠在缓慢摇晃的轿上,手扶着轿子里的一小节木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心里纷乱如麻。

她是母亲棋盘上最重要的子,却生了飞离棋盘的心思。

就算知道往后的棋路该怎么走,依旧左右不了自己的脚步。

日出东方,把楚服的身影印在了轿子的帘上。

楚服肩宽,只是瞧着她背影就让人觉得安心。

她刚刚被买入府中的时候,虽然身上的脏污进府以后梳洗过,可是身子十分瘦削,两腮凹陷,甚至连眉毛都掉的稀稀拉拉的了,能看出平日里在牙花子手上的确食不果腹,就算身上有本事也很难翻得起风浪。

在阿娇院里这半年,她好歹得了半个算得上家的地方,能吃饱穿暖,身量似乎也拔了一节,加上日日劳作,身上还长了结实的肉,居然显出来一点英姿挺拔、剑眉星目的少年气。

这样好的人,跟着她在深宅里,只能当个描眉擦脂的大丫鬟,实在是可惜。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楚服立即回过头来:“小姐怎么了?”

她那张脸转过来,惹得一众轿夫忍不住偷笑。

临出门前,阿娇拿起脂粉盒子给她乱抹了一通,把她变成了个大花脸丫头,把身上那点锋芒全都遮蔽了。

岂止是遮蔽,简直是完全变了样子。

眉毛被描成了短粗的八字眉,嘴画的嫣红,乍一看,像是刚刚偷吃了生肉,愁眉苦脸的斑点狗。

斑点还正好戳在它眉头上。

这狗昨晚没睡好,现在双眼迷离地跟着队伍前行,狗耳朵倒是竖的很高。

“我昨天赏你的簪子戴了吗。”隔着帘子,阿娇想到她现在的样子都忍俊不禁,只能随便抓了一句搪塞。

楚服点了点头,想起来她看不见,赶紧补上:“戴了。”

语气有些急。

她要是有尾巴,估计竖的高高的,要弥补方才没接上话的错儿。

可惜阿娇笑着靠在轿子上,没再说话,让这斑点狗的尾巴一直晃到了正厅附近,忽然夹紧了。

路两侧立着配剑的太子近卫,身上穿着甲胄,寒光森森。他们脸上大多没什么表情,见到阿娇的轿子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她。

太子出行,好大的阵仗。

好像护着个什么娇贵的宝贝似的。

楚服把她扶下车,听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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