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倦怠
闻折柳不解,但吻。
他稍昂起头,在何霁月脸颊轻点。
犹觉不够,闻折柳顿了下,又吻了此久一些的。
“好了么?”
他亲的时候很大胆,一下接着一下,亲完羞涩劲儿又上来了,埋在何霁月肩窝,闷着嗓子问。
温润软绵触感犹存,何霁月心中烦躁尽数消减,步履轻快。
她本意是她准备亲闻折柳,提前知会他一声,以免吓到他犯病。
谁知,他自己吻上来。
“好了。”
何霁月并非贪婪之辈,得了好便收。
“还记得那群孩童么?”
嘴上说着严肃正事,她眼底却带着笑:“他们唱的童谣影射朝堂事,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大怒,要找我入宫商讨对策,我不去,这陈三喜无法复命,便一直缠着我。”
闻折柳乖乖点头:“原是如此,那您为何不去?”
“这有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
何霁月将他往上掂。
“还是你更要紧,我不亲自看着你,你又不肯吃东西,今儿个走了这么远的路,晚上得吃点东西补补,要不晚上非得饿晕不可。”
闻折柳懵了。
他好似成了祸国妖妃,害得从此郡主不早朝。
“奴会好好用膳的,您还是入宫去看看罢,到底是陛下急召,您若不去,文武百官又要说闲话了。”
细声细气提议过,闻折柳抿唇。
得,他从狐媚惑主的,变成了吹枕边风的。
何霁月垂眼:“你想让我过去?”
她眼底晦暗不明,分不清是喜,怒,亦或两者兼具。
“不错,”闻折柳一脸郑重,“您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能抽出半日闲来陪奴,奴甚是感激,只是陛下传召事大,莫要为奴耽误正事。”
他与陈三喜说的分明是同一件事,但在何霁月听来,就是不一样。
陈三喜劝,她烦,闻折柳道,她爱听。
“嗯,有理。”
何霁月颔首,但往与皇宫方位相反的郡主府走。
阳奉阳违。
“您道奴之言有理,却仍不纳谏入宫,是为何?”
闻折柳腮帮子轻鼓,宛若孩童冬日打雪仗搓的雪球,白,灵动,活脱脱壁上挂着的美人像化了形。
何霁月不禁弯起嘴角。
美人连生气,也别有一番意趣。
“并非不去,只是先把你送回府上……你玩累了不总是要我抱?”
身后陈三喜接连不断的嗓音一滞。
闻折柳一头扎进何霁月肩窝。
如此私密之事,她怎地张口便来?陈三喜那厮还在不远处听着呢!
羞死了。
何霁月步履稳健,臂膀更稳当,闻折柳光顾着羞,连何时被她安置在榻上都不知晓。
“我走了。”
临到门扉,何霁月回头叮嘱:“乖乖用膳。”
闻折柳这才缓过神。
“郡主一路平安,奴等您回来……您一直这样看着奴作甚?”
何霁月将他又红起来的脸尽收眼底,翘着嘴角跨出门槛。
“不做什么,等我回来。”
郡主府离皇宫不远,何霁月策马,半刻便至养心殿。
“霁月,你可算是来了,朕正等你呢!”
景明帝从案桌旁绕出,亲自将跪下行礼的何霁月扶起来,使唤陈三喜:“还愣着做什么?快赐座,奉茶!”
不欲与她多费口舌,何霁月单刀直入。
“陛下唤臣来,是为童谣一事?”
何霁月才问,景明帝便迫不及待长叹一声。
“正是,之前有说书的聚众造谣,朕已派人肃清,不出半日,卖话本的也开始胡编乱造,往你已过世的母亲头上造谣,朕又派禁军前去镇压,严令禁提前朝事。
“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谁知童谣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何霁月听完来龙去脉,淡淡问了句。
“陛下消息灵通,竟还未查到始作俑者?”
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戏耍,景明帝心中怒火早连了片。
她怒捶扶手。
“朕也觉得奇怪,整个京城不就这么大?那皇城司李游查了小半月,居然一无所获!每每汇报给朕的,都是新谣言又起!真是气煞朕也!”
“陛下息怒。”
何霁月缓慢呷了口茶。
“传此谣言者,无非是想挑唆离间您与臣,臣与陛下齐心,不让奸人得逞便是。”
她这话犹如定海神针,一下抚慰住景明帝的焦躁不安。
怒火消了大半,何丰心虚渐长。
还好何霁月不知她在夺位时的龌龊举止,不然依何霁月的性子,非得为她母亲何玉瑶讨回公道不可。
到那时……
“霁月说得极是,无名宵小虽猖狂,但只要你我君臣二人莫上了奸人的当,谣言不攻自破。”
见景明帝嘴上放松下来,手仍紧攥桌案奏章,何霁月蹙眉。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景明帝为何一提到这事,就像撞了猫的耗子一样敢怒不敢言?
不过是些有的没的,有何好怕?
莫非当年何丰继位一事,另有隐情?
只恨她当时年纪小,自打记事起,何丰就稳坐皇位。
幼时,她读过几本治世的圣贤书,便跑去问母亲何玉瑶。
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为何小姨何丰比她小,却能坐上龙椅?
何玉瑶当时正练功,闻言长枪一顿。
“许是母皇觉得,阿丰比我更适合做上皇位罢。”
小何霁月正要追问,却见母亲红了眼尾。
“霁月问这话,可是在怪娘没坐上皇位,让你当太子么?……其实娘当年,也觉得母皇这般做,太偏心你小姨,只是遗诏写得清楚,娘不得不从。
“抱歉小霁月,是不是娘总忙着习武,没空陪你读书识字,你才会想这么多?娘是个合格的将领,但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何霁月那时不明白母亲此话何意。
只是不出几日便被她从边关送到京城,在母亲何玉瑶与父亲钟子安的书信中,与邻家相府幼子闻折柳一同长大。
记忆里,她母父就没见过面。
她留在封地之时,父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阿弟日日以泪洗面。
她被景明帝一道诏书送往京城,母亲咬牙争取,她才在边关陪了母亲小半年。
每每提起阿爹与小弟,母亲也是握着长枪长嗟短叹,随后何霁月定居京城,封作平阳郡主,与母父相远,只知母亲驻守边关,临死前也没回过一次封地。
而她父亲钟子安,得知他母亲的噩耗后悲痛欲绝,想从封地来京城,送她母亲最后一程,却遭何丰拒绝。
美名其曰封地离不开人。
两个相爱之人,到死也没见上一面。
什么天长地久,也抵不过四个字,天意弄人。
也就是那时,何霁月忽地意识到,总是对她慈眉善目的小姨何丰,原来对她们一家四口有莫大敌意。
“这事臣不便插手,陛下派人自行查,只是东南一事,陛下打算如何?”
思绪乱如麻,何霁月略一闭目,掩过伤春悲秋的念头,直接问出此行目的。
“东南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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