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夜谈惊言

天色已晚。

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胭脂水粉、灵器零件，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合欢宗订下的悦来客栈。

齐权落在队伍末尾，一双眼睛转着，时不时瞟向走在中间的车言。

等众人都三三两两走进客栈，各自回房，廊下只剩下零星几个小二在收拾桌椅时，他才压低脚步，快步追上正要推门的车言。

“公子留步。”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急切。

车言正抬手勾着房门的铜环，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金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原本是想趁没人注意，偷偷冲不远处正被宛青拉着说话的玩家使个眼色，邀对方来自己房里。这一下被齐权搅了局，玩家被宛青半拽半拉地拐进了隔壁房间，连个回头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车言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他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的齐权，眉峰拧出一道冷硬的弧度。廊下的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衬得那双眸子愈发冷淡，没什么温度。

齐权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着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袖口的布料蹭过腰间的玉佩，发出细碎的声响。“夜色已深，叨扰公子，不知小生可有幸，与公子借一步相谈？”

他说话文绉绉的，咬文嚼字的模样，像极了书院里那些酸腐的老学究。

车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几不可察地扭曲了一瞬。

他心里不耐烦，面上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抬手推开了身后的房门。“别整那些文绉绉的虚礼，进来吧。”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朴素，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两旁各放着一把木椅子。车言率先走进去，拉开靠里的一把椅子，又拎起桌上的茶壶，给齐权倒了一杯热茶。茶汤注入白瓷茶杯，腾起淡淡的热气，带着一股廉价茶叶的涩味。

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茶杯里面的茶水，抬眼瞥了看齐权，语气懒洋洋的：“说吧，什么事？”

鼻尖萦绕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苦涩，车言在心里暗暗撇嘴。这客栈的茶叶是真不行。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茶杯，目光落在齐权那张紧张得有些发白的脸上，心里没太当回事。

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就算炼器天赋再高，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要事？多半是想求自己在合欢宗长老面前多美言几句，谋个旁听炼器课的名额。罢了，听听也无妨，听完赶紧打发他走，自己也好早点歇下，明天还要去脂粉市淘换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呢。

齐权对着他拱手作揖，道了声“多谢公子”，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凝重。他转身走到房门前，确认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这才转过身，一步步走回桌前。

他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指节泛白，嘴唇翕动了好几次，仿佛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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