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大殿,静室内。

长年燃香的香炉中,却无香灰沉积。香饼常有更替,现在燃的是剑冢香。

青烟似万箭齐发,至半空中寸寸断裂,散至室内各处。

祁朗的面容已藏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楚。

二人行礼后,他缓缓调息收功,雾气被吸入体内。这时他那一身青衣旧袍,和冷肃的面容才逐渐浮现。

他睁开双眼,瞳孔中精光一闪而过,刺得二人弯下的腰压到更低。

前方传来祁朗幽幽的声音:“你们两个,又闹些什么?整个内城都被闹醒了。”

江蓠垂眸,控制着眼神不去瞧那香炉,她心中默念静心口诀,努力让自己的气息保持平缓。

江铭低头回道:“院长,为一己私事惊扰大家是弟子不对。只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已与那人恩断义绝,也算为内城除一奸徒。”

祁朗从鼻孔中哼一声道:“你们的家事,我懒得管。既罪不至死,那就不能让天枢院弟子的家眷随人羞辱,让他在外城好好安置吧。”

江铭恭敬道:“是。”

他接着行一躬身礼道,“还有桃花村的现任村长江河,乃害死我娘亲的贼子,还请院长许我回村为母报仇。”

祁朗未应下,“让吴知节跑一趟吧,你就不要亲自去了。”

他抬眼看着他们道,“凡人有自己的法度,修仙者插手反回扰乱凡间秩序。”

江铭点头应下。

祁朗眼角瞄一眼江离。

江离不明所以,心中不安之感更甚,面上平静道:“院长,不知您召我来是为何事?”

祁朗呵呵一笑:“你们的任务发下来了。”

“陈长老要为爱女建一宫殿,需开采云霞石矿。门内已派去筑基期总管,天枢院内弟子需全力支援。此矿位于靖安府”

江离心想,靖安府,不就是元世安他父王的封地吗?

祁朗那边话语不停,“院内炼气期弟子尚有八人,会从已外派的弟子中再拨四人过去,共十二位。你们虽现下修为不算最强,但进度极快,想来不久就能后来居上。因此我准备令你二人为头领,每人带队五位弟子,如何?”

江铭喜上眉梢,当即道:“多谢院长栽培,江铭定不辱命!”

江蓠小心问道:“院长,我们如今修为有限。采矿这样的大事,靠我们十几位炼气两三层的弟子,能行吗?”

祁朗瞥她一眼道:“你不必担心,矿场中灵气比院内更精纯,在那里修炼进益更快。”

江蓠心中一顿,不知为何,自炼气后,她和祁朗之间就越发陌生,不似从前那般随意。

她勉强一笑,接着道:“不知院长准备怎么分配人手,我可以带蔓蔓和金凤一起吗?”

祁朗说道,“你这一队,就分玉满、李金凤、元文秀……。江铭,你这一队是元世安……”

二人明白过来,他是将男女弟子分开。

“同门多年,彼此的灵根资质,想必你们都清楚。既是领队,各自队内的法器就由你们去挑吧,每人一个。”

他眼睛从二人身上扫过,最后笑着道,“江蓠,你先吧。”

说着,一枚令牌飞射而来停在她面前。“在后院武器库,你只有一炷香时间。”

江蓠应是,小心地退走,出去前看一眼留在殿中的江铭,他似乎仍是兴致高昂。

她心中惴惴不安,仍在思索祁朗今天是不是对她有异样的关注。

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到武器库中。

这里其实没什么好东西,她神识散开,眨眼间就摸清了底细。看得上眼的,只有一把金光熠熠的长剑,其光芒闪烁中射出锐利之意,注视片刻只觉识海刺痛。江蓠别开双眼,这明显是给江铭准备的。

自己有鞭子,虽不大趁手,但品阶还行。余蔓的锤子也不错,她们两个可选辅助类的法器。

金凤用刀,但手中一把宽刀,颇有些施展不开。这把雁翎刀不错,刀身窄长,很适合她。

元文秀,什么都学个半吊子,剑法也练得稀巴烂。嗯,给她挑个什么呢…

一番挑挑拣拣,江蓠沉浸其中,渐渐忘了惦记的江铭和祁朗。

最后,一炷香将尽,她准备离开时,却注意到角落中的一物。

咦?这颗珠子,看起来不太一样。

库房内的法器,都是带着青玄门的风格,角落刻有青色祥云印记。样式既不浮夸也不朴素,带点恰到好处的点缀,给法器添一分精致。

而这颗珠子,倒是十分普通,微微透明的玉色。没有一丝光华,反倒有几分古朴的味道,看起来和其他的法器格格不入。

入内一探,内部倒是别有洞天,曲曲折折的孔洞弯流,可储多种灵水。江离心下一喜,正和自己用。干脆把手中一件凌云靴丢下,将它带出去。

回到静室内,江铭正和祁朗在案几两旁对坐闲聊。

江蓠上前回道,“院长,弟子已挑好了。”

祁朗点头,“江铭你去吧。”

江铭起身告退。江蓠也正要一道离去。

祁朗却出声道,“江蓠先留下,我这几年忙于修炼,未能指点你们。今日既得空闲,你可愿听我讲道?”

江离微抿下嘴,她不想有什么指点……可,若是拒绝,似乎更会让他起疑。

奇怪,为什么心里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不行,不能躲,越躲越她心虚。更何况,她一个炼气弟子,怎么躲得过筑基期修士。

江蓠只迟疑片刻,就转身扬起一个欣喜的笑容,“是,弟子正有许多不明白之处,恳请找院长指教。”

“铁子,一会儿你挑完就回去吧,不用等我。”

祁朗坐在那儿悠悠地看着她。

江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之间氛围有些不对劲,他犹豫片刻道,“不着急,我等你一起走。”

江蓠目送他离开后,不见外地坐下,语意亲近道,“院长,你这两年很少露面。现在是伤终于好了吗?弟子在此先恭喜了。”

祁朗一改刚才的温和,微眯眼睛紧盯着她,并不做声。

江蓠深吸口气,疑惑地回看他,“院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祁朗起身绕过案几,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江蓠屏住呼吸,他的身形在自己眼中一点点放大……

最后,和她擦肩而过。

她刚松口气,小心地散开神识探去,顿时睁大双眼!

他脚步的尽头是什么??

他,他在走向——

香炉!!

轰!

脑中如有惊雷炸响,江蓠霎时怔住。

香炉……香炉!!

神识下意识聚焦到祁朗身上,他的手放在香炉上方,轻嗅那缥缈的烟气。他平淡的声音此刻却无比清晰,一字一句地传到江蓠耳中。

“你,从哪知道的真言香?”

真言香,原来当时他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竟真的叫这个名字?

她却在无意中,吐露出不该知道的三个字,而他,立马就发觉了!

怎么办!怎么办!

咚,咚,咚!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江离恨不得把手伸进胸膛去按住它!

不要,不要跳得那么快!会被发现的!!

她的气息倏然急促,又被刻意压下。

可是浑身立起的汗毛,那陡然间急跳的心脏,甚至她一瞬间慌乱的眼神。都已经被祁朗看得一清二楚!!

杀意,身后有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只因为自己可能记得他当时对二人的审问,就要杀人灭口吗?

强行按住的心竟逃脱控制,更加急促地撞击胸膛。她的掌心应激下猛地攥紧手臂上的鞭子。

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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