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见他在发呆:“你在想什么?”

柳时暮摇摇头:“想同你说一声抱歉。”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柳时暮起身:“为之前,为以后,都同你说声,抱歉。”

姜樾之看着他将碗用清水洗净,重新放回厨房。依然没有想到,他做了什么,也想不到他日后会做什么。

正思索着,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

姜樾之一瑟缩,柳时暮却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弹:“你脸上沾了灰,我帮你擦干净。”

“我,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帕子,却被他轻巧躲过:“你看不见的,我来吧。”

好温柔的语气,好醉人的眼神,姜樾之闭上眼任凭他在自己脸上擦拭。

柳时暮格外轻柔又十分细致,少女的肌肤如凝脂,卷翘的眼睫微微颤抖着。檀口轻吐气,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好了。”

姜樾之听到声音睁开了眼,下一刻便感觉到一股温热包裹着她的脸。

柳时暮捧着她的脸颊:“谢谢你的生辰礼,这是我这一辈子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礼物不贵重,重在一片心意。她居然屈尊下庖厨,为他煮面。

自从阿娘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替他煮长寿面了。

她的目光像冬天里的烛光一样温暖:“一辈子还长,你值得更好的。”

心脏似乎被人狠狠一击,她越好,越觉得自己无耻。

柳时暮松开了手:“有其他房间,只不过好久没有打扫过了,你住在我那间,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姜樾之:“那你呢?”

“我——”柳时暮陷入沉思。

夜里很静,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亮原本就不大的房间一角,偶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二人的呼吸声在夜中格外清晰,姜樾之合衣躺在他的床榻上,鼻尖满是他身上清甜的果香。

“一直想问,你熏的是什么香,香料铺子我也走了几家,都没闻到过这个味道。”姜樾之意识格外清醒,便寻了个话题。

柳时暮在床边铺了一层棉被,以手为枕侧身躺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么。”

“嗯,你在河边教学生,我还误以为你是个夫子。”

柳时暮勾了勾唇:“那是庄叶村的孩子们,一个不算贫瘠的村落。但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盛京来说,也是勉强糊口罢了。我时不时去为他们授课,村民为了表示感谢,就用他们村子里种的果子制成的香赠与我。原本我是不打算收的,不过他们实在真诚,拒绝不了。”

“淳朴的民心不好拒绝,收下也好。”

柳时暮借着那昏黄的光晕,望着床榻边她垂落下的衣角。

“之前我不过是个乐师,闲暇时间较长,说起来也很久没去庄叶村了。”柳时暮闭上眼,“下次有机会,你陪我一起去吧,那里风景不错,就当散散心了。”

“好。”

她应允了。

柳时暮心满意足。

“柳时暮。”好半晌,姜樾之又出声唤他。

“嗯?”

姜樾之犹豫不决,借着黑夜互相看不清神色的机会,还是问出了口:“九公主……求元会的事情,你解决了么?”

柳时暮霎时睁开了眼:“解决了,由坊主出面,这件事大概能糊弄过去。”

姜樾之望着房梁,呢喃着:“坊主啊……”

“是啊,其实我阿娘自青芜坊开坊以来,便一直跟着坊主。她舞技绝伦,为坊中招揽了不少客人。”

姜樾之:“有这份情谊在,你怎么不早些去求坊主?”

柳时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其实我阿娘与坊主之间有渊源,是她一辈子的伤痛。哪怕为了生计,再次回到青芜坊,她也一直躲在满庭芳,不同他会面。”

姜樾之察觉到这又是一场騃女痴男的凄美爱情。

“我阿娘痴心坊主,但他心中亦是有了旁人,一颗心不能分成两半。阿娘痛苦绝望之下,选择了当时苦苦痴恋于她的……我的父亲。离开青芜坊时,坊主也曾劝过她,但她一意孤行。所以最后结局凄惨地回去,也没有脸面见坊主了。”

姜樾之神思越发清醒:“那你怨坊主么?”

“我有何资格能去怨别人呢?”

姜樾之的手不自觉收紧。

“阿娘积劳成疾,缠绵病榻时,心中也只想着一人。但他到最后,也没去见我阿娘,只有那一瞬间我心中带埋怨。可,后来回想当年的事,谁也没有错,是阴差阳错,是各自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付诸了真心,哪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姜樾之:“或许,坊主最后一次没去见你阿娘,也是为她好。怀着不甘,意志力总能再坚持几日,若真见到了,一切执念烟消云散,就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也许吧,阿娘最后放下了,我也不怨他。我在青芜坊挂个闲职乐师,他心里清楚,便由着我去。我竞争魁郎,他不想我走阿娘的老路,却也没有阻拦。”

姜樾之翻了个身:“坊主……有机会,我真想见见。”

柳时暮正想问,她好似一直对青芜坊格外关注。可耳边已传来平缓的呼吸声,那句疑问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姜献月已经乘坐马车回府,脑海挥之不去的是长姊那落寞的神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脚步一转:“去梨云院。”

竹沥和南星还未回神,不敢置信她们的娘子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只保佑今夜不要有人发现端倪。

二人守在屋前,听到脚步声时顿时浑身一颤。

竹沥:“好像有人来了。”

南星:“而且来者不善,咱们见招拆招,千万不能暴露娘子不在府上的事。”

二人十分默契地披上外衣,装作刚醒的模样开门。

姜献月:“你们今日睡得这么早。”

南星揉揉眼睛:“是二娘子啊,时辰也不早了,您有何贵干呢?”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揶揄。

姜献月往里头看了一眼,试探道:“长姊人呢?”

竹沥:“大娘子已经歇下了。”

“今儿外头热闹,遗憾不能与长姊同游,于是买了一些礼物,希望长姊会喜欢。”

南星:“二娘子客气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非得大晚上送来,还非得您亲自送来,使唤奴婢去取就是了。”说着接过身后侍女手中的东西。

姜献月知道这俩丫头的难缠,面露担忧:“长姊身子可无恙了,我心中十分挂怀。”

南星眼珠子一转,直言道:“原本是无碍的,可娘子今夜出门一走,吹了些风。回来便嚷嚷着头疼,好容易服下安神汤药,睡沉了。二娘子若不放心,隔着窗看一眼,可千万别吵醒娘子了。”

姜樾之提前吩咐过,今晚人多眼杂,她出门的事情不需要隐瞒,不然会自乱阵脚。

南星这一招虚虚实实,以退为进,看得竹沥越发紧张。

“长姊不是推脱了维舟,怎么背着我们自个偷偷出门了?”

南星对答如流:“奴婢也不知,许是心中愧疚,还是冒着身子不适出了门。只是可惜,没遇到郎君娘子们便支撑不住,先行回府了。”

姜献月心中冷笑,抬步便走了进去:“好,今夜我不看看长姊着实不能安心。”

两名侍女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姜献月隔着槛窗往里看,屋中没有点灯,床榻上隆起一个身形,呼吸平缓。听到声响,随即翻了个身。

姜献月咬牙,却不敢轻举妄动。若里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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