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独在异乡
室内的灯烛星火渐闪,门外隐约有雨声传来,苏云微挪步门前,细密的雨雾融在漆黑的夜色中模糊不清,只见所及之处洇湿难行,周遭皆是落雨击叶之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携着雨丝的冷风吹过,苏云微一个激灵,汗毛瞬间站立跟打寒颤的女主人打招呼。
苏云微忙双手抱臂,搓一搓,试图自给自足生产热量。
将门关上,雨声闷闷作响,似在呜呜哭泣。
苏云微挪步上前,在书案旁坐下,目光停留在打开的药箱中,或许能用的东西和或许没用的东西都已经清点,整齐的码放在内。
一个巨大的惆怅,悬在这泥泞潮湿的空气中,深深的渗透进她的皮肤。她向后靠近椅背,木头冰冷,她目光呆滞的环视周围,最终聚焦于书案一角的灯火,精心伪装的坚强此刻随着夜晚的降临被撕破。
两行清泪无声滑过,眸中盛满了泪水,雾气沼沼。
如果此时不在这,那么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应该点开外卖,叫上一份炸鸡,一杯可乐,再打开最近追的电视剧。
如果第二天也下雨,那么自己大概会早早起床,可以悠哉悠哉的听着音乐,再买上一份爱吃的米粉,提到医院,细品其中的滋味,然后再开始新一天的查房。
可人生总是这么无常,无常到荒缪·荒诞。
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泪珠却悄然决堤,顺着流过的痕迹一直滑进衣襟。一片冰凉。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苏云微忙用手擦了擦眼睛,眼眶周围泛红成圈。
打开门,隔绝的雨声又从四面八方飘来,屋檐下,赫然放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苏云微转头,傅长安立在屋檐一侧,黑夜,黑衣,黑发,黑鞋。
手里还有一块红棉被。
他这是想吓死人吗??
等等……红棉被?大半夜的不睡觉,他拿棉被过来干嘛?
“秋雨一场凉,今夜雨势甚急,寒意逼人,恐你会冷,所以这才拿了被子过来给你御寒。”
苏云微有些意外,踟蹰的伸手去接,却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手背,冷冰冰的。
苏云微将棉被抱在怀里,一团源源不断的热源包裹住身体,舒服极了。
可傅长安的发稍还滴着水,手背冷冰冰的,那其它地方,估计也热不到哪去。
“谢谢你,傅长安,棉被很暖和。”
雨声嘈杂,却在傅长安看见苏云微泛红的眼圈,寂静无声。他无措的摩挲冰冷的手指,潮湿的水气裹挟着全身,有些难受。
他问:“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若是苏大夫信的过我,我···”
苏云微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垂眸盯着别处,声音闷闷的。
“就是想回家了而已。”
傅长安心中了然,想她一个小姑娘独自离家,异乡陌路,便如当初自己离家时,也时常仰望月光,不知都城明月可还如旧。
想起她泛红的眼圈,泛起一阵怜惜,径直开口:“苏大夫家住何处,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不知她府上何处,家中长辈可安康,定要携礼登门问候。
苏云微扬起一抹苦笑:“我已经回不去了。”周遭的雨声渐渐变大,滴滴答答的拍打着屋檐,苏云微茫然的看向被雨滴击落的落叶,一片寂寥。
正当傅长安困惑她为何说回不去时,苏云微收敛心神,抱着棉被的小手陷入绵软内,她道:“雨越来越大了,傅长安你先回去吧。”
“········好。”
在军中呆久了,便也习惯于用脚提起万物,能不弯腰决不弯腰,此刻他右脚下意识的迈步向前,却突然停顿。
如此行径,怕是无礼。
赶忙将腿收回,俯身拿起湿漉的伞柄,撑在头上,旋即留下一句:“今夜做个好梦,忘掉不开心的事情。”
一身黢黑的男子隐入夜雨中,阵阵嘈急啪嗒在油纸伞上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耳边剩下单调的雨声,苏云微抱着软乎的棉被回了房内。
关上门,怀中的那抹红色,在这黯淡的烛光中明艳,刺眼。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虚无飘渺的薄雾轻轻笼罩着傅府的门牌,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几名家丁开始了早晨的洒扫工作。
“昨天刚下过雨,门口就不用再擦了吧。”一家丁嘟囔着,提着水便要往回走去,只是见同伴依旧蹲在地上仔细的擦拭着石狮子,豪无反应,真是块木头。
一个白眼翻过。
提着水桶转身离去,其余几人见有人带头走了,便互相眼色几番,紧忙跟上。
偌大的府门前,霎时间只剩下石狮子旁的一个家丁。他依旧不为所动,神色自若,机械的擦拭,浸水,揉搓。擦拭,浸水,揉搓。
熟悉的车轮声碾在下了一夜的雨水上,青石板上水花四溅。
傅厉穿着官服先行下了马车,紧跟其后的是傅长安。
一下马车,傅厉顿觉舒坦,往日傅长安未回都城,都是一人乘坐马车上朝,如今儿子归家,他身长腿长,在这一个小小的马车内,真是挤的发慌。
为何不乘坐他的那辆大马车呢?傅厉跨过门槛的脚步突然收回,他微仰头看向傅长安:“明日坐你的马车可好。”
“为何?”傅长安问。
“为父的马车太小,两个人着实有些挤。”
傅长安心系着苏云微,她今日要出门去录事巷给林家小子看病,便匆匆丢下一句:“也行。”转身径直朝前走了。
傅厉见他行路匆匆,虽有些疑惑,但腹中饥饿感愈浓,便也赶忙朝自己院子里去。
在大殿便饿的头晕眼花,肚皮都要和胃肠紧紧的贴在一起。
回到院中,熟悉的身影却没见着,以往只要他下朝归家,音音定会出来迎接,两人一同坐在小桌旁,共食早饭。
可眼下小桌旁却只有他一副碗筷,心中不由疑惑起来,食物的味道渐渐飘来,傅厉的饥饿感瞬间爆发,他只得先坐下,先将咕咕咕个不停的肚子填饱在说。
朝晖院。
“婆母。”杜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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