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归来其一
半梦半醒间,楚衔玉似乎看见有个人说她天赋异禀要收她为徒,包吃包住还要带她走上人生巅峰。嘿,还有这种好事。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她说这种话。
呃,不过,收她为徒......她,是谁?
不管了......撑不住了......
楚衔玉的意识再度陷入深渊。
......
辰虚山府自建国重组以来,爆发了第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不食人间烟火的山主,竟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人?
但凡是一活物,此时都挤在山门口试图一睹佳人风采。
山主江栖渊破天荒地一步一步从白玉长阶走上山门,长阶足有八千余,正值炎暑,他穿着玄黑流苏衣袍,将一白衣少女护在怀中,步履悠闲,视烈阳炙烤如无物。
据在场人回忆,此景之诡异,可载入辰虚山史册。
——
楚衔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安然躺在一处宽阔的殿内,一抬眼就是天顶上莲花倒悬、簇拥蟠龙的藻井,工艺精湛,惟妙惟肖。不由得感叹:神州战火遍地,世家豪族屋舍皆有损毁,谁会在此时花费重金修缮房屋?
太奢侈了,竟有人比她还奢靡无度。
朦胧间,她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此人吐纳轻盈却脚步笨重,若不是个天赋异禀的凡人,就是个怠惰的修士。楚衔玉暗道可惜,此人若是在她门下,不出三年就能调教出师,若是天下太平,十年功夫她就能带他遍访名山、天下名扬。
若是这个小修士是个知情知趣知恩图报的就更好了。
不过她现在名声不好,应该没有哪个小修士愿意跟着她。但这也无妨,好徒弟都是抢来的。虽然说她第一次强取豪夺就闹了些不愉快,但人都是越挫越勇的,断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
江小侯不想打扰楚衔玉休息,故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凑近床边才发现,对方居然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醒了也不出声,我给你煮了点药茶,喝了消消暑。”
江小侯细心地将茶盘放到桌子上,然后伸手探了探楚衔玉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山主这会儿在求雨,等会让他再来给你看看。”
“我们看你拉着行李箱,好像无处可去,就先将你带了回来,不介意吧?”
楚衔玉打量着江小侯,小孩儿长得浓眉大眼的,穿着奇装异服,真会说笑。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她被怨气撕得四分五裂,能有人收敛尸骨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被怨气撕得四分五裂……等会,她为什么还活着?
她分明记得自己的血肉已经被怨气撕碎,骨头应当碎成渣子给人带回去泡酒。巨门之战过后,所有宗门都元气大伤,陨落了无数天才,她已经是当世仅存战力断层第一的大能,不可能还有修士有能力将她从黑龙嘴里救出来。
难道说……
她把人给夺舍了?!!
楚衔玉瞳孔剧烈震动,从床上弹坐起来。她盖着薄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裙,起身的瞬间丝绸薄被滑落下来,江小侯立刻转过了身去。
他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薄软外套,背着身递给楚衔玉。
饶是楚衔玉素来狂放不羁,此时也被自己的穿着吓了一跳。她接过外套披在身上,赤脚踩在了洁净的木制地板上。
“有镜子吗?”楚衔玉问。
“有。”江小侯指了指镜子的方向。他侧头看过去,发现楚衔玉已经穿好了衣服,才松了一口气,耳根到脖子全红了。
楚衔玉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身材纤细、脸色苍白、头发枯黄,有种从小到大没吃饱饭的瘦弱感。长相与她有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与她如出一辙,若不是她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苦苦勾引一块木头,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她自己偷偷在外面生的。
女孩也叫楚衔玉,年方二十二,大学刚毕业。
大学……
楚衔玉脑子里多了很多原本不属于她那个时代的东西。
比如眼前这个视物清晰的镜子,并非需要抓捕十只镜鹿,将鹿角细细磨成粉,才能制成一只的鹿角镜,而是普通人家家用得起的镀银镜。
再比如这个让室内保持清凉的并非千金难得一购的避凉珠,而是一种名为空调的电器。以及,这个时代的夏天,没有空调人就仿佛行尸走肉。
她承认自己风光的一生最后走得窝囊,也没能睡到心心念念的爱徒,但再怎么心有不甘,她也是个品性高洁的正人君子,一宫之主!
杀人夺舍这种事情,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就算是神魂无意识的求生本能干了这种勾当,她也是要还回去的。
“楚衔玉,你还在吗?”上古大能楚衔玉用神识搜寻了一遍这具身躯,无论搜寻多少遍,除她之外再无第二人的魂魄,哪怕是从头发丝里都找不到残留的意识。
按理来说,无论夺舍之人的神识有多强大,被夺舍之人的意识都不可能消失地毫无痕迹,除非被夺舍之人完全自愿或者已经虚弱得毫无求生意志。
她曾经所处的时代对这个时代来说遥不可及,不可能有慕名自愿献祭的修士。既非自愿,那只能是第二种可能。
凡人命短,楚衔玉可是正儿八经地活够了,要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到窃取龙蛋,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但这个小姑娘可不一样,大好年华怎可说死就死!
况且寿数未尽不入地府,小姑娘的魂魄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飘着,投不得胎。楚衔玉啧啧两声,不在乱世不知人命贵重,她决定最后一次大发慈悲,把小姑娘的魂魄找回来塞进这具身体里,自己再去神游太虚。
免得她现在抽身一走,肉身作腐,小姑娘可就彻底回不来了。
“怎么了?”江小侯问。
“太瘦了,”楚衔玉打量着镜子里的身体,“我要吃肉。”
说罢,她停顿了一会:“你们这能吃肉吗?”
凡间的修士多有些附庸风雅的臭毛病,喜欢学书里的仙人餐风饮露,且不说书都是人写的,单看那一个个辟谷辟得面黄肌瘦口角发臭的死鬼样,就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好在时间一久他们自己也发觉了不对,又开始崇尚起琼浆仙草来,嫌血肉腥气,一时间素食之风盛行。
楚衔玉去别家做客,一顿饭下来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从那以后她决定宁愿在外面风餐露宿,都不要去别的宗门吃草。
“吃。”江小侯被这句话问愣了,以为小姑娘穷得连肉都吃不起,心里又升起几分怜爱,“想吃多少吃多少,师兄管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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