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数钱
铁匠听到声音便抬起了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一脸得意神色的不正是之前来打铁鏊子的姑娘吗？这没过多少时日还真是又来光顾他生意了？
他笑着回答，“接，姑娘还要上次那般大小的？”
“那可不够我用，得需更大些的才行！”陶青禾挑着眉头说道。
铁匠走进屋里拿出图纸递给她，“姑娘看看这次打个什么大小的。”
陶青禾接过图纸打开，纸样上画得倒是简单，只能粗略看些样式和大小。她想了想，指着其中一个问道：“若是再打一个这样大小的，您这儿有搭配使用的铁炉吗？”
铁匠看着她选中的款式略一思索，又进屋拿了张图纸展开来，“若是需要完全契合，这个双耳炉更为适用。”
被铁匠指中的是一款上大下小，身矮肚儿圆的圆台形铁炉。炉子一侧开了两个口，大口便是炉膛处，向外延伸出一截，起到些微的防风作用。与膛口齐平处还放置了炉箅，对于填放木炭，隔开灰层颇为方便。而另一个小口，则可以用来清理上方落下的炭灰。
陶青禾对这款铁炉颇为满意，转眼再看图上的其他款，要么像个炮筒一样看起来又长又重，要么是顶部的接触面太小，必然会导致受热不均匀。
默默对比一番后，她毫不犹豫就点了头，“这双耳炉看起来不错，只是不知道价钱如何？”
“若是搭着用的，这双耳炉须得五百四十文，铁鏊子得五百七十文。”铁匠回。
“竟要这么贵的价钱！”陶青禾双眼一瞪，又道，“阿叔！都第二回来您这儿了，您不给便宜些？”
许是看在这姑娘确实又来光顾的份儿上，铁匠沉思道：“若是两个都要，便给你便宜二十文钱。”
“饶上四十文！”
“这我可连本儿都回不来！最多二十五文！”
“三十五文！往后我指定还来您这儿，还推荐别人也来您这儿！”
铁匠抬头看着面前两个满头汗的姑娘，咬咬牙道：“三十文！姑娘便是找了全村人来，也只能便宜这些了！”
这人此刻已全然忘记县城里只一家打铁铺子，便是不找，全村人也只能来此处打铁具。
……行吧，陶青禾颇为惋惜，“那便按您说的价来，只是可否先打铁鏊子，再做铁炉？”
“自是可以，这两日先给姑娘做，便也是付上定钱二十文，三日后再来拿。”
陶青禾点点头应下，又从布袋里数出钱来付账。
这般商定好后，再无其他杂事要做，姐妹俩又赶紧带着满背篓的东西回家了。
全程旁观亲姐砍价的陶青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儿，阿姐……阿姐可真厉害呀！
那几个铺子的老板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阿姐还是那样温柔地说话。她直直地盯着姐姐，眼神里满是崇拜。
感受到一旁炙热的目光，陶青禾转过头问：“可是累了？给阿姐来背一会儿。”说着又动手卸下小姑娘肩上的背篓。
陶青苗还沉浸在砍价的氛围里，便呆愣愣地任由姐姐摆弄，嘴里直道：“阿姐太厉害了……竟是饶了这样多的钱！”
陶青禾听她这么说又想起方才各个铺子老板的神色，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买卖嘛，不还价的生意岂能长久？
等姐妹俩回到家时赵丽娘正在菜地拔草。
因着菜籽刚种下没多久，菜苗才刚冒了头。眼看那黄瓜，豇豆的藤蔓就要顺着竹竿开始往上爬了，可今日一看倒好，菜地竟长出许多杂草来！
约莫是种菜之前铺了一层腐殖土的缘故，草籽便一直藏在那土里。赵丽娘忙活一上午，终于从头到尾仔细清理了一遍。
刚把草摊在空地上曝晒，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
“阿娘！”
是两个丫头回来了！赵丽娘赶忙起身拍拍手里的灰，迎着两人走上前去。
“回来这样早？可是饿了？”赵丽娘拉着两人又走到阴凉处，拿起地上的蒲扇又扇了起来。
“不早了阿娘！今日可是有大喜事呢！”陶青苗一脸兴冲冲地拉着人说道。
“喜事？”赵丽娘有些疑惑。
陶青禾见地上那一堆杂草，却是先问了句：“是有些高兴事要说，只是阿娘在锄草？”她又往菜地瞧了瞧，“可是清理完了？”
“已经锄干净了。累不累？先进屋歇会儿。”赵丽娘推着姐妹俩往屋里走去。
待三人坐下缓了一会儿后，姐妹俩便将出门到回来之间发生的事情细细描述了一通。
得知又接到一笔长期订单后赵丽娘喜得嘴巴都要合不拢，直说道：“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又得知陶青禾在州城赁了摊子，每月便要一百文租金！打了新的铁鏊子和铁炉，更是花去了一千多文钱。她又惊得眉头直皱，高声呼道：“天老爷！怎花了这样多的钱……”
赵丽娘的心情简直是大起大落，一下不知道该愁还是该喜。想到今日花出的巨款，她又赶忙把家里储钱的小罐拿出来。
叮呤当啷的碰撞声响起，小罐里的铜板和夹杂在里的碎银子都被尽数倒出。
三人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铜板，属实被惊到了。虽说做了好些日子的买卖，可就连陶青禾也没细算过到底余了多少银钱，更何况还时不时地添置些物品。本以为没攒下多少家底来着，此刻一看，竟还是余了不少钱的！
她定了定神，开口道：“这些日子光顾着卖酥饼了，今日咱们也来痛快一下，瞧瞧到底挣了多少！”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也是连连点头，数钱的快乐谁不想拥有？三人各自划拉一捧铜板到跟前，慢慢数了起来。
“十、十一……三十五、……六十三……一百……”
每一百文钱成一个小堆，在三人的努力下，一大堆铜板慢慢被数开。等到最后一个铜板数完后，陶青禾开始统计总数，“一、二、……十四、十五……”
十六小堆加上手边的五十二个铜板，以及周家铺子得来的一两银子，便共有……
陶青禾快速心算一番，得出总数后，又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咱家现在有一两银子外加一千六百五十二枚铜板！”
赵丽娘简直要被这串数字砸晕了，她喃喃道：“老天爷！这、这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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