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听着宝和县主的话越说越没有顾忌怒喝道,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完之后他才敢转头去看薛太妃的神情。

一直沉默着端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的薛太妃,在听见宝和县主说出那句话后,捻着佛珠的手蓦地一顿,睡凤眼立时就睁开了,向来无欲平静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兄长有时间还是多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吧,至少让她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薛太妃的言语间裹挟着上位者的权势威压,敲打之意尽显。

“太妃说得是,臣谨记。”薛重忙弯腰请罪。

虽是兄妹,却也是君臣尊卑有别。

“宝和,你且先下去,哀家与你父亲还有事要商议。”薛太妃扫了一眼脸上红肿渐起的宝和县主,不咸不淡地吩咐道:“窦嬷嬷,你去取些玉容膏来给县主涂上。”

窦嬷嬷应声退下,宝和县主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现下听见薛太妃如此说,也顺着台阶就下,跟着窦嬷嬷去了偏殿。

待宝和县主离开后,薛太妃和薛重二人才算是步入正题。

“陛下下旨将千金坊查抄以后,罗家那边的资金算是全部断掉,供应不上,薛家的部分产业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这月上交给那边的银钱恐怕是......”薛重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觑着薛太妃的面色。

薛太妃瞧着薛重为难的模样,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兄长,你当知晓若是误了事,便是哀家替你求情也是无济于事。”

“臣自然是晓得其中的利害,断然不敢误事!只是眼下也确有困难,薛家上下还有几百口人吃饭,臣不敢拿薛家人的性命冒险。”薛重的语气满是挣扎痛苦,其言像是从肺腑而发,与薛太妃极为肖似的眼中也闪着挣扎的光。

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无论选择哪一边都让薛重很是纠结痛苦

“兄长这说的是哪里话?哀家也姓薛,也是薛家人,又怎会置薛家于不顾?”薛太妃上前两步将作势就要跪下请罪恶毒薛重扶住了:

“上人宽仁,知晓我薛家为他肝脑涂地,鞍前马后不容易,此番罗家无故落难,上人悲痛之余也在记挂着薛家的处境。只是成就大计确须大量金银,如此关键阶段,上人应允此月薛家只上交半数已属开恩,兄长切莫再让上人寒心才是啊。”

薛太妃善良慈悲,见着兄长在自己面前为难自然是感同身受,睡凤眼里盛放着的是悲悯伤怀的光。

只是那光却只在表面浮动,浮光底下藏着的却是漠然的冷意。

薛重听见薛太妃这般说,面上表情变化好像是经历了一番艰辛地挣扎取舍般,才开口应道:“上人既这般体恤,薛重自当竭力而为。”

薛太妃满意地点点头:“上人信重兄长,眼下便有重任将委与兄长,兄长且附耳过来。”

夜色愈发地浓了,天边暗云涌动,风波迭起,似有暗潮正于无人之处酝酿。

贾栩暴毙狱中,吏部郎中的位置便空缺下来。吏部郎中虽然只是从五品的小官,但手握具体实权,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任免都绕不开他去,因而一向被各方人士盯着。

这位置一空,朝中哪个党派都将吏部郎中这一官职收入囊中,以便后续借机将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入朝。

也正因此,沈云笙这日刚用过午膳便准备进宫去和沈云熠商议吏部郎中的人选。

说来也巧,沈云笙刚从主院出来,迎面便撞上了登府求见周玦的罗弈。

这还是千金坊一事之后,沈云笙第一次见罗弈。

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罗弈来见周玦所为何事。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罗弈恭敬地对着沈云笙作揖行礼,沈云笙只扫了一眼他低垂着的头,便目不斜视地径行离去了,连脚步都未曾停顿半刻。

也正是如此,沈云笙不曾看到她经过时,罗弈悄悄抬眼,看向她的眼中闪着阴戾的冷光,如同躲在暗处阴恻恻地盯着猎物的毒杀,让人不寒而栗。

沈云笙离开后,罗弈也未在原地久留,跟着摄政王府引路的小厮就去了书房见周玦。

这罗弈也算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当日周玦的人砸了千金坊,便是前几日沈云熠下旨降罪于罗家,罗弈都一直未曾求助于周玦,好似真的是打从心眼儿里便觉得此事是罗琛之过,心甘情愿受罚的一般。

时至今日才来王府,打的还是无意冲撞王妃,向王爷请罪的名号。

因而罗弈一进门就对着周玦跪下了:

“舍弟疏于管教,言行无状,前些时日无意冲撞了王妃,王爷宽仁并未降罪,微臣深知愧对王爷信任,已然请了家法将舍弟严惩。只是微臣这些时日以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今日特来向王爷请罪,还请王爷降罪。”

罗弈语气惶惶然,声音落处还带着颤音,很是为此事感到惶恐不安。

周玦没有言语也没有让罗弈免礼起身,如寒潭无波的凤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地落在罗弈跪伏着的身上。

书房内一时之间很是安静,只有一旁铜漏之中水滴落下发出的细微声音。

罗弈不曾听见周玦回应,他微微抬起头去觑周玦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无怒色,才小心翼翼地复又斟酌着开口:

“王妃金枝玉叶,是陛下的同胞嫡姐,陛下为着此事迁怒罗家,微臣不敢有怨。只是王爷为大祈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若是因着此事让陛下与王爷之间生了罅隙,那微臣可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孤听说罗琛的手在千金坊被王妃打折了,现在可好些了?”周玦一开口却是问了句和罗弈所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虽说语气冰冷无情,但好在却是在关心罗琛的伤势,罗弈闻言心下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微臣替舍弟谢过王爷关心,舍弟的伤伤及筋骨,郎中说就算恢复得好,日后也恐会落下旧疾。”罗弈黯然神伤,言语间透着对弟弟无故遭此横祸,自己却无力替他求得公道的心疼落寞。

“听罗大人这话中之意是在怪孤的人那日下手重了?”周玦的嗓音淡漠,吐出来的话更是让罗弈胆颤。

“微臣不敢!罗家能有今日全是仰仗王爷,微臣只是在惋惜,罗家此番落难,有心为王爷再效犬马之劳,却失了能为王爷助力的资本,微臣对王爷忠心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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